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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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燕楊娟迷惑的打量著徐飛龍,說道:“我很難相信你是個高手,可是事實又不能不信。但我還是要親自試試看,過來。”
說完,離座而起,伸出纖手,她這手晶瑩紅潤,倒是真不像個練武的人。
一名仆人趕緊拿了條凳子過來。要說紫燕楊娟要試徐飛龍的深淺,但也不能在這動手較量,不過紫燕楊娟有招啊!她想的是扳手腕。
徐飛龍這時候也不得不應戰了,不然肯定要被人小視。於是笑道:“姑娘手下留情。”
兩人肘相抵,雙掌扣實。但徐飛龍的手臂要長些,卻是要吃點虧,隻能將手肘後移,手臂成為斜臂。
李大胡子則權充做證人,一聲令下,兩人內勁齊發,筋肉開始繃緊。徐飛龍一搭上對方柔若無骨的手,尚未來的及打動攻勢,柔若無骨的纖手卻已突然變為一隻大鐵鉗,洶湧的潛勁如山般朝他的手上壓來。
徐飛龍逐漸發勁,不久,便發覺自己已經可控製對方的手了,畢竟比扳手腕女人的耐力確實要差些。
徐飛龍並不進攻,適可而止。扳平,要扳得漂亮並不容易,必須不露形跡,以免令對方難堪。徐飛龍心中有數,外表看他已經用了全力無所保留,其實徐飛龍隻用了五成勁。旁觀的人隻看到徐飛龍咬牙切齒,額上青筋跳動著,根本不知道他是裝出來的。
一雙手形成拉鋸,誰也沒占上風。
紫燕楊娟再次加力進攻了,內勁倏發如潮,隻片刻問,便將他的手扳下一些。眾人喝采中,徐飛龍的手卻重新上升,恢複了原狀。
紫燕楊娟收勁,一笑放手道:“你的內功火候已經可完全控製內勁收發由心了。請問令師尊姓大名?”
“家師是姓成,人都稱他為成伯。你們肯定沒聽說過”徐飛龍泰然地答道。在江湖上難免會被人問師承來曆,徐飛龍早已經習慣了。
眾人都表示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紫燕楊娟再問:“令師眼下在何處?”
“他老人家已經在幾年前出門遊曆去了,至今音訊全無,下落不明。”
“哦!原來如此。徐兄弟,能將你與雲墨雙奇,結怨的經過說來聽聽麽?”
眾人的目光都向徐飛龍集中,聚精會神等待下文。
徐飛龍心中一動,暗自嘀咕道:“我自己都沒搞多明白,怎麽跟你們說!”
麵上徐飛龍卻是淡然一笑,說道:“說來不值一提,我無意中卷入一件莫名其妙的血案當中,被雲墨雙奇硬指是凶手,如此而已。”
“雲墨雙奇竟然沒有當場抓到你,真是不可思議。”李大胡子感歎道。
眾人聽了他的感歎也是一驚,也是不信的問:“雲墨雙奇怎會讓你平安離開,然後再四出追捕你歸案?”
“自然是我逃脫了。”徐飛龍理所當然的道。
“你能在九江城大街之中,擺脫了二十幾名高手的追襲,自然很了不起。”
“楊姑娘誇獎了。”徐飛龍客氣的說。
紫燕楊娟聽她.稱她為楊姑娘,似乎頗感新鮮,笑道:“好多年沒聽人稱我為楊姑娘了,我似乎也忘了自己是女兒家啦!”
“姑娘將我叫來,不知有何見教?”徐飛龍問上正題。
“一句話,咱們請你入夥。”黃虎冷冷的說。
“入夥?入甚麽夥?”
