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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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嶷山莊占地甚廣,以中間的九峰樓為中心,四周以三重房屋為外圍,分八方建築。房屋以大小兩種型式建造,按八卦位置而列。就拿乾位來說,乾位建了三棟大型長屋。而在坤位,則以六座小屋分布。屋與屋之間有花木亭台,每棟房屋都以石塊為基,青磚建造,十分的堅牢。

    屋外側則是深溝,引水護莊。最外圍則是三丈高以原木建成的木柵欄,木柵欄外也是十米寬的壕溝。要飛渡重重障礙偷入堡內,確實不簡單。

    但任何天險也擋不住有心人,今晚入侵的人已經進到第一層房屋那了。徐飛龍心中暗急,他在這不能離開,如果他要找的人來了,而他卻絲毫不知,豈不前功盡棄。

    “我得想辦法出去看看。”徐飛龍想。

    在替最後一名大漢包裹傷口時,徐飛龍發覺將傷者送來的一名大漢,佩了一隻鏢囊,不由中一動,向幫他撒金創藥的小欣低聲問:“小欣,能將那人的鏢囊偷來麽?”

    小欣瞥了那人一眼,低聲道:“除了他的腦袋以外,任何物品都可愉來。”

    “我要他的鏢囊,和一此銅錢。”

    “一切交給我啦!”小欣語氣輕快的答道.向大漢叫道:“喂,那位爺請過來幫幫忙,這位受傷的人疼的要發瘋了,快幫我按住他的手。”

    大漢急急靠近,小欣在傷者的傷口掏了一把,已經陷入半昏迷的傷者突然大叫一聲,身軀一動便被大漢按住了,動彈不得。

    傷裹好,大漢也走了。鏢囊與一串銅錢,已經揣入徐飛龍的懷中。

    看看天色發白,怪的是入侵的人仍沒有退意。

    病室在九峰樓的西北角,附近是一座大花園,除了供使喚的仆役外,沒有警哨,這裏已經是中樞重地的外圍了,說來也確實用不著派警哨。

    驀的,青石走道有人奔來,飛快的奔向病室後麵。後麵二十來米,另一個黑影冉冉接近。快的如同鬼影一般。看情況,前麵的人根本不知有人追蹤而至。

    前麵那人背了一個受傷的人,距室門不足十米的時候,後麵的人快近身了。

    室內恰好出來一名健仆,喝道:“站住!什麽人?”

    背人的黑影奔到叫道:“少莊主傷重,快救人。”

    “進去,郎中都在……呔!”最後一聲大喝,隨喝聲單刀出鞘,向後到的黑影劈去。

    那是一個高大的怪人,頭上戴了一具頭罩,隻露出五官,渾身漆黑,頸下卻捆了一條白布。

    “鈴”的一聲暴響,怪人一劍拂中劈來的單刀。單刀齊鍔而折,反手一劍,刺入健仆的口中,身手之迅疾,可說是駭人聽聞。

    “啊……”健仆仰麵便倒,隻叫出半聲。

    背少莊主的人已經進入病室,大叫道:“少莊主傷重,快搶救。有人侵入,攔住他……”

    怪人已經搶入,飛撲而來,劍化長虹,刺向他背上的少莊主。

    徐飛龍恰好準備外出,稍一思索便果斷的撲上,來到這人身側突然仆倒,飛腳便掃。

    雙方都快如星火,室中雖燈光明亮,但太快了,委實不易應付。

    “砰”的一聲大震,徐飛龍一腳掃中怪人的小腹,怪人被掃得“嗯”了一聲,飛退丈外,一劍無功,劍尖距少莊主背後隻差分毫。

    徐飛龍一躍而起,大喝一聲,左手疾揚.灑出了十二枚銅錢。人亦拍掌即至。

    “卟”的一聲響,徐飛龍斜側裏一掌劈中怪人的持劍手腕,劍頓時脫手而飛。

    怪人中入四枚銅錢,但徐飛龍扔銅錢的本事也就那樣,並未擊中要害,一聲怒吼,伸爪急抓徐飛龍的胸口,五指如鉤,指尖烏光閃亮。

    徐飛龍心中一懍,急忙側退丈外。

    怪人一爪落空,身形一晃,轉身跟到。

    小欣恰好拾起了劍,拋過來叫道:“大哥接劍。”

