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路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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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飛龍定了定神說道:“沒什麽,你剛剛說什麽?”

    墨玉雯籲出一口長氣,苦笑道:“你的樣子嚇我一跳。我說我哥即將前來,到時候有他幫忙,你就不用擔心了。”

    “令兄叫什麽?”

    “他叫墨飛,雲墨雙奇之一。”

    徐飛龍像被人踩住尾巴的貓,猛的站起道:“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徐飛龍立馬施展輕功轉眼遠去。

    墨玉雯正想要追上去問怎麽回事,林下的草叢中人影乍現,嬌笑聲傳來,赫然是魔笛飛仙。

    墨玉雯一見頓時大驚失色,急忙伸手拔劍。

    魔笛飛仙格格浪笑,說道:“小妹妹,不要自討沒趣,你們倆在此卿卿我我,隻有我一人知道,你不用怕我,我是過來人,早已見怪不怪了,這不是什麽大事平常得緊。”

    墨玉雯又急又羞,切齒道:“你有何居心?你……”

    “嘻嘻!我告訴你,那小夥子為何驚怖而逃,我是一番好意。”

    “我不想聽,我……”

    “嗬嗬!你其實想聽得緊吧!我告訴你吧!你不該姓墨,令兄的名頭太響亮了,嚇壞了他啦!”

    “見鬼!你胡說。”

    “最大的原因,你要不要聽?”

    “你……”

    “叫我一聲親親愛愛的姑奶奶,我就告訴你。”

    玉雯心裏想知道?但口中卻不服輸,哼了一聲說道:“啐!你做夢。”

    “好吧,你不聽我就不說。”魔笛飛仙笑咪咪的說,轉身便走。

    “且慢!”玉雯揚聲叫。

    “是你叫我麽?”魔笛飛仙扭頭笑問,笑得暖昧。

    “前輩……”

    “啐!誰要你叫我前輩,我還不服老呢?”

    “這……”

    “叫不叫?”

    “好吧,親親愛愛的姑奶奶,請你將最重要的原因說來聽聽好麽?”

    “嘻嘻:這才像話。二天前,他在瀟湘鎮南麵唐、蔡兩家共有的鬆林中,被兩家的子弟打得暈頭轉向,徐飛龍裝傻不加還手,是個不肯爭強鬥勝的人。”

    “這與家兄有什麽關係?”

    “別打岔呀!當時恰好天南雙劍的黨羽,咱們乾坤八魔之一的九陰喪門,派了江湖四凶前往擄劫唐、蔡兩家的子女為人質。那小夥子在緊要關頭不再裝傻,一枚銅錢擊傷了歡喜佛百戒和尚,戲稱自己是雲墨雙奇的妹婿,嚇走了四凶。”

    “什麽?這……這……”

    “徐飛龍不知自己闖了大禍,眼下天南雙劍的爪牙們,皆知道雙奇的妹婿替六大貨棧的人出頭,正在想辦法對付他呢。你一報名號,他心中有鬼,不嚇跑才是怪事,他怎惹得起雲墨雙奇的妹妹?如果被你兄妹兩人查出他在瀟湘鎮胡說八道的話,不活劈了他才怪。你說出真實姓名,他做賊心虛,怎不嚇了個膽裂魂飛狠狽而逃?”

    墨玉雯心中一定,如釋重負,轉憂為喜道:“不要緊,這件事情隻是誤會,可以解釋的。”

    “也許你想要成為墨飛的真正妹婿,是麽?”

    “那有你這樣說話的?”墨玉雯嗔怪道。

    “你這丫頭可真不害臊。這就動春心了?”

    “我不跟你說了。”她嬌羞萬狀的說。

    “不說就不說,隻怕你前途多難。”

    “哼!你還想幹嘛?”

    “少臭美了。他又不是什麽活寶,唉!他已經被你嚇跑了,今後看到你恐怕就會望影而逃,你踏破鐵鞋,也休想找得到他了,天下之大,你到何處去找他?你不必枉費心機了。”

    “誤會可以解釋,我相信他也是喜歡我的。”

    “嘻嘻!就算他真心愛你又能怎樣?他這人更愛他自己的性命,他可不會笨到因為愛你,而讓你兄妹倆宰了他。”

    “廢話!我兄妹怎麽會宰他?”

    “但他並不知道,是麽?再見,小妹妹。”魔笛飛仙媚笑著走了。

    “我必須找到他解釋,告訴他我不怪他。”墨玉雯自語,下山而去。

    徐飛龍直奔到山下,方定下心神,自語道:“怎麽會這麽巧?隨便救個人就是墨飛的妹妹,這豈不是要命麽?”

