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各個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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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禎一怔,惑然問:“在這裏?行麽?”
“看清他附近的景物麽?”
“看到了。”
“他如果想向上奔入樹林藏身,必須奔跑百米以上。”
“不錯。”
“向後逃的話,就更遠了。”
“曾兄之意是?”
“林兄,你們父子三把強弓,難道無法阻止他入林麽?”
“對,地勢對他極為不利。”林幀恍然道:“隻要能阻止他躲入林中,這空曠的地方他死定了,不被箭射死。也會被咱們追上。”
“正是!”
“這是絕好的機會。”
“快準備。”林禎欣然的說。
飛虹劍客立即下令,三組人並肩突然衝出。中間的林禎父、子、女三人,一麵衝出去一麵射著快箭。
鬼影桀桀怪笑,向下一伏,突然貼地竄出,在側後方十幾米外現身,奮力飛掠,在第二次箭雨到達前,再次仆倒貼地急竄,兩個起落之下,一共逃過了九支急箭的急襲,雖有驚,但無險,隻有一枝箭從身側飛過,其餘八支連一丈也未靠近。
鬼怪如此時伏時起,時左時右,起伏不定,現身時無法預測,竄走時快逾狐免,就算林家父子三人箭射的再快再準,也是毫無用處。
將鬼影追至山穀轉向處,距離居然未拉近半分,追的人已然心中發毛。
追至山穀折向處,前麵已然是無盡的森林,鬼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快退!”飛虹劍客悚然叫道。
退回小徑,九個人已經氣喘籲籲。
小徑上,一根枯枝插在路中,上麵懸著一副字,上麵寫著:“大限已至,速速受死。”
飛虹劍客一腳踢飛畫像,厲叫道:“徐飛龍,出來決一死戰。”
林禎急忙勸解道:“曾兄,沉住氣,千萬不可中了他的詭計,他在用激將法激咱們動怒,讓咱們自亂陣腳,快走!”
正走間,走在最後的乾坤雙掌突然慘叫一聲,“砰”的一聲栽倒在地。
摘星手大吃一驚,火速回身拔劍叫道:“程兄,怎麽了?”
乾坤雙掌滾至一旁,惶然叫道:“右腿彎中了一飛刀,我……我走不動了。”
“看到人麽?”
“沒有。”
眾人四麵搜了一遍,毫無收獲,隻得先替乾坤雙掌包了傷,由摘星手扶持而行,九個人不再分組,魚貫而行,急急趕路。
不久,身後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走在最後的穿山甲低叫道:“後麵有人跟蹤,小心了。”
不久,看到後麵出現一位小牧童,眾人心中這才一寬,重行趕路。
小牧童又跟了百多米,腳下飛快,不久便到了身後。
曾梅小姑娘回頭注視,突然叫道:“咦!是小鳳姐姐。”
牧童摘下竹笠,冷笑道:“誰讓你叫姐姐的?見你的大頭鬼。”
林青青眉—挑,冷笑道問:“你來幹什麽?”
“你來得,我彭小鳳就不能來?西山是你林家的?”
“哼!”
“別哼哼,你知道本姑娘為何而來的?”
“你改裝為牧童,總不會來放牛吧?”
“哼!是來看你們受罪的。”小鳳冷冷的說。
林禎一聽話中有因,趕忙拉開林青青,苦笑道:“彭姑娘,你好。”
“當然好.沒有人要我彭小鳳的腦袋,為何不好?”小鳳氣虎虎的說。
“彭姑娘,先別生氣……”
“我為何要生氣,我歡喜還來不及。”
“彭姑娘,你知道徐飛龍的事?”
“你想套我的話?”
“彭姑娘,唇亡齒寒,令祖是南昌周邊江湖中的頭麵人物,南昌武林群雄栽在徐飛龍手中,近半月來南昌滿城風雨,沸沸揚揚,這事傳出去,令祖火德星君也不見得光彩,是不?”
“哼!你們做錯了事,與家祖何關?”
“我們為何做錯了事?”
彭小鳳哼了一聲,冷笑道:“林大爺,追殺他好像沒有你在內,你也許不知錯了什麽事……”
“彭姑娘,你知道?”
“少管本姑娘的閑事,讓路。”
林青青正待發作,林禎卻伸手攔住,笑道:“彭姑娘請便。”說完,讓在一旁。
彭小鳳舉步超越,在相錯而過的刹那問,林禎右手一伸,便點中了彭小鳳的穴道。
林青青一把將人接住,驚問:“爹,怎麽?”
