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參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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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飛龍連攻五劍,將她逼至墳側,墳頂新草柔軟,久雨後泥軟打滑,一不小心,一腳踏在斜坡的爛泥裏,頓時向下一滑,屈膝挫倒。

    “錚錚錚!”她連擋三劍,方感到手臂發麻,站不起來,氣血一陣翻騰,一下被徐飛龍的劍勁震倒向下滑去。

    “唰”的一聲,徐飛龍的劍刺了過來。“嗤”的一聲響,她衣服頓破,人也向下滾去,脫出了劍影的籠罩。

    徐飛龍瞬間跟至,一劍送出。

    她滑動中一劍急架扭身自保。

    “錚!”暴響乍起,雙劍相接。

    她的劍突然折斷,這下真的糟了!

    “嚓”的一聲響,徐飛龍的劍刺在她的右脅旁,釘住了她的脅衣,將她釘住,喝聲道:“丟掉斷劍!”

    她本想擲出斷劍脫身,已經晚了一步,不等她有何反應,腰已經被徐飛龍踏住了。

    接著,穴道就被製住了,她瞬間便失去了抵抗力。

    徐飛龍重新將她用牛筋索捆好,放在墳頭下冷笑道:“你比墨飛差了三分,你就認命吧。”

    “我輸得不甘心,墳頂太滑了。”雲瑩咬牙切齒的說。

    徐飛龍拭掉劍上的泥土,取下麵具,冷笑道:“你滑我也滑,彼此機會相等,你何必怨天恨地?說出來可不怎麽光彩。”

    “你想怎樣?”

    “哼!目前我還未決定。”

    “你要是……”

    “小丫頭,我是不怕恐嚇的。”他在一側坐下,戴回麵具又道:“且讓我想想看,該怎樣對付你才好。”

    “你……”

    “有了!嗬嗬。”

    “你打算怎樣?”

    “咱們去找個地方,拜堂成親。”

    “什麽?你快放了我。”

    “哈哈!真是好極了,一年之後,你給我生下一個胖娃娃。那時,雲雷這位大舅子可就要糟了,他總不能幫著墨飛殺妹夫,小外甥叫他一聲舅舅,他非急得上吊不可?嗯!好主意。”

    雲瑩隻急得花容變色,大罵道,“你這狗賊……你不得好死……”

    “哈哈!你就罵吧!成了親,看你還罵不罵。”

    “我寧可死,我自殺……”

    “你死是你的事,好死不如賴活著,你死了,那些蛆蟲也不會放過你,蒼蠅也不會替你掉眼淚,更慘的是……”

    “你這卑鄙的……的……狗賊!”

    “我是狗,你豈不成了狗婆娘?哼!你如果自殺,我就要將你脫光了,傳遍江湖,看你雲家的人以後還怎麽見人,你休想死得痛快。”

    “畜生!你不得好死。”

    “你罵吧,就你這點詞匯,我一點都不在乎,哈哈!先找地方拜堂,再找地方跟你玩玩,免得你日後發狠,也免得你日後背上謀殺親夫的罪名。”

    徐飛龍的手,摸了過去。雲瑩心膽俱裂,疼叫一聲道:“放手!你……你這傷天害理的狗賊……”

    “啪啪啪啪!”徐飛龍給了他四耳光,冷笑道:“小丫頭,現在知道被迫害的滋味了吧?”

    “你……”

    “我這人最喜歡讓人生死兩難了,誰叫你碰上了我。”

    “救命!”

    “不要叫了,沒人回來救你的。”徐飛龍一麵說,一麵解了雲瑩的綁,解開了穴道,將她推下墳頭,大叫道:“你給我滾蛋去吧!下次再落在我手中,管叫你知道厲害。”

    雲瑩狼狽的站起,一身衣服全是汙泥,拭掉眼淚,訝然叫道:“你……你這是……”

    “我大發慈慈,叫你滾蛋!你這麽臭,要我娶你下輩子吧!我警告你,下次我可能將你送給一些小毛賊,那小毛賊對做雲家的女婿,不會不感興趣的。”

    “下次我要殺了你。”

    “你來好了,我還得在南昌逗留些日子。不過下次落在我手你,你可就別想這麽輕易脫身了。”

    雲瑩扭頭便走,恨聲道:“你不殺我,將永遠後悔。”

    驀的,墳側人影乍現,

    徐飛龍拔劍出鞘,冷笑道:“又來了一個。什麽人?”

