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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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生財齊大爺,這次換用一把晶光閃爍的鬆紋精鋼寶劍。
一聲冷叱,忽然間風雷驟發。四支劍似早已取得默契,以半弧形猛然匯聚,也像半弧形的閃電似的猛壓而下,劍光速度過快而幻化為光虹,迸發的劍氣如怒濤般壓下。
怪異的形影扭曲、幻化、沉落、遊走……從四人的中心一掠而過,像是從腿縫中滑竄而出的白蛇,隻見斑紋一動即逝,地麵已無蛇蹤。
目標消失,四劍走空,立即大回旋各自防禦。
“砰砰”兩聲震響,中間的兩人身形突然倒下,各有一條小腿的肌肉,被割裂了一條大縫,痛楚把他們的力氣勾消了。
怪影又閃動了幾次。
那劍光已經失去劍的形態,而是幻化成一道幻變無常的炫光。
“你……”剩下的兩個人,沒抓住攻第二劍的機會,連怪影的實體也無法分辨,冷森森的鋒利劍尖,已神乎其神地分別在他們的身軀進出了一次。
一個右外腿處出現一個血孔,一個左肩尖的健壯三角肌被割裂開來,人也分向兩側摔出、滑倒、翻滾。
人影頓止,電光石火似的瞬間接觸,似也在同一瞬間結束了。
怪影重現回到原地,仍像之前一樣屹立著,沾有血跡的劍也斜舉垂在那裏,似乎剛才並沒發生任何事,剛才電光石火似的搏鬥隻是幻象。
“一見生財,你為何沒有上?”他那嚇人的嗓音更嚇人了:“不要叫你的朋友送死,這是我們兩人的事了。出手吧!”
一見生財齊大爺臉都嚇白了,竟然沒有看清四個朋友是如何中劍的。
眾人氣勢快速沉落,但不得不咬緊牙關向前,沒有人敢爭先出手,刀劍平舉著一步步逼近。
後堂門出來一佩刀一佩劍的兩個年近花甲的人,。
“你們退!群毆反而多死幾個人。”佩劍人急步靠近,插入戰團揮手阻止眾人逼進,也示意眾人後退,另一人徐徐拔劍:“閣下的武功神乎其神。老夫慧劍吳明安,請教尊駕高姓大名?”
“活命閻王,慧劍吳明安?好像你練的劍術叫伏魔慧劍你吧。”
“不錯。”
“伏魔慧劍狗屁不通!”他不屑的說道。
“什麽意思?”慧劍吳明安大為不悅:“你說話怎麽如此無禮?哼!”
“我叫閻王不叫魔王,當然是狗屁不通,不信你可以試試。”
“試什麽?”
“當然是試試我到底有多少招,可以攻堅鑽隙,可以一劍把對手殺死?”
“這……”慧劍吳明安一怔。
“你準備好了嗎,我準備把你這位劍術大師看成勁敵,準備一劍就殺死你。預備了,我要上了!”
馬步一動,劍徐向上升,廳中似乎氣溫急劇下降,可以感覺出來的殺氣瞬間風起雲湧。
其雙目中放射出來的幽光瞬間強烈了一倍有餘。看樣子真要出全力了。
慧劍吳明安心中狂跳,掌心冒汗,感到手中的劍比平時重了許多,在對方的淩厲氣勢壓力下活動變得不怎麽靈光了,腿似乎移動起來也倍感吃力。
但畢竟是成名的高手名宿,豈能因為心虛就打了退堂鼓?
慧劍吳明安一咬牙,馬步滑進,劍尖隨馬步而動。
可是,活命閻王的劍尖突然幻化為星芒,以快十倍的速度射來,劍氣猛然壓體。
心神突然一個中斷,手中劍本能的以劍尖迎接星芒。
“掙”的一聲清鳴,劍氣進爆形成一片風暴。
慧劍吳明安畢竟是一代成名高手,真正經驗豐富的老江湖,劍上一震感覺出劍尖向上暴起,立時就知道不妙。
於是不等劍上的震力傳抵內腑,乘著虎口欲裂的瞬間,棄劍仰麵便朝後倒去,背一觸地瞬間右滾三圈一躍而起,脫出了死亡的困境。
而他的劍則飛旋而起,激烈翻騰遠出十數米外,“鋒”的一聲撞中一根石柱,爆出一串火星,反震墜地聲傳百米。
這活命閻王身形一頓,馬步一沉。轉了一下頭。
那位揚刀在旁戒備的老人,瞬間失去了衝上去的勇氣。
“你剛剛是想用內力震毀我的劍嗎?”活命閻王用劍遙指剛躍起的慧劍吳明安道:“來吧!再試一次,我給你把內功運足十成的機會,你可不要錯過機會了,我等你片刻好了。不過這次你不要想著活命了。”
“我答應你的要求了。”一見生財知道大事去矣,必須挺身自救了,急步擋在慧劍吳明安身前道。
“現在價錢不同了。”
“你……你想怎樣?”一見生財驚恐地後退道。
“把說好的八色珍寶交給我,外加八件珍寶作為你反抗的懲罰。而今天浪費我這麽多力氣也不能白費,你給我兩百兩金子不算多吧!”