林禎嗬嗬一笑,說道:“把彭姑娘帶著,姓徐的豈能無所顧忌?萬一彭姑娘有了三長兩短,還怕火德星君不出來管事?”
飛虹劍客搖搖頭,苦笑道:“林兄,咱們這樣做,恐怕會弄巧反拙!惹火了火德星君,咱仍是吃不了兜著走。”
彭小鳳的穴道尚未點死,林禎下手有分寸,她還可說話,大罵道:“姓林的老狗,你將因這事後悔的。”
林禎冷哼一聲,沉聲,“誰也不知他是死是活,而令祖閉門謝客卻大有可疑。在咱們不曾與徐飛龍麵對麵解決此事之前,誰也不敢肯定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令祖,不然何以會那麽巧?”
“如果大鬧南昌的人是我爺爺,你們早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不久便可真像大白,這時老夫不想跟你你多費口舌。”
驀的,前麵又傳來了叫聲:“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快走!”飛虹劍客叫道。
又得分一個人帶彭小鳳,眼下僅有六個人可以在倉卒間應付突變,林青青挽了彭小鳳,摘星手攙扶著乾坤雙掌,四人走在中間。
小徑開始向上盤升,沿山腰繞過峰側,再走三四裏,繞過峰南,便可以看到香城寺了。小徑狹窄,左麵是林深草茂的山坡,右麵是下坡同樣草木森森,眾人隻能魚貫而行,攙扶著受傷的人行走,極為不便。
斷後的是穿山甲與曾勳。正走間,左麵上坡處突然竄下一個人影,正是那戴鬼麵具的褐衣人,一照麵便已經近身。如此突然誰也難以應變。
“噗噗”兩聲悶響,穿山甲與曾勳各挨了一掌,一聲末出便昏倒向下滾去。
褐影人也向下滾,滾至下坡草叢中一閃不見。
飛虹劍客一聲怒嘯,飛躍而下,狂追不舍。
林禎與曾梅分別救起穿山甲與曾勳。林青青則丟下彭小鳳,跟著飛虹劍客追逐褐影而下。
彭小鳳張口想叫,卻又忍住了。歎口氣道:“身材看著確實像徐飛龍,但願真是他。”
林宗翰不放心妹妹的安全,也跟蹤追去。
飛虹劍客盛怒之下狂追不舍,褐衣人以恰好相當的速度在前飛掠,草茂林深,隻能循聲追趕,看不見人影。
不久,兩人就來到了山穀底部。
褐衣人找到一塊巨石,猛地向下一拋,響聲大起,矮樹與叢草紛紛伏倒。石頭方出手,人即向側一伏。
幾十米後的飛虹劍客一聽大喜,叫道:“徐飛龍摔下去了,快!”
林青青由於必須用手撥開草葉樹枝,因此箭不能上弦,跟在飛虹劍客後麵,後麵數米就是林宗翰。
旁邊突然人影暴起,“砰”的一聲響,褐影將林青青按倒,直撞出數米之外,一聲不響便被擊昏了。
林宗翰大驚,弓臂凶猛的揮出叫道:“曾叔,人……”
褐衣人一躍而起,一把抓住了弓臂,鬼麵具後的一雙大眼凶光乍現,喝聲:“滾。”
林宗翰身不由己,連人帶弓飛跌出去,“砰”的一聲碰在一株樹幹上,瞬間昏厥。
飛虹劍客發覺上當,聽到林宗翰的驚叫聲,火速回頭向上趕回,循聲追來。
眼前人影倏現,冷笑聲陰森可怖。
“真是你……”
“是我。”褐衣人冷冰冰的說。
“你……你沒死?”
