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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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夫正是徐飛龍,也就是剛才掀開轎咧嘴笑的人,大笑道:“你放心,不會有人救你的。哈哈!你還認識我麽?”
“你,你是誰?”
“你心中明白,對不對?”
“你……你想……想怎樣?”
“想你跟我走。”
“我不……走。”
“你如果不願意,為何不拔劍?”
摘星手心中一震,神魂初定,火速拔劍,可是手剛伸出就被衣角掛住了,左扯右扯,怎拔得出劍?心中一急。就更拔不出來。
“哈哈!慢慢來,別慌。首先,你得整理一下衣服。對了,拇指按下卡簧,劍拔出來了,對不對,很容易嘛!練武之人講究臨危不亂,這點能耐說來容易,其實最難,必須過經千錘百煉,曆練無數戰鬥,方可在生死關頭保持靈台清明,無畏無懼,冷靜從容。瞧你,嘖嘖!真不知你活了這一把歲數,難道沒練過武功?伸出的劍可是在發抖嗎,就你這樣,怎麽能與人交手?”
摘星手不但伸出的劍發抖,而且雙手也在彈琵琶一般,不住的向後退,臉色灰敗,鬥誌全消,眼中泛出恐懼的光芒,象是大白天見了鬼。
徐飛龍一步步跟進,說完,大喝一聲,急進兩步。
摘星手一跤跌倒,一聲厲叫,躺在地上一劍急揮。
徐飛龍隨手用手中的藤杖打掉摘星手的劍,沉聲道:“站起來,用你的腿走路。”
“你要怎樣?”摘星手臉無人色的叫。
“你已經是個這麽大的人了,難道要我背你麽?”
“我走不動。”
“站起來,挺起你的身體,做英雄就做到底,別裝得象條死狗。”
摘星手踉蹌爬起,恐懼的後退。
“往南麵的小路走,可到江邊,那兒有一艘船在等你,快走。”
“我怕!”
“你走不走?怕死?快走!”
當天入暮時分,飛虹劍客的大門上,釘了張紙,上麵寫著:“摘星手周百祿伏法。”
該夜,嚇病了的穿山甲宜威,門不開窗不啟神秘失蹤,看守病人的兩名仆人,被人打昏塞在床下,大門上也留下一張紙,上麵寫著:“穿山甲宜威就擒。”
南昌城謠言滿天飛,群雄人人自危。這天晚上,城南郊的南莊戒備森嚴,莊主神鞭袁吉獨自睡在後樓的密室,四周有六名暗樁,兩名衛哨站在房門外,往反走動以吸引夜行人的注意。袁莊主武功修為精純。鞭法通玄,膽氣自然超人一等,並末被徐飛龍所嚇倒。夜間枕鞭而睡,房中漆黑。睡得倒還香甜.不知大禍將至,認為在如此周密的警衛下,連老鼠也休想通得過暗樁與衛哨的耳日。
轉眼半夜過去了,毫無動靜。
月落星沉,全莊寂靜如死。
天亮前,緊張了一夜的警衛們,籲出一口如釋重負的大氣,心情隨白晝將臨而鬆懈下來。
首先是兩名警哨先後感到內急,先後下樓奔向茅廁。然後是正在打瞌睡的暗哨肚子疼,呻吟聲驚動了房內的神鞭袁吉。
袁莊主手挽九金長鞭,打開了房門問:“外麵怎麽啦?誰在呻吟?”
暗影中鑽出一個人,急急的說道:“五個人全在鬧肚子,真是急死了。”
“鬧肚子?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多了?”
“不……不知道。”
“去叫人換他們下去。”
“是,莊主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這句話說壞了,負責警衛的人,全是袁莊主的得意門弟,怎麽能叫莊主,應該叫師父才對。
神鞭袁吉反應極快。喝道:“好家夥,你是誰?”
