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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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城中,由於昨夜六貨棧出事,風雨滿城、官府下令戒嚴,巡警四布,搜查可疑的人,盤查甚緊。

    徐飛龍首先到泰和貨棧,唐鳴遠歡喜的將他接入內院,小虎興奮的奔出來拜謝他的救命之恩,告訴徐飛龍七個人都已經平安脫險,昨晚躲在城外的農舍之中,今早城門一開便返回了店裏。

    唐鳴遠也迫不及待的說道:“小女已經派人送來消息,說出昨晚的經過,大家都為了你的安全而擔心。今早本城的兵馬司,已經帶了馬步兵勇前往劫匪巢穴,不久當有消息。賢侄是怎樣脫險的?那位姑娘又是什麽人?”

    徐飛龍心中一寬,苦笑道:“賊人恐怕早已經離開那裏了,這些兵勇怎麽捉得住那些江湖高手?我已經逃出對方的魔掌,如果有人盤問我的消息,叫他到悅來客棧找我好了。今後必須小心提防,那些賊人是不會罷手的。”

    唐鳴遠長歎一聲,憂心仲仲的說道:“賢侄,我眼下已經是驚弓之鳥,方寸已亂,不知如何是好,賢侄可否搬來店中幫我?”

    “唐叔,不是小侄執意推辭,而是我有重要的大事要辦,根本無暇分身。眼下滿城風雨,賊人們必將有所舉動,情勢緊迫,終將會在最近有個解決,你們可以多加提防嚴加戒備,等過了這斷時間,這群賊人一走,便安全了,小侄還須立即返回店裏,告辭了。”

    徐飛龍拒絕了唐家父子的挽留,徑自返店。

    悅來客棧中,丁母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一早,第一個發現徐飛龍失蹤的仆婦向主人稟告,這倒是急壞了小欣姑娘,她立即派人四處追查。

    沙步衡則更為焦急,他已經完全痊越,眼下隻是感到有點虛弱而已,一早便聽到丁家派來仆人查問徐飛龍的下落,便知又出了意外,暗叫不妙。

    他在房中往複走動,不安的自語道:“偏是昨晚我要去取回行囊,徐飛龍卻無緣無故的失蹤了,此事從何說起?真是!”

    當徐飛龍出現在房門口時,沙步衡心頭一塊大石落地,迎上苦笑道:“老弟,今早店中盛傳你昨晚平白無故失蹤了,可是急壞了不少人,是怎麽回事?”

    徐飛龍先察看他的臉色,笑道:“沙兄,你的氣色倒是不錯。”

    “老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小事一件,昨晚無意中出門,管了一檔子閑事,遇上一個叫雙層蠍的人夜劫六大貨棧,兄弟出麵打抱不平,跟至他們的巢穴,被人刺了一劍,還好。”徐飛龍指著腳下的傷笑著答道。

    “雙尾蠍?”

    “是叫勞公良的人麽?”

    “大概是吧,我與他並沒有過節,沙兄可以下床走動,不必老躺在床上了。兄弟去看看丁家的人。”徐飛龍說完,匆匆走了。

    回到內院客廂,丁倫一家見他回來,欣喜自不待言,徐飛龍對丁母略加查看,宣告病已經痊愈,便回房更衣休息,以恢複昨晚的疲勞。本來徐飛龍可以支持三兩天不眠不休的,但昨晚的那顆春露丹,卻是令徐飛龍感到極為疲勞,不休息都不行了。

    一覺醒來,院中寂靜如死,徐飛龍心中一動,怎麽沒聽到丁家的仆人走動聲?

    徐飛龍穿著停當,啟門外出察看,門剛拉開,人影乍現,兩個黑衣人在房外多時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抵住了他的胸腔。

    是兩個黑衣大漢,粗眉大眼滿臉橫肉,氣勢洶洶的逼迫他,低沉的道:“進去,不許妄動。”

    在未摸清形勢之前,徐飛龍不想反抗,徐徐退回房中,兩大漢跟了進來,掩上了房門。

    “怎麽回事?”徐飛龍故意發著抖問。

    “這院子已經被封鎖,不許任何人走動。”用匕首指著徐飛龍的大漢冷冷的說。

    “怎麽回事?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明白……”徐飛龍恐懼的說。

    “你不用明白,乖乖聽話就是,坐下,不許妄動。”

    “是,是……”徐飛龍戰懍著依言坐下。

    “這座客院已經被黔南來的英雄好漢接管了,你必須安靜些,在事情解決之前,妄動死路一條。”