    徐飛龍向客棧走,心中不住地想:“墨飛師徒都要來,是不是為了我?”

    回到客店,丁倫一家老少已經走了,隻留下一名健仆等候著徐飛龍,要他立即帶了行囊、至城南六十裏的雷石鎮會合。

    仆人告訴徐飛龍,雲墨雙奇已經動身前來府城,查訪在白牙市做下十數樁血案的歹徒,可能已經得了線索,因此必須盡快離開,以免涉嫌遭了池魚之災。

    同時,府城風聲鶴唳,不能再稽留,群雄已經先後動身趕赴九疑山,留在府城也是無益,必須早走為妙。

    徐飛龍心中明白,丁倫的主子神女峰無極丹士已經來了,已經沒有再在府城逗留的理由,不走更待如何?

    仆人交代完畢,徑自走了。徐飛龍即收拾行囊,出城南下。徐飛龍一麵走一麵想:“金眼雕與無極丹士硬拚一招,兩敗俱傷,不知是否仍有餘力在九疑山稱雄?不過誰厲害,都與我無關,他隻關心丁倫一家子,於是撒開大步向南趕去。

    南下的小徑,鳥道羊腸,傍山倚水,迤儷風華,沿途水秀山青,景色綺麗走在其間也不寂寞。

    雷石鎮在瀟湘之旁,這一段瀟水湍急,水流觸石聲如同雷鳴,所以當地又叫聽雷口,是一座百十戶人家的小鎮,天色不早了,今晚如果不趕夜路,徐飛龍是不可能趕到雷石鎮了。

    徐飛龍人地兩疏,而這邊地處山區大道少得可憐,唯一可憑藉的是,有著瀟水在,即使走錯了,也不難分辨方向。

    徐飛龍知道,永州的那些人,都已經向這邊來了,至少府城中不再有人逗留啦!

    徐飛龍卻忘了沙步衡,一個徐飛龍鄉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忘了這段平常的友情。

    墨飛的名號,令徐飛龍受到可怕的震撼,震散了他的戀情,震消了他的幻夢。

    黃昏降臨,徐飛龍已經看不見路了,前麵出現一座山嶺,放眼望去,全是山嶺怪石,與一叢叢亂林荒野。怪石不遠處,透出一點燈光閃爍不定,前行百來米,燈光已然不見了。

    路徑穿過起伏的丘陵,林木森森,野草萋萋。好在微微月色,尚可分辨不至迷途。

    徐飛龍一麵走一麵吃東西,喝著葫蘆裏帶著的酒,吃著以荷葉盛包著的食物,邊吃邊趕。涼風吹來,四周蒼涼死寂,不見有村鎮,附近全是荒野。

    接近山口,豺狗的淒厲長嚎與夜梟的厲叫,令人聞之毛骨悚然,甚至,聽到令人心悸的虎嘯聲。

    徐飛龍灑開大步向前邁進,卻是毫無所懼。

    鬆風怒號,鬆林烈烈作響,到了山腳下。看到道路繞過一座山坡,進了兩山相峙的峽穀中。

    “咦!剛才燈光不是路旁的村落嗎?”徐飛龍心想。

    路還能分辨,徐飛龍不需要問路。進入山口,獸吼隱隱傳來,徐飛龍心想:“丁倫一家不知是否已經先到前麵去了?仆人隻說在雷石鎮會合,並未說丁家是否已經先行。如果他們先走,有老有小,隻比我先走一個來小時,那麽。應該快被我趕上了才對。不過這斷路上貌似虎豹不少,這麽晚了他們應該不會敢路才對,他們大概並未啟程,還落在我後麵了吧,而我卻連夜在向前趕,這樣豈不太傻了?”

    無意中徐飛龍扭頭回望,突發現後麵大概半裏,路中有物移動。

    “是人!”徐飛龍駐足細看自語道。

    是兩個人影,速度極快。敢這地方走夜路的人,必定不是善男信女。同時,永州龍蛇畢集,至九疑山的道路上高手絡繹不絕,為免麻煩,還是避免與人打交道的好。

    徐飛龍向路側的草叢中一伏,靜候來人。

    兩黑影漸來漸近,都穿著江湖人喜歡的勁裝,帶來了兵刃,腳下極快,從徐飛龍的潛身處急急奔過,顯然並未發現徐飛龍。其中一個人是個大和尚,一看便知。徐飛龍心中冷笑,自語道:“原來是歡喜佛和矮仙翁,這四凶分道揚鏢了麽?”