聲出長鞭一抖。
可是,已經晚了一步,雙方已經靠的極近,長鞭威力已然難以發揮。
“卟卟卟卟”一連四記重拳搗在神鞭袁吉的胸腹上,最後頸根又挨上一劈掌,人頓時便向下撲倒。
長鞭被奪走了,勒住了神鞭袁吉自己的脖子,凶狠的收緊著,神鞭袁吉終於失去知覺。
那人將一張紙貼在房門上,上麵寫的字是“神鞭袁吉受裁。”
紙條貼好,背起了昏迷不醒的袁莊主,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投入黑暗從容走了。
去年出麵邀請群雄幫助墨飛的人,是飛虹劍客與鐵背蒼龍,鐵背蒼龍已經失蹤,飛虹劍客使成了首腦,也成了眾矢之的。南莊的噩耗傳至曾家,飛虹劍客隻急得上天無路,象是熱鍋上的螞蟻。
失蹤群雄的家屬們,日以繼夜的在曾家吵鬧不休,逼飛虹劍客速速組成緝凶隊,吵得飛虹劍客沒有一刻安寧。
這時候怎麽可能組成擒凶隊?誰還敢出來惹火燒身,周邊稍具名望的江湖人,眼下都閉門謝客敬他如鬼神而遠之,如避瘟疫,飛虹劍客已經被完全孤立了。
而蓼洲彭家的道歉期限隻有一天了,飛虹劍客受到三麵的重壓,壓得他幾乎發瘋。
彭家的壓力,飛虹劍客自信尚能應付,受些委屈算不了什麽。
徐飛龍一麵的壓力,他認為不算嚴重,把老命押上,除死無大難,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
最糟的是失蹤群雄的家裏老小所給予他的壓力,一屋子全是哭哭啼啼的老少男女,怨天恨地吵鬧不休,飛虹劍客委實窮於應付,鬧了個精疲力盡。
飛虹劍客幾乎發瘋,最後請人放出消息,要求徐飛龍出麵談談,要錢要命都可解決。
林青青玉容消瘦,她感到奇怪,為何徐飛龍至今仍末向自己下手?
曾家在亂,生活起居都亂了章法。一早,曾梅匆匆離開家,轉出東大街信步走向東湖,西行不遠便可看到湖岸。她折向躍龍橋,站在橋上注視著湖水沉思。小姑娘心亂如麻,感到自己不能替父親分憂,委實心中不安,她怎麽能眼睜睜等侯父親被殺?
她必須找到解決此事的辦法,可是,她又能怎樣。
猛想起湖北邊,有一位閨中好友穀儀,據說是武寧翔華觀主的得意女弟子,不但武藝高強,而且修煉有成,道術驚人。
“我何不去找穀姐姐想辦法?”她想。
可是,她並不知穀家位於何處。穀家不好客,兩家平時極少來往,相距甚遠,東湖北麵地勢荒僻,是否能找得到穀家,也是個問題。
但她必須去找,象是溺水的人,即使飄來的是一根草,也會毫不遲疑地,本能的伸手去抓。
到了橋頭,天空電光一閃,接著雷聲殷殷,不片刻便大雨滂沱而下。
“糟了!先找地方躲雨再說。”她自語。
糟的是橋頭附近沒有人家,僅在北麵的樹林深處,看到一座屋影。天空中雷電交加,她不敢在橋頭的大樹下躲避,立即不假思索地向遠處的樹林狂奔。
這是一座破敗的土瓦房,大門已經不見了,裏麵空空如野,一無長物,連一張破椅子也沒有,大概已經被主人遺棄多年了,蛛網塵封,陰森森的,看著不是善地。幸好屋頂漏水的地方不多,尚可避風雨。
她不假思索的竄入其中,渾身幾乎濕透了。
“我該帶一把雨傘出來的。”
她懊惱的想,拭幹了頭麵上的水珠,她盯視著陰沉沉而雷電交加的天空發著呆,如果雨不止,那可就糟了。
她定下神,開始打量這間破敗的房屋.廳堂不大,裏麵好象還有一進。她信步入內,果然不錯,廳後有天井,後麵內室更破敗,廳兩側的房間。東麵已經半塌,西麵還留下一張三腳破床,其他便一無所有了。
已經可斷定這是無主的破屋了,至少不會有人來看到她的狼狽的模樣!心中一時好奇,便想衝過天井到後麵看看,卻又忍住了。
左等右等,等得心焦,雨一直就沒停,看看已經是下午時分,等得她饑腸轆轆,不知該如何是好。想等雨止後再走,卻又不知何時方能放晴。想冒雨返回家中,可作為一個大姑娘家渾身濕透的在街上奔跑,確實有點不像話?
春天的雨,一天半天那能放晴?春雨跟夏季那種陣雨不同,一下就下個不停。
她等得委實難受,暗道:“也許後麵遺留下一兩頂雨笠,或是一件蓑衣呢,我何不到後麵去看看?”