    黑影緩緩接近至十米內,方可看出是個老和尚,手持禪杖,戴著僧帽,盛裝而來。

    徐飛龍臉色一變,沉聲道:“大悲方丈,你真要出麵管這事麽?”

    大悲方丈單掌一立,沉靜的說道:“我佛慈悲,老衲已經偷聽多時,施主並非大惡之人,可喜可賀。”

    “不必在這給我戴高帽了。滾吧!”徐飛龍說道。

    “施主……”

    “我給你麵子,但你如果出麵管我的事,吧我可就不管那麽多了。

    “老衲不是出頭管事,隻希望消除這場殺劫。”

    “和尚,這事你無能為力。”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能見死不救,聽施主所說的話,施主貌似是受到了什麽不公的待遇。”

    “實力不如人罷了。等我殺了雲墨雙奇,一切公道自然就了了。”

    “老衲願負責解釋施主與雲墨雙奇之間的誤會。”

    “哼!算了。我用不著向任何人解釋。那兩個老賊眼下已經躲起來了。我自會處理。墨飛殺了我不少朋友,得用他們的性命來償還。”

    “施主何必……”

    “不用說了。”

    “施主請勿一意孤行,容老衲……”

    “我再給大師一點麵子,不久我便會離開南昌,不至令大師為難就是了。”

    “施主可知一意孤行的結果麽?今後還要死多少人呢?施主……”

    “墳頭下有兩箱黃金,大師可取去接濟窮人,人死人生本就是天理,再見了。”徐飛龍說完,一躍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施主請留步……”大悲方丈急叫道。

    “徐飛龍!給我站住!”雲瑩也叫道。

    徐飛龍兩個起落便遠出數十米外,投身茫茫夜色中不見了。

    雲瑩打了一冷戰,向大悲方丈道:“大師,這徐飛龍已經無藥可救了。”

    大悲方丈長歎一聲,苦笑道:“不是他無藥可救,而是他有報複的理由,易地而處,姑娘作何感想?恐怕勸他要比勸令兄及雲施主要困難得多。唉!你們這些年青人,真是荒唐!”

    “大師之意……”

    “雙奇何時可到南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們眼下在何處,我絲毫不知,我與他們快一年沒見麵了。”

    大悲方丈籲出一口長氣,說道:“姑娘如肯盡力,也許可以消除這場大劫。”

    “我……我恐怕……”

    “姑娘如果早已先入為主,那此事就無可挽回了。你真相信這位徐施主會是謀殺雙奇的凶手麽?他如果真是凶手,姑娘今晚恐怕凶多吉少!老衲雖然能出麵管下這事,但老衲怎麽能對被害者落井下石?殺了一個被冤枉的人,去救另一些自以為是的人,老衲也是恕難從命。阿彌陀佛!老衲告辭了。”

    聲落,老和尚像是破空而飛,冉冉而逝。徐飛龍手上所提的一千兩黃金,像是羽毛般附在手上飄浮。

    飛虹劍客與林青青趕回家之後,已經是筋疲力盡,至滕王閣赴水賊之約的人,隻有林禎一個人出馬了。

    半夜三更,他如期到達。暗影中,一個黑衣人在等侯著他,他一看身影,便知是虎鯊。

    “是林兄麽?”虎鯊低聲問,徐徐靠近。

    “正是我,容兄隻來了一個人麽?”林禎舉目四顧道。

    “討一句口信,一個人便夠了。”

    林禎搖搖頭,說道:“容兄當不了家,這不是令我為難麽?”

    “兄弟雖然當不了家,但在南昌依然做得了主。哦!林兄是不信任兄弟麽?”

    “不是不信任,而是我無法向其他的人交代啊。”

    “曾兄為何不來?”虎鯊轉變話鋒問。

    “他今晚分不開身。”

    “那麽,林兄作不了主,並沒有談判的誠意了。”

    林禎一怔,問:“容兄所說談判二字,是什麽意思?”