“要你加入咱們七星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李大胡子口沫橫飛的說。
“七星盟?這是……”
“這是一個為江湖主持正義的秘密組織。”紫燕楊娟加以解釋。
“我不明白。”徐飛龍搖頭說。
“哈哈哈哈!”李大胡子怪笑,笑完說道:“你聽清楚了。你知道,俗話說道:若要發,須在窮人身上刮。那些豪門貴族們有的是金銀財寶,有的是車馬奴仆。告訴你,他們的財富都得來不義,全是些冤孽錢。以本府的前任知府大人來說,他是信陽的破落戶出身,未出仕前家無隔夜之糧。他從一個七品縣太爺升道知府,前後花了二十六年,眼下他是信陽的名門貴族,家有良田千頃,富甲一方。老弟,這些錢從何而來的?難道是靠他那點俸祿。老弟,這些是不是不義之財?咱們準備給他算一次總帳。”
紫燕楊娟噗嗤一笑,打斷李大胡子的話說道:“李大胡子話太多,不易說得條理分明。簡要的說,本盟的弟兄,就是替那些有錢人花掉不義之財,不但是大大的替天行道,也是行俠仗義。”
金錢蠍戚威嗬嗬一笑,接口道:“人活在世上,強存弱亡。咱們是強者,應該替那些弱者解除痛苦。人死了痛苦也就消失了。”
飛天蜈蚣謝信也大笑道:“本來就是的,人死如燈滅。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活著時不享福,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辛辛苦苦的窮苦一輩子,我可不幹。要活,就活個痛快,水裏火裏咱們不在乎,殺人放火不過是消遣而已。看了那些活得不自在與太自在的人,委實替他們難受,不如送他們早升極樂,也是一大快事。”
徐飛龍聽得雲裏霧裏,心說道:“這些人到底是瘋了呢,還是自以為是呢。”
“我們做了這麽大的好事。可白道人卻認為我們是凶殘惡毒之徒。給我們起了些不雅的外號,比如稱他們三人為廬山三凶,哈哈!”李大胡子大笑著說。
徐飛龍沉靜地喝了一口酒,向飛天蜈蚣謝信笑問:“謝兄是否也認為我活得不自在?”
“當然,被雲墨雙奇追逐,怎麽能自在?”
“那麽,謝兄……”
“所以咱們要替你解脫,加入咱們的七星盟,咱們也好替你對付那兩個狂傲自大的家夥。”
“貴盟是否跟雲墨雙奇有衝突?”徐飛龍轉向紫燕楊娟問,神色不變。
“不錯。”紫燕楊娟沉靜的說,眼中掠過一道冷電,冷冷一笑又道:“黑白不同道,冰炭不同爐,這兩個家夥先後已經傷了本盟二十八名弟兄,咱們正積極準備對付他們。眾誌成城,你一個人勢孤力單,多你一個人,本盟也多一份實力,你認為怎樣?”
“我暫時還不想與雲墨雙奇計較。”
“但他們卻要找你。”
“讓他們找好了。”
“這是說,你已經拒絕與本盟合作了?”李大胡子沉聲問,推凳而起,長須蝟立,不怒而威。
“不要逼他。”紫燕楊娟喝道。
徐飛龍淡然一笑,說道:“我不是拒絕合作,而是不願介入其中。”
“恐怕你已經騎上虎背,別無選擇了。”紫燕楊娟頗為煩惱的說。
“姑娘是要強人所難,逼我入夥麽?”
“這……老實對你說,墨飛昨天早上方離開九江上航武昌,他在本地整整查了三天三夜,方才失望的離開。我昨晚已經放出消息,水陸兩途都以專人傳信,說你在九江藏匿,引墨飛返回九江找你。”
“你這麽做肯定有什麽計劃吧!”
“本來,本盟準備將你請至廬山石門澗,引誘墨飛前往找你。本盟的人布下十麵埋伏,要將那家夥埋葬在石門澗中。”
“如果我依舊不答應與你們合作呢?”