她衝過天井,奔入後堂,驀的,她僵住了,花容失色。
壁根下,鋪了一張床草席,上麵躺著一個中年人,恰好被她的腳步聲所驚醒。挺身坐起。
以一雙極為明亮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向她凝視。
這人看著年約三十上下,身材修長,五官清秀,顯得英俊瀟灑。唯一的缺點是臉色蒼白了些。而他那雙大眼中的眼神。正是姑娘們口中所謂的憂鬱。穿一襲青衫,一旁放置了一個小包裹、一把長劍。從衣上的皺紋看來,這人在這已經睡了不少時間了,也許整天都睡在這兒呢。
她作夢也沒有料到此地有人,而這人渾身不沾一滴水跡,可知早巳在此地了。為何好半天末聽到絲毫聲音?突然發覺有人,而這人不但是年輕人,又是睡在此地被她所驚醒的,難怪她會那麽手足無措。
她想向外退,怪了,不知怎地.她突然感到渾身燥熱,竟被對方的眼神吸住了。
她靈台一亂,自己也莫名莫妙,反正這雙怪異的眼睛,令她感到一陣眩昏,身上起了奇異的反應,不由自主的僵在那兒。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那人談談一笑,笑容頗為安詳,接著慢慢站起,微笑道:“驚擾到姑娘了,恕罪,恕罪。”
她仍未能移開目光,有點慌亂的說道:“不,是……是我打擾了你。”
“沒有,姑娘是不是此屋的主人?”
“不是。我……我是前來避雨的。”
“哦!彼此彼此,我也不是主人,昨晚被人打了一頓,借此暫行養息幾日。”
“哎呀!你被人打傷了麽?”曾梅也不知自己為何突然關心起這人來了。
“被五湖船行的夥計打傷的,至今尚未痊越,能請問姑娘貴姓芳名麽?”
“我姓曾名梅,公子尊姓大名?”
“我姓侯,過來些。此地要幹淨些。來坐。”
她不知怎地,竟然無法拒絕對方的請求,一對陌生男女,怎麽會一同坐在鋪在地麵的草席上?她仿佛受了催眠一般上前。在對方的右邊坐下了。
姓侯的臉部始終跟著她轉。那雙怪眼,一直就緊吸住她的眼神。笑道:“我叫侯天祥,曾姑娘聽說過我這個人麽?”
“沒聽說過,我從沒離開過本城百裏之內。”
侯天祥很自然的拉過她的雙手,她竟然未加拒絕,隻感到心中一蕩。渾身幾若脫力,任由對方輕輕撫摸著有點顫抖的雙手。
“曾姑娘,你像是練過功夫的人?”侯天樣柔聲問。
她隻感到一陣的眩暈感襲到,奇怪的感覺令她氣血翻騰,被侯天祥輕輕一帶,便身不由己倒入侯天祥的杯中。
侯天祥一手抱住她,一手托住她的臉頰,仍然不移開視線,雙眼依舊緊吸住她的眼神。
她喃喃的說道:“我……我六歲開始跟家父練功,至今總算小有成就。”
“姑娘,今年貴庚?”
“十六……”
“真是花一樣的年華,你很美,你自己知道嗎?”
“我……”
“真是,含苞待放,我見猶憐。”侯天祥用奇異的聲調說,溫柔地、親切地,輕吻她的臉頰,漸漸移近至她的雙唇。
“嗯……”她有些意亂情迷的叫道,像是中了魔一般。竟然沒有絲毫抵抗。
侯天祥是此中老手,撩撥的手段極為厲害,欲擒故縱,突然移向她的耳根頸旁,一雙手在她身上緩慢而有力的撫摸著,慢慢挑起她的情欲之火。
曾梅也不是什麽不解風情的小姑娘,她與林宗翰也是青梅竹馬的愛侶,經常結伴出遊。對情愛一道並非一無所知。她在侯天祥的魔眼與魔音的控製下,再加上技巧的撩撥愛撫,欲火一發不可收拾。她在侯天祥的手中戰栗著,在撩人的熱吻中奔潰了防線,成了一座不設防的城。
眼下,即使她神智清醒,也無法抗拒,也不想抗拒了。她已經被欲火所焚,本能的理智,已然不存在了。
屋外,大雨傾盆,雷聲已然沒有了,隻有風雨聲。
侯天樣已經解開了她的外衣,在她耳畔喃喃的說道:“我有三名女弟子,但她們都沒有你美,我要收你作衣缽傳人。你跟著我邀遊天下,保證你享盡世間榮華,保證你永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