“我活的好好地。”
原來褐衣人已經拿下了鬼麵具,現出了本來麵目。正是徐飛龍。徐飛龍的眼神淩厲萬分,煥發著令人心懾的冷電寒芒。
人已經證實,飛虹劍客隻嚇了個膽裂魂飛,乘他說話的機會,一聲怒嘯。三把小飛劍化虹而出。這是飛虹劍客成名飛劍絕學,發無不中。
但今天他卻是不在狀態,被徐飛龍精神折磨了這麽久,看似人還精神,其實內裏已然發虛,這會更是手在發抖,心在發虛,本來應該百發百中的飛劍竟然失去了準頭。在馬鞍山,他曾經親眼看到徐飛龍在高手圍攻下突圍,領教過徐飛龍的武功。眼下事先已經被嚇破了膽,武功已然去了近半。更別說雙方本就有實力上的差距了。
徐飛龍雙手疾揮,接住了三把小飛劍,信手一丟說道:“我還不準備讓你死,就不用飛劍射你了。”
飛虹劍客大喝一聲,揮劍衝上。
“唰唰唰!”飛虹劍客連攻四劍,徐飛龍也換了四次方位,飛虹劍客攻勢極為凶猛迅疾,劍術修為確實不凡。
徐飛龍並未拔出兵器,閃避飄掠,顯得輕靈飄逸,一麵躲閃一麵冷笑道:“當年墨飛在廬山,雖然傷了我十劍之多,但也無奈我何,我依然能平安脫身,他也並未討得了好,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聲落劍出,但見劍芒如潮,以極度猛烈的奇速,連續向前衝刺,直透飛虹劍客撒出的重重劍網。
飛虹劍客瞬間主動全失,僅第二劍便失去了先機,隻感到對方一出手,劍氣便排空直入,先一刹那刺向自己,如不回招自保,必定傷在劍下,因此不得不回招閃避自救。招一收,立陷被動,除了封架閃退之外,已然毫無還手之力。
封也封不住來勢如潮的劍影,飛虹劍客早已經鬥誌全無。
“錚錚!錚!錚錚!”飛虹劍客也不知是幸運還是終於發揮出了實力,居然連封住近身的五劍,連徐飛龍都覺得有些詫異起來。
可是,第六劍他卻沒有封住,第七劍也沒有架開。徐飛龍這才放鬆起來。
“砰”的一聲響,飛虹劍客飛退丈外,背部撞中一株矮樹,枝葉搖搖中,持劍的右臂一條血縫,右胸處也出現一處劍孔。
沒等他來得及喘息片刻,第八劍又到了。劍氣及體。
“我要死了!”飛虹劍客心中疼叫一聲,劍已經無法收回封架從胸**入的劍氣。
“丟下劍!”徐飛龍沉聲喊道。
飛虹劍客怎敢不遵?劍尖冷森森點在咽喉上,但轉念一想,反正是死,死也要死得英雄些,寧死不辱,拚了。飛虹劍客猛的向後倒,揮劍拂向徐飛龍的腰脅,要來個兩敗俱傷。
“錚!”飛虹劍客看到劍虹飛旋,接著手中一震,虎口如裂,手中一輕,劍已經飛出十米之外,落入樹林中去了。
劍氣再閃,飛虹劍客感到胸口一涼,倒在草叢中,徐飛龍的劍已經撤回。
飛虹劍客胸口又裂開了一條血縫,血正向外流著。
徐飛龍收劍歸鞘,陰森森的說道:“嗬嗬,你還不能死,我要慢慢折磨你,可不希望你死得這麽痛快。”
飛虹劍客緩緩站正身體,沉聲道:“除了殺了我,你能奈我何。
“鐵背蒼龍也說過同樣的話。”
“就算千刀萬剮,曾某如果皺一皺眉頭,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還沒有到那時候,我要留下你以引誘那些人自掘墳墓,當然雲墨雙奇也得算上,所以你還有幾天活頭。”
“雲墨雙奇不會來了。”
“你們派的人隻到府城,打聽了一下。便失望而回,當然認為他們不會來了。墨飛眼下正在尋找他的妹妹,我已經派人傳信給他,大概就算十天半月之內,他就可以來救你們了。”
“那時你也活不成了。”
“不見得,眼下一對一,我即使勝了不了墨飛,也不至於落於下風。”
“那時隻要多一個人加入……”
“你想加入?不可能了,那時他將會發覺他是孤零零一個人,至於你嘛。死罪暫免,活罪難饒,我先在你身上割下點什麽好呢……”
徐飛龍突然戴上鬼麵具,火速轉身,看到來人頓時冷冷一笑。
一個老和尚站在他身後十米之外,顯得慈眉善目,寶像莊嚴,向徐飛龍稽首說道:“阿彌阿佛,老衲想與施主結一善緣。”
徐飛龍立即戒備,冷冷的問道:“我不信神佛,有何善緣可結?”
老和尚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徐飛龍,沉靜的說道:“冤仇宜解不宜結,施主何必執著與仇恨,仇恨足以令人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