“你”
“少一兩,殺你家一人。”活命閻王凶狠地說:“你說,給還是不給,我等你一句話。”
“我....”
“不給,我要你這裏血腥滿地,把你這座富比王侯的華麗大宅,化為瓦礫。”
“我……好,我給。”一見生財像在叫嚎:“你這混蛋魔鬼,我會給你的。”
“明天我來這裏提取。”活命閻王收劍入鞘:“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我的劍殺人俐落得很,殺三五十個人決不會手軟,閣下也不希望明天府上抬出去三五十具死屍吧?”
“你滾!”一見生財咬牙切齒:“答應了的事,我決不會反海。他娘的!就算我怕了你。”
“那就明晚見了。”
眼一花,怪影像是平空消失了。
第二天晚上,隻有一見生財一個人在,寬闊的大廳二十餘盞明燈全點亮了,光線亮些人的膽量也要大些。這麽明亮的燈光下,至少活命閻王的形象,帶來的恐怖感要減弱些,不至於一看就嚇得魂飛魄散。
十六件珍寶用箱盛著,體積並不大。兩百兩黃金體積更小,一錠十兩,二十錠也用一個小木箱盛著。
突然影子一閃,活命閻王的怪影便幻現在廳中,形象與昨晚一模一樣。
活命閻王泰然入廳,目光掃了廳中四周一圈:“很心疼是不是?你就當救濟貧困好了。”
“我每年的慈善捐輸,決不少於一千兩銀子。”一見生財抗議道。
“裝什麽呀,你他娘的!你別處偷來的財寶,到了這邊捐錢慈善,是哪門子的狗屁人生態度?”這人踢了大木箱一腳:“沒偷龍轉鳳掉包吧?”
“我愛怎樣就怎樣,我喜歡過這種兩麵人的生活,不關你的事。”一見生財也踢了木箱一腳:“你不知道打開檢查真假嗎?我不是那些輸不起的混混。”
“哈哈哈……”活命閻王大笑,雙手分提了兩隻大小木箱:“謝啦!後會有期。”
“鬼才願意和你後會有期!”一見生財在他背後跳腳叫嚷:“你最好識相些不要再來,再來我一定殺死你這混蛋。”
“哈哈哈……”黑影一出廳門便不見了。
夜間出門不能走大街,要走小巷。不然容易被人發現。
從齊家至城根偷越城關出城,必須走環山大街,而且得繞小巷而走,不然就得從屋頂飛掠,但那相當的辛苦,而且很容易被發現。
剛鑽入一處幽暗的小巷口,身後的牆角暗影中,飛起一個黑影,無聲無息貼上他的身後。
“噗……”指掌及體聲似連珠,背心、腰腹、雙頸根、腦後玉枕……至少也挨了十下重擊。
他丟掉木箱,這番打擊令他吃足了苦頭,但還承受得起,被擊中的背心要害要不了他的命,頸椎造成的傷害也有限的很。
剛要旋身反擊,對方見他沒被打倒,整個人撲上了,一掌拍在他的玉枕穴上,另一手已勾勒住他的咽喉向後猛鎖。
這人一聲怪叫,上身一沉,背上的人飛翻而起,但勒喉的手卻死不放鬆。
砰然一聲大震,兩人摔倒在地開始滾翻。
他這時已經用右手狠撐住那條緊緊勾勒住咽喉的手臂,另一手也反扣那人的左手小臂五指扣牢,想扣斷那條手臂。
但那條手臂柔若無骨,但反彈力奇大,隨他的手鬆緊而自然調整,韌力驚人,扣不斷拉不掉,明顯也是一種奇異的護體神功。
終於滾了幾圈,總算被他抓住用肘的機會了,右手不再理會勒喉的手臂,他已經取得空隙運勁,喉部已可承受可怕的勒勁而不致傷到喉嚨。
一肘撞在那人的右腹,緊貼住他背部的身軀一鬆,空隙加大,可以發揮全力了。
一聲沉聲喊道,他利用扭體急轉解脫的辦法,開始把那人扭轉、旋出、瞬間內勁勃發。
那人飛滾一圈,猛地向巷底一竄,三兩下便消失在黑暗的巷底屋角。