    徐飛龍明白了大半,原來是笑無常的黨羽到了,青天白日的控製了客棧,這出其不意的大膽行動,令丁家的人措手不及,這可能是金銀雕黎襄到了,這位黔南的綠林大盜首領,一向以悍精、剛勇、大膽見稱,膽誠與武藝都高人一等,不僅護體奇功了得,對行軍布陣也造詣甚深,黔南的官兵,對他都極感頭痛。

    丁家的安全,對徐飛龍實在太重要了,在徐飛龍自己的事未曾解決之前,徐飛龍不許任何人打丁家的主意,旁的事徐飛龍可以容忍,示弱、置身事外,但丁家的事徐飛龍卻不能不管。

    徐飛龍看出這兩位老兄十分自負,並末將他放在眼下,便決定動手,於是站起說道:“我……我是郎中與……丁家……”

    “住口!咱們知道你是郎中。”大漢不耐的叫。

    “你……你們知……知道?”

    “丁家男女十四名,你是唯一的外人,丁倫已經說出你的身份了。咱們雖然是江湖人但也是尊重郎中的,所以並未打算驚擾你什麽,但你如果不自愛些,休怪咱們對不起你啦!”

    “你……你們要……要我……”

    “要你不可聲張。”

    “這……”

    “丁倫有兩名負責保鏢的人,叫巫山雙煞,這兩個家夥不久便會返回,等咱們捉住雙煞,你便可以自由了。”大漢陰森森的說。

    “丁家的人呢?”

    “咱們要全部帶走。”

    “那……我豈不是要受到牽連?”

    “大概會的,你已經牽涉在內了。”

    匕首點在徐飛龍胸口,大漢坐在桌子上,兩人一高一下,他要反擊風險太大。

    當然徐飛龍並不在乎匕首,但問題是不知對方的底細,萬一這位老兄武功了得而又是內家高手,這樣的話想反擊談何容易?徐飛龍必須製造機會。

    按常理來看,這位老兄應該決非高手,是高手決不會派來監視一個郎中。

    “笑如來和八卦道人,是不是已經將我的底細告訴這些人了?”徐飛龍心想。

    如果告訴了,那麽,派來監視徐飛龍的這兩位老兄,必定是比八卦道人厲害得多的人,不宜冒險,但看情形,又不像已經告訴了他們,對方並末重視徐飛龍,末將他列入要對付的人名單中,看這兩大漢的神色,已經看出毫不在乎的表情。

    思考的太多便畏首畏尾,任什麽事也別想做了!徐飛龍不再多想顫抖著叫道:“我不要牽涉在內。官府會抓我的。”

    大漢搖頭,說道:“不可能的,你已經牽涉在內了。”

    “拿開刀,拿開刀,我……我怕……”

    大漢略一遲疑。說道:“也行,但為免你通風報信,必須將你綁上。不怕一萬,隻怕萬一。三弟來,把這郎中捆上。”

    二弟離開房門旁,靠近一把扣住徐飛龍的右手發勁反扭,要反綁徐飛龍的雙手。

    匕首離開了胸口,機會來了。

    徐飛龍順手扭勢轉身,左轉出左肘,“噗”的一聲正中對方小腹,然後重拳接踵而至,一連四記重如山嶽的重拳,在腰腹之間落實,對方隻叫了兩聲“嗯”!最後便迎麵倒下了。

    徐飛龍加上一劈掌,將對方擊昏,接著他便脫了其中一人的衣服穿上,接著將兩人捆上塞入床下,方拉開房門向外走。

    通過走廊,共發現六名黑衣人,佩著劍,威風凜凜像是門神一般的站在那裏。

    “我該先找一把兵器。”徐飛龍想。

    既然賊人要等巫山雙煞前來入套,那麽,重要的人物必定在外麵設下埋伏,院內應該是安全的,徐飛龍已經換穿了對方的衣褲,腳下一緊匆匆而行,對方如不仔細留心辨認,便不容易發覺徐飛龍的身份。

    把門的人果然不察,僅攔住他叫道:“不要進去,不可亂闖。”

    雙方相距大概五六米,徐飛龍背向著光,對方一時難以分辨是不是自己人。其實整座獨院已經被完全控製,不會有外人進出,這些賊人們未免大意了些。

    徐飛龍急步接近,低聲說,“外麵來了一個人,來路不明……”