“你會答應的。”李大胡子斬鐵截釘的說,一字一吐,不致令人誤解他話中的含義。
“你如果不答應合作,咱們把你捆在石門下,讓墨飛去找你,他同樣也難逃一死,你也活不成。”黃虎冷冷的說,陰陰一笑。
“我似乎已經別無選擇了呢。”
“不錯。當然,我們希望你能衷誠的與我們合作,這樣我們雙方都有利。你年青有為,在本盟可說前程似錦,金銀、美女,應有盡有。本盟的戒律,隻有一個義字,其他你可以為所欲為。”紫燕楊娟笑吟吟的說。
徐飛龍遊目四顧,暗中留心周邊形勢。紫燕楊娟似已經看出徐飛龍的心事,笑道:“你不必胡思亂想了,打消那些古怪的念頭。本村可說是藏龍臥虎之地,高手如雲,你走不掉的,放心吃東西啦!不管你是否肯合作,此事已經勢在必行,消息已經傳出,明日午前,石門澗替墨飛送終。”
李大胡子離座而起,怪眼彪圓,說道:“閣下,就等你一句話了。”
黃虎、金錢蠍、飛天蜈蚣三人同時離座,三麵一分。
廳外,青影紛現。後堂,刀光閃閃。
紫燕楊娟仍安坐上首,笑臉如花。
徐飛龍籲出一口長氣,暗暗叫苦。
“說吧,閣下的決定是什麽?”李大胡子大聲喝問。
眼下貌似答應為好,但徐飛龍又想到係統的提醒是讓他逃脫追擊,要想反殺的話肯定沒這麽簡單,這些人怎麽看也不像能成事的人。難道真去石門澗跟雲墨雙奇碰麵?跟這些人一起,他們說是幫自己,自己肯定要衝在最前頭,是不是太危險了。
“說呀!”李大胡子不耐地叫道。
徐飛龍一挺胸腹,說道:“茲事體大。我必須三思而行,且容我一天工夫思考。”
他打算找機會離開,畢竟看情況就算沒有自己這些人也肯定還是會按照計劃去做,自己到時候身處暗處,自可進退自如。
“廢話!”李大胡子怪叫。
“反正一天功夫應該耽誤不了……”
李大胡子不等他說完,大叫道:“你這分明是不想合作。那我們到外麵院子裏說道說道。”
“且慢!”紫燕楊娟搖手相阻,轉向徐飛龍笑道:“我不明白,墨飛的死活,也等於是你的死活,他死你生,你生他死,你還有甚麽三思的理由?這是比青天白日還要明白的事,你不是故意給自己過不去麽?”
“話不是這麽說,但此事如此重大,不能走錯一步……”
李大胡子大為不耐,喝道:“這小子豈有此理,先擒下他再說。”
黃虎一聲長笑,突然伸指急點,身形一閃即至,直取徐飛龍胸前大穴,用的是點穴術,先下手為強。
徐飛龍更快,左閃半步右手疾出,一把便扣住了黃虎的右手,猛地一扭,左手便扣住了黃虎的脖子製住咽喉,喝道:“讓路,送我出村。”
雙手一接觸,勝負已判,誰也來不及幫手,把所有的人都鎮住了。
李大胡子吃了一驚,訝然問:“這小子好快,我來對付他。”
“誰敢上?我先殺了這頭黃虎。”徐飛龍沉喝。
“這樣你也活不成。”紫燕楊娟冷冷的說。
“你們盟裏不是說都是講義氣的兄弟麽?難道就不顧這黃虎的死活了?”
正想衝上去的李大胡子一怔,不敢再進。
紫燕楊娟臉上重新綻起明媚的笑容,揮手道:“送客,讓他走。”
“三爺,你……”李大胡子急叫。
“我說放他走,沒聽清麽?”紫燕楊娟語音冷厲。
“這……屬下知道了。”李大胡子欠身答道。
飛天蜈蚣領先出廳,向外大叫道:“弟兄們退!送客。”
青衣大漢們紛紛退去,外麵人影俱分。紫燕楊娟仍然安坐不動,伸手向外虛引道,“,你可以走了,沒有人攔你。”
徐飛龍反而一怔,做夢也沒料到居然這般順利,遲疑的說道:“楊姑娘,那我就謝謝了。”
“你快走吧,以免本姑娘變卦。”
“再見。”徐飛龍轉身挾著黃虎向廳門走去。
而就在他轉身的這一瞬間紫燕楊娟欣然一笑,放在桌上的手一場,一枚談談針影從桌下飛出,一點聲音都沒帶起,而且幾乎難辨針影,針一閃即沒,隱入徐飛龍右腿彎。
徐飛龍隻感到腿彎癢癢的,起初並末在意,想伸手摸摸,但雙手都抽不出來。
剛推著黃虎跨出門口,他突覺眼前一黑,一股昏眩感無情的襲到。
徐飛龍吃了一驚,立知不對,急忙運功,豈知手腳一軟,力道全失,身軀一晃,不等他運功抵抗,已經擺擺晃晃的向後栽去。
李大胡子凶悍如獅。一縱而上,不等他倒地,一把劈胸將他抓住,一劈掌下。
“不要打他。”紫燕楊娟急喝。
李大胡子及時收勁,扭頭問:“三爺,是不是馬上押赴廬山?”
“不,早著呢。墨飛接到消息趕回,該是兩天後的事了。等埋伏布置停當,再押送前去未晚。”
“那先囚在水牢之中?”
“不,送到後院,我要勸勸他。”
“是,不過,這小子花花心思多得很,三爺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