他不能追,得先護好木箱,何況追也追不上了,隻好乖乖放棄,他心底頗感驚心,這人貼身纏鬥的技巧實在厲害。還是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說。想著黑影一閃就消失在了小巷子裏。
可他不知道的是,一個黑影在他走後也閃了出來。兩人一前一後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活命閻王是在這一段市街失蹤的,一定消失在某一條小巷內,就藏身在這附近。必須盡速找出他蛛絲馬跡,不然就枉費這次機會了。”跟蹤的人最終還是跟丟了,黑夜確實是個不錯的逃跑幫手。
夜間在街市跟蹤,是極為困難的事,除非能緊跟著前進,而緊跟著要不被發現根本不可能,越過一座房屋,便可能失去形影了,人手不足更是困難重重。
這黑影隻有一個人,跟蹤的確自不量力,他早已經知道活命閻王武功了得,當然不敢跟得太近。在這樣的情況下,跟丟了實在是太正常了。
黑影躍上街邊的一家民宅,快速的越過一座小樓,希望在屋上快速移動中,能發現屋下的人影。
目標如果在這一帶房中藏匿,入屋時必定有動靜,可一旦入了屋內安頓好了,就不可能再看出什麽線索了。
這個黑影剛剛縱落鄰屋的屋頂,下降的高度僅數米開外,屋瓦毫無聲響發出,似乎腳下的重量並不存在。
穩下身形的瞬間,眼角已然看到異狀,有人從樓上的窗口飛出,速度極快,瞬間飄落在黑影的左側,中間隔著屋脊,雙方相距僅數米開外。
“嘿嘿嘿嘿……”跟蹤飄落的人,發出令人汗毛直豎的刺耳陰笑,雙手的大油一揮,傳出的風聲也令人心驚,表示其中蘊含的勁道的可怕,是某種功能怪異的抽功。
黑影本能的戒備著,警覺的拉開馬步待敵,卻並沒有先出手的打算,因為他已經看出這人不是活命閻王了,是一個穿著長袍的老人,這老人頭發已呈現灰色:“何方鼠輩,敢在老夫的落腳處窺探。”
老人的身形接近至屋脊,說話的嗓音沙嘎刺耳:“是不是公孫老狗派你來的?說!”
黑影一怔。收了馬步,但仍保持警覺,隨時有移動的準備:“是天煞孤星韓老前輩嗎?”黑影悅耳的嗓音透露出敬畏,夜行衣內的玲戲曲線也表示是個女人。
“正是老夫。”
“天機前輩三天前就走了,他不想和你見麵,所以知道老前輩要來,他不想結仇太深,因此回避……”
“該死的東西,他是名動天下的江湖大豪,有根有底,他敢避而不見?可知躲得了今天,能躲得了一月兩月嗎?”
天煞孤星凶狠地一跺腳,腳下瓦片爆裂聲傳出:“他絕對躲不掉的,我非宰了他不可。你是什麽人?這身裝束一看就知道幹的不是什麽好事。”
“晚輩追趕一個人,追到這裏把人追丟了,所以……”
“原來如此。天機老狗躲到那裏去了?”
“到滄州去了。”
“到滄州?是去找魔鷹了?”
“是的。
“這混蛋躲到滄州找魔鷹快活,讓老夫到這窮奔波。魔鷹與這混蛋是一丘之貉。哼!我把他的家拆了,著他回不回來。”
“孟老前輩,何必呢!你們之間的過節,其實不需小題大作糾纏不休呀!要是這次你拆了他的家,他如果也到尊府去鬧,豈不是兩敗俱傷?他逃避您老人家,老前輩其實該感到光彩呀!”
“你替他說話,你是他什麽人。”
“我隻是他的一個鄰居,大概知道他和前輩的過節。說真的,他真是有意逃避,心裏怕怕。”
天煞孤星其實聽得非常舒心,被捧得臉上非常的光彩。
“哼!早晚我去拆了他的狗窩,這次暫且放過他。你追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