    徐飛龍對四凶並沒有成見,在瀟湘鎮打了歡喜佛一枚銅錢,惹上是非結下了梁子,但徐飛龍並未在意。

    “等他們先走,免得路上碰頭,大家不愉快。”徐飛龍想,幹脆往草中一躺,歇歇再說。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徐飛龍已經小睡一覺,這才重新上路。

    前麵突然一峰擋道,遭了,路在此地分道兩旁,左右兩條路一般大小,那一條才是正確的路呢?

    “周邊也沒有人家,先找找看有沒有指路碑。”

    徐飛龍正待要找,後麵突然火光乍現。

    “又來了一個。”有人高叫道。

    徐飛龍旋身察看,有人舉著一支火把,火光熊熊,黑煙滾滾,經風一吹越燒越旺。舉火把的是位以黑巾蒙麵的人,黑勁裝,背著劍,身材高大。左方不遠處,也站著一個蒙麵黑衣人。

    徐飛龍嗬嗬一笑,說道:“是攔路收買路錢的麽?我隻帶十來兩盤纏,可不能給你們。不是我太吝嗇,而是我太窮了。”

    “閉嘴!”舉火把的蒙麵人叫道。

    “在家靠兄弟,出外靠朋友,兩位朋友高抬貴手,還請行個方便。”

    “管住你的嘴。”

    徐飛龍向南下的路退走,前麵火光一閃,又出現兩支火把三個人,相同的打扮,相同的神情攔住去路。

    徐飛龍先向曾橋的路上退,隻退了五六步,迎麵火光又現,三名黑衣人從草中現身,攔住去路,中間那人拿著一具匣弩,喝道:“站住!此路不通。”

    徐飛龍向山上退,喝聲再起:“眼下可是有九枝弩箭等著你,你敢走嗎?給我站住!”

    徐飛龍站住了,冷靜的說道:“諸位,有何見教?”

    “你是前往道州九疑山的人?”

    “我是過路的。”

    “不許說謊。”

    “去!搜搜看。”

    一名蒙麵人靠近,喝道:“手張開高舉,規矩些。”

    徐飛龍依言張開手高舉,蒙麵人先搜徐飛龍的腰部,再搜雙手是否戴藏暗器的器具,摘下他的包裹察看了背部,再屈身摸徐飛龍的小腿與靴口,行動十分的老練。

    徐飛龍突然向下一伏,雙手一合,便鎖住了這人的咽喉,猛的向上一提,大喝道:“大家行走江湖,好來好去,讓路吧!不然我先宰了這位老兄。”

    持匣弩的人投鼠忌器,不敢射弩襲擊。所有的人,做夢也沒有料到負責搜身的同伴如此不濟,轉眼便被鎖住了喉管,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不由大驚,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一時間僵住啦!

    徐飛龍改鎖為挾,勒住蒙麵人的喉部挾在身前,背起了包裹,徐徐向下的路上退,一麵走一麵道:“借過,借過。這三位老兄拜托往北退點!”

    “你走不掉的。”持火把的蒙麵人叫道。

    “那是我的事了,不勞你費心,你們讓不讓路?快退開!在下不說第二遍了。”

    三個蒙麵人隻好退至北麵,徐飛龍出了埋伏圈,問道:“你們在此抓了多少人?快說!”

    被製住的蒙麵人心膽俱裂,叫道:“隻……隻抓了十幾人。”

    “為何要在這攔路抓人?”

    “阻止到九疑山趁火打劫的江湖人。”

    “剛才過去的和尚和矮老人怎麽樣了?”

    “已經被擒住了。”

    “人呢?”

    “送走了。”

    “有一個叫丁倫的人……”

    “他們在一個小時前被捉住的。”

    “就你們這幾個人.便捉了他們十幾個人?”徐飛龍有些懷疑的道。

    “咱們的三位總管那時恰好在此。”

    “人呢?”

    “押走了。”

    “在何處?”

    “我不……不知道。”

    “你不說?”

    “殺了我,我也不知道。咱們隻知奉命行事,在這一帶潛伏,送人走的,是另有專人負責……”

    “滾!”徐飛龍沉喝,將人向前一推,轉身撤腿便跑。

    後麵追趕的人象奔牛,徐飛龍輕快得卻象一陣風,才出半裏,後麵便看不到有人追來了。

    徐飛龍一看身後沒人,突然往路側一竄,竟然開始往回走。

    火把已經熄滅,路側有三名蒙麵人在議論,一個說道:“人沒捉住,定然已經走漏風聲,怎麽辦?”

    “二總管不在,必須等他來定奪才行。”另一名蒙麵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