    徐飛龍一手接住劍,怪人恰好近身,一爪急攻,徐飛龍也恰好一劍拂出,內力瞬間勁注劍身。對付這種手爪有毒的人,如不使用劍氣加持,劍恐怕還傷不了對方的毒爪。

    “卟”的一聲劍過指斷,但劍也缺了口,發出的震鳴聲如觸金石,還好徐飛龍的內力還不錯,剛好可以克製怪人的毒爪。

    劍光一閃,點在怪人胸口。

    怪人的右手斷了四個指頭,流出紫黑色的血,不願投降。大吼一聲,伸左手急拔長劍。

    徐飛龍的反應卻是更快,劍瞬間脫手一送,撒手飛退丈外。

    怪人拔慢了些,劍已經入體,一拔之下,劍頓時脫體飛擲。

    這人也是凶悍,不顧傷勢向前疾衝而來,雙手箕張,貌似撲入的惡鬼。可這也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衝出兩丈不到,突然撞在牆壁上,左手五指楔入大青磚砌成的牆壁內。發出一聲厲叫,倒在牆上慢慢向下滑倒。

    徐飛龍說聲“好險”,這才心有餘悸的拾起長劍。

    室中的人都呆住了,一名健仆上前,猛地拉掉怪人的頭罩,悚然叫道:“我的天,是毒爪擒龍陸學文這個老毒物,徐郎中竟然能把他殺了。”

    不遠處戚郎中的急促叫聲傳到:“謝兄,快用點穴止血的手法,這手法你內行些。”

    徐飛龍靠近過來,說道:“怎麽了?很嚴重嗎?壓血管不管用了嗎?”

    謝郎中也焦急的說道:“兩處內髒受傷,金創藥根本毫無用處。”

    三位郎中隻能按住傷口幹著急,少莊主的傷勢確也嚴重。人已經昏迷不醒。胸口挨了一劍,左脅與頸側也各有一道傷口,鮮血已經染透衣衫。看樣子,基本上是要沒救了。

    徐飛龍搖搖頭,說道:“不要慌,先上金創藥,再服護命丹,你們從新替他包紮,我去找藥來。”

    徐飛龍回房取來了一顆從廬山得到的丹藥,一進門,便看到滿室全是人,有男有女,歎息聲此起彼落,婦女的啜泣聲令人聞之心酸。

    圍在床四周的人,有二總管在內。婦女中有一位中年老婦一個青年少婦,一位美麗的少女。

    三位郎中已經包紮停當,但少莊主看著卻象是死了。

    徐飛龍排眾而入,謝郎中恰好歎氣,放下少莊主的左手,淒然的說道:“我也盡了力,準備後事吧。”

    少婦一身勁裝。一把抓住謝郎中的手,尖聲叫道:“謝叔,求求你,救他一救,救他一救。”

    謝郎中苦笑道:“少夫人,少莊主脈息已絕,我……”

    徐飛龍不動聲色靠近,徐飛龍不按脈,冷靜從容地揭開少莊主的眼險小心察看,在少莊主赤裸的胸部伸掌壓了一下,叫道:“取水來。”

    徐飛龍取出了靈丹,捏破蠟衣,謝郎中一把抓住徐飛龍問:“老弟,你認為他還有救?”

    “可以試試,”徐飛龍冷靜的答。

    “他呼吸已絕,脈息已停……”

    “但他並未死,不是嗎?”徐飛龍一麵說,一麵將丹九捏碎放入少莊主口中,灌口水將丹藥灌下,叫道:“所有的人讓開,讓開。”

    徐飛龍用上了真氣療傷的手法,控製著少莊主胸部的起伏。

    轉眼兩個小時過去了,天色大明,但室中人似已經忘卻了時間,似乎感到時光慢得令人受不了。

    謝郎中的手,悄悄扣向少莊主的脈門,突然叫了一聲道:“少莊主的脈息恢複了。”

    二位婦人急急奔來,二總管神機軍師伸手虛攔道:

    “請退後,徐郎中還不能讓人打擾。”

    “二總管……”少婦惶然叫。

    “少夫人請放心,少莊主得救了。徐郎中正在要緊關頭,現在少莊主的生死控製在他手中,千萬不可打擾他。”

    徐飛龍渾身衣褲汗影重重,運功之中根本不理睬身外之事。

    少莊主的手腳,開始有顫抖抽搐的現象了。

    終於,徐飛龍停止了運功,雙手一停,籲出一口長氣,向眾人宣布道:“隻要過了今晚,少莊主應該可以起死回生了,眼下不要有人打擾他,很快他就會醒來。”

    少婦搶近,淚痕滿臉惶然道:“徐郎中,真的麽?”

