第三百六十四章 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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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姑娘自謙了。連唐國使臣帶來的南宮參都說,若非有姑娘的藥,他就是再神的醫術也治不了皇上。這不,南宮參挑出三粒可供皇上服用的藥丸,囑咐兩日一粒。皇上當即服了一粒,立刻感覺通體舒暢,今早服了第二粒後,之前的病已經痊愈大半了。蘇姑娘的藥真屬神藥啊。”

    邢公公說完,站在一旁笑容可掬,與此同時,也不由在心裏踹量起蘇錦溪。

    這位蘇姑娘當真是高深莫測,聽人說不過是一個原最高做過員外郎,現在賦閑在家的唐國一小官的庶女,沒成想竟如此精通藥理。

    蘇錦溪聽聞,險些顯露出驚詫。

    那日見到南宮忘川,他果然是要去給皇上看病。可那藥明明是他的,他卻說成是她的,是害怕不這麽說皇上不吃,還是另有衡計?

    那個人真是摸不透啊。

    不過之前她既已經說成是她的,現在再找皇後娘娘改口,就更顯的不好,權量了一下,最終將這話收回了肚裏。

    對那邢公公淺笑。

    “皇上安好就好。”之後,像是遲疑了一下,繼而說道。

    “錦溪鬥膽,邢公公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就這家夥不急著走的架勢,沒別的事就鬼了。

    果然,邢公公趕忙開了口。

    “有有有,看雜家這記性,光想著皇上病體康複的事高興了。竟忘了給蘇姑娘說後日中午皇上、皇後設宴的事。娘娘親自交代的,請您去參宴。”

    說完,將寫了旨意的聖旨放到蘇錦溪手中。

    蘇錦溪接過,遞向身旁嬋衣的同時,將她準備好的一荷包銀子遞向了邢公公。

    “錦溪記下了,後日定當守時。這個還請公公不要見笑。”

    邢公公自知她什麽意思,趕忙連連推辭。蘇錦溪現在炙手可熱,待皇上病體完全安康,更是極大的功臣,這種人討好還來不及,怎麽能收她的禮。

    蘇錦溪卻停,仍舊堅持著放到他手中才好。

    邢公公見推不開,就也收下了。

    “好,那就謝謝蘇姑娘了。日後有用的上雜家的,隻管說話。”

    “那錦溪,先謝過公公了。”說著屈膝施禮。

    邢公公虛扶一攔,繼而恭敬的朝她拱手。

    “蘇姑娘客氣,雜家這就先回去複差,二位留步,不必相送了。”

    說完,當真自己退了出去,轉身出了偏殿。

    蘇錦溪隻道是應該的客氣,沒想到日後會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到了午後,商玄雪的關於後日宴會的簡要信也送了來,來送信的還是禦風,內容大致是將時間、地點大約說了下。

    禦風送完信便走,連想拽住他的嬋衣麵子都不留。

    嬋衣有些惱火,剛要同他急,蘇錦溪將她叫回了身邊。

    她雖也鬧不清商玄雪的意思,但他既願這樣“牽連”,她就陪他“耗著”。

    反正現在如論誰她都無所謂了,而商玄雪這樣待她,她心裏還好受些。

    畢竟,歸根到底她現在這樣選擇他,對他是不公平的。

    即使他心知肚明,即使他心甘情願。

    第二日,禦風仍舊一早過來,除了早飯,還送來了一個盒子及交代了商玄雪參宴前來接她的時辰。然後依舊交待清就走。

    嬋衣有了上次的“教訓”,沒理會禦風,隻打開食盒,為蘇錦溪舀了一碗米粥。

    其實禦風也不是有意無理,他隻是夾在其中不知如何自處,反覺得不如早早“逃”了。

    待她開始進食,在她的應允下打開了盒子。

    裏麵竟是一套裙裝,顏色是淡雅的粉紅色,裙角上、外皮的紗衣袖口都繡著素淨的花卉,而每朵的花心處都綴著一粒晶瑩的珠子。看上去做工精良,摸上去月華流動,還未穿上就知道會翩然若仙。再底層是一件孔雀翎編的鬥篷,撐起來才知道長至拖尾,真不知“要毀”多少隻孔雀才能製成。

    蘇錦溪先前看到時微楞,但不是因為東西的華美,而是因為這顏色。目光撇回,淡淡的對嬋衣說道。

    “將我選的那件紫的收了吧。”

    要是剛回府那會兒,她大約是喜歡這類的素雅,可如今,因某人的張揚她也變了...不過隻要他高興,就這樣吧。

    嬋衣也立刻意識到自己光注意這套新的,忽略了小姐早早已經選好了一件,怪隻怪自己剛剛太激動,竟把這茬忘了。

    看來在小姐和公子之間,她還是擺不清自己該處的位置。

    再一日,禦風送飯走後不久,商玄雪很守時得來了。

    一身月白錦袍配上他的如玉容貌,很一副麵如冠玉,公子無雙的模樣。

    蘇錦溪此時也穿上了他送來的衣服,衣服儼然是特別定製的,服帖的在她的身上,包裹出她的玲瓏身姿。三千絲輕輕挽出雙髻,風一吹,同色的發帶隨之輕揚。而意識到他來後的一個回眸,更讓商玄雪覺的她脫塵的像個仙子。

    隻是...隻是這靈動的風貌,讓他失力的感到自己抓不住她。不禁兩日來的心煩又湧了上來,再看她頭上翩翩若飛的蝴蝶發飾,忍不住取下,為她換作珠花。

    “這個更配一些。”

    “嗯。”蘇錦溪不做置否,沒有反駁他的動作。

    那個都無所謂,隨他吧。

    之後,商玄雪卻突然笑了,很突兀,但他是笑了。

    “錦兒,我們走吧。”

    嗯?!

    蘇錦溪一瞬間的表情是錯愕的,不是為了他的笑,為的是他的這話。

    他是怎麽了,竟然這樣稱他。

    商玄雪自知她“激動”是為了什麽,繼續笑道。

    “我想了兩日,最覺得這兩字與你最配,而且也確定是沒被人叫過的。”人稱人,開頭冠姓,雙稱其名,最多變的就是取最後一字,他李輕塵不就是嗎。

    而這中間之字,一般都不會有人動過。她是他的,自稱呼也是別人沒有的!

    聽到他的“解說”,蘇錦溪是不錯愕了,她想扶額。

    敢情他這兩日都在琢磨這個?這個人,竟也有這樣可愛的時候。

    一時間,她在想,若不是他一開始對她的利用,若不是她心裏先一步存了李輕塵,也許還真有可能會喜歡他。

    嬋衣也是沒想到自己家公子有朝一日會說出這麽幼稚的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手一哆嗦,既要披在蘇錦溪身上的鬥篷險些落在地上。

    倒是這位始作俑者商玄雪卻不知,眼疾手快的探過去,及時收住。

    即而是一道寒光,嬋衣趕忙憋著笑深紮下頭。

    隨之,商玄雪將手中的鬥篷輕輕一抖,披在了蘇錦溪的身上。雖不是裙衫的著色,但因設計時有意特別了紋路,不僅不累贅,還多出幾分淡雅的氣息,裙幅逶迤,盈盈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