    “什麽人!”右麵的大漢急問。

    “徐飛龍。”徐飛龍近身叫。

    情勢對他來說很不利,徐飛龍必須全力出手,隻見他左手一伸,一指頭點在大漢的穴道上,捷如雷電一閃。

    徐飛龍瞬間得手,接著,身形如電光一閃,右閃出去,快!快逾電光石火,順手一掌斜帶,“噗”的一聲反劈在另一名大漢的太陽穴上。

    兩人幾乎同時倒下,徐飛龍接住挨了一掌的大漢,這大漢仍在掙紮,徐飛龍在大漢身上一點,對方這才逐漸停止掙紮。

    徐飛龍將人拖至一旁,奪一把劍佩上,貼耳傾聽裏麵的動靜。可惜沒有絲毫縫隙,聽不清裏麵的人說些什麽。

    徐飛龍不能久等,伸手推門,門應手而開。

    廳中有不少人,兩麵把守長窗的有四個人,門後也有兩人,在廳門也是兩名黑衣大漢,共是八名警衛,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主座上,坐著三名驃悍的中年人,客座上,坐著丁倫夫婦、丁母、丁小欣一家四口,每人身後有一名黑衣大漢,躍躍欲試隨時準備出手。

    丁家四口都被繳了械,坐在椅中沒有反抗的機會,原來雙手雙腳都被分別綁在椅子的扶手和椅腳上,想反抗也是力不從心。

    主席中間那人,貌似生了一雙大牛眼,露出一口黃中帶黑的牙齒,佩著劍,外麵罩著黑披風,見廳門被推開,大牛眼一翻,已經發覺不是自己的手下,頗感意外的問:“你是那一寨的人?”

    徐飛龍向前走,笑道:“本寨的人。”

    把守廳門口的兩大漢一怔,一人急急跟上喊道:“站住!你是……”

    徐飛龍突向後退,雙方相向而進,“噗”的一聲響,出其不意一時撞在大漢的小腹上。

    這變化太快!對方還不知怎麽回事兒,徐飛龍已經將人擒住了,幾乎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眾人大驚,三位主腦猛然變色而起。

    其中一個中年人前躍出來,手按劍把,厲聲問:“你是什麽人?你穿的是咱們弟兄的衣服。”

    “不錯,借用而已。”徐飛龍泰然答道。

    “你把咱們的兄弟怎樣了?”

    “自然是捆起來了。”

    “好大的狗膽!你亮個萬吧。”

    “別罵,嘴皮子逞英雄下流已經極。我麽!一個江湖小混混。”

    “你敢與咱們作對?你知道咱們是何來路嗎?”

    “來自黔南的土寇,如此而已。”

    “你為何而來?”

    “來叫你們滾蛋。”

    “你好大的狗膽。”

    “金銀雕為何不來?”

    “捉幾個小輩,還用得著咱們的大寨主出麵!哼!咱們黔南一狼親自前來,已經是太委屈了,你是丁倫請的郎中那個姓徐的?”

    “正是我,你是否有病,需要我把脈嗎?”

    “咱們不是來對付你的,你把咱們的弟兄放了,便饒了你的性命,要不是你是個郎中,咱們絕不會網開一麵。”

    徐飛龍臉色一沉,沉聲道:“丁家以重金請我為客卿,丁老太太並末完全痊愈,你們將她捆上手腳,是不是有意存心和我過不去?”

    “你這廝真是給臉不要臉。”

    “閉嘴!你還沒回答我所問的問題呢!”

    大牛眼中年人勃然大怒,暴怒的叫道:“公孫賢弟,不必和他廢話,宰了他。”

    公孫賢弟一聲暴喊道,急衝而上,左手迅速伸出。

    徐飛龍一聲長笑,雙手一揚,將擒住的人凶猛的推出,撞向急衝而來的這個公孫賢弟。

    公孫賢弟接住同伴,暗勁柔力一頓一帶,消去衝力,想將人送至一旁。

    豈如徐飛龍一閃即至,斜撲而入,一把扣住了他的脈門,猛的一扭,大笑道:“滾吧,你不行,哈哈。”

    在大笑中,他與同伴同時摔倒,滾出丈外去了。

    牛眼中年人突然撲下,宛如天雷下擊,人出劍現,劍似長虹。劍嘯聲宛如龍吟虎嘯,聲勢雄渾已極。明顯已然下了殺手。

    徐飛龍不敢大意,猛吸口氣長劍出鞘。大敵當前,敵眾我寡,徐飛龍必須全力以赴。但見劍虹一閃,灑出一道銀虹,“噶”的一聲金屬交錯,厲嘯傳出,兩道劍虹突然漲而後縮,人影乍分,劍氣餘勁四蕩,罡風淩厲的掃過大廳。幾乎所有人都不覺眼睛一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