    “有五成希望,但今晚將是最難挨的一關。”

    少婦是少莊主的妻子,突然屈身下拜抽泣道:“恩公大恩大德,賤妾沒齒不忘……”

    徐飛龍急忙避在一旁。神機軍師俯身拾起一片蠟衣,審視片刻,對著手端不住嗅吸,含笑道:“老弟,這是什麽藥?”

    “救命的藥。”徐飛龍信口答。

    “敝山莊,藥材多的是,老弟是否可替本莊配一些救急?”

    “這個……”

    “老弟認為需要多少酬金?盡管說。”

    “你就算給我黃金萬兩,我也無法配製。”徐飛龍苦笑著說道:“這丹藥我也不會製做。”

    “那……這顆……”

    “這是別人送給我保命的,天下間隻有幾個人知道配這種丹藥,這種能讓人起死回生的丹藥,你覺得是我能夠配製的麽?那你可高看我了。”

    神機軍師沒有再繼續糾纏而是吩咐道:“這裏有三位郎中在,再派兩位細心的人看守便可。外麵怎樣了?”

    “我們死了五個人,對方遺屍二十一具,隻有兩人侵入了九峰樓。這兩人便是傷了少莊主的爍金劍鏢尚信,他是無極丹士的師弟,可惜被他逃掉了。另一人是毒手擒龍陸學文,是天南三劍請來的。這人武功極其厲害,特別是一雙毒爪。沒想到竟在此地被徐郎中將他一劍擊斃,如不是弟兄們親眼所見,且有屍為證,委實無人能信。”

    “僥幸而已。”

    神機軍師猛搖頭。說道:“算了,我又不傻。沒話說,隻怪兄弟瞎了眼,居然把一位高手看成一個小郎中,慚愧,慚愧。話又得說回來.如果不是瞎了眼將老弟你請來,少莊主那有命在,嗬嗬!哦!兄弟先替老弟引見老夫人……”

    老太婆是老莊主八臂金剛童威的妻子,少夫人是少莊主的妻子,少女是童威的幼女。

    徐飛龍要休息先回了房中。

    老夫人一家不放心愛子的情況,留在藥室守候,遣走眾仆,向神機軍師問:“二總管,那顆丹丸是什麽靈丹?”

    神機軍師臉色沉重,說道:“我也不清楚。但我擔心……”

    “擔心什麽?”

    “如果他是其他人派來的,要是還有其他人也想介入本莊的爭奪。本莊危矣!”

    “不會吧?如果他存心不良,怎肯用靈丹救小兒的命?”

    “很難說,但願不會。無論如何,屬下總感到心中不安。莊主如不在這兩天趕回來,萬一這人翻臉,莊中恐怕沒有人可以製伏他。”

    “總管多疑了,老身感到他是個可相信的人。”

    “但願如此。”

    徐飛龍與丁小欣回到房中,小欣頓時就感歎道:“你這人很了不起,我不知你到底是那一種人,神秘莫測,武功更是深不可測。大哥,你到底是什麽人?姓名是真是假?到這裏有何貴幹?”

    徐飛龍煩躁的往床上一躺,不耐的說道:“不必多盤根究底了,鬧了一夜,還不好好休息?”

    當天晚上倒是平安無事。

    次日一早,明顯莊裏的人已然有了決斷,莊中迅速發出不少請帖,在莊外半裏地的一處平緩的山穀坡地中,開始由莊丁們清除雜草矮樹,半天工夫,就搭成了東西兩座長條形的涼棚,中間是一片約三畝大的短草坪、北麵是一道水色清澈的溪流,南麵是一片矮鬆林山坡,棚子四周數百米內可說是,一覽無餘。

    次日近午時分,莊主夫人帶了三十幾名莊中高手,率先到了東棚,棚中鋪設了竹製的涼席,三十幾名高手席地而坐,靜候客人光臨。

    西棚建的比較寬大,成半弧形,長有上百米,足以容納數百人。

    烈日當頭,今天似乎特別炎熱,天空中萬裏無雲,沒有一絲風,顯得悶熱沉悶,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北麵,第一批人影繞過前麵的山坡,徐徐接近。

    西麵,另一座山坡上,一群青衣高手出現在林下,穿越山穀而來。

    隨著北麵而來的第一批人到達棚前,第二批人接著出現。而後來的人不再成群結隊,而是三三兩兩陸續到達。

    九疑山莊五位大總管全部出動迎客,周旋在賓客之間,賓客就座談笑風生,根本不象是之前還打的死去活來的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