    “隻因為林兄不信任兄弟我……”。”

    “我有說過不信任你麽?”

    “咱們在林兄與曾兄的仆人口中,知道曾兄與貴千金今晚各攜了黃金一千兩,於入暮時分在鐵背蒼龍的祖墓前,與徐飛龍談判,顯然你們是想一腳踏兩條船,不知還有其他什麽謀劃麽?能說來聽聽麽?”

    “正如容兄所說,這是一場買賣,誰都會為自己最佳的利益打算。”

    “那麽,與徐飛龍談判,你們失敗了?”

    “你們派去的十個人,無一生還,我對諸位的實力,不得不心存疑或。”

    “哦!你這是不相信我們的實力了?”

    “沒有,我這次就是特來重申約定,殺了他,一千五百兩黃金決不少分厘,一手交頭一手交錢,隻是如想先期預取,恐怕恕難從命。”

    “你說我們去的十個人都死了?”

    “曾兄與小女已經回來了,你們的人無一生還。”

    虎鯊倒抽了一口涼氣,沉聲問:“這是說,你們已經和徐飛龍達成妥協了?”

    “正相反,曾兄與小女所帶去的二千兩黃金,都被不知名的人奪走了,根本不曾見到他的麵。容兄說徐飛龍落腳在章江廟,不知是真是假?”

    “咱們正想請林兄同至章江廟一行,看咱們格殺徐飛龍呢!”

    林禎又不是初出道的人,怎麽會上當?如果水賊確實知道徐飛龍落腳在章江廟,又何必再派人至鐵背蒼龍的墓園?再說,手下頭目已經死掉十人,實力足足減去三分之一,二十來人想殺徐飛龍,簡直是癡人說夢。

    去年南昌群雄幫助墨飛,出動高手總數不下四十,加上水陸的共進的弟兄,人數上百。依然徒勞無功,二十來人想在夜間格殺徐飛龍,吹牛吹得有點離了譜,怎麽能取信於人?

    林禎搖搖頭,不假思索的說道:“對不起,我還要返回家中籌集金子,無暇前往觀戰了,諸位可以將他的屍首帶至舍下,金子便是你們的了,我這就告辭了。”

    虎鯊嘿嘿一笑,伸手虛攔冷笑道:“對不起,林兄,你必須走一趟。”

    “我確是抽不開身啊!”

    “恐伯林兄推辭不掉了,這一趟必須走了。”

    林禎有點醒悟過來了,戒備著問:“容兄,諸位是要拿我當人質麽?”

    林禎又正經的說道:“徐飛龍一條命,一千五百兩黃金,你們怕沒有人給你們麽?”

    虎鯊嘿嘿笑,說道:“真人麵前不說假說,咱們希望要五千兩,而不是一千五百兩。”

    “你們這是獅子大開口。絕無可能。”

    “行情看漲啊,林兄。”

    “與你們這群水賊打交道,果然是最危險的事。哼!咱們沒有談的必要了。”

    “哈哈!你不談也得談啦!想走,你轉頭看看。”

    身後,十餘人堵住了兩側。

    再回頭一看,閣兩側暗影中人影隱隱而動。

    除了江畔之外,無路可走。

    虎鯊向江邊伸手,獰笑道:“碼頭上備有輕舟,林兄請了。”

    “要到何處去?”

    “請林兄到鳳凰洲石頭口休息。”

    “不是到鄱陽?”

    “等你們的人到齊之後,再將諸位下放鄱陽。”

    “你是說……”

    “我們準備請你們十三位一起到鄱陽去,五千兩金子到手,咱們自當恭送諸位回城。現在隻有三位,還早著呢。”

    林禎身上末帶弓箭,隻帶了一把匕首,在十餘人的包圍下,想殺出一條活路來難比登天。林禎向江邊走去,冷冷的說道:“姓容的,你們未免做得大絕了,你們還講不講江湖道義?你們這樣做難道不怕……”

    “哈哈!江湖道義又不是咱們鄱陽的好漢訂的,有財不發那才是傻瓜,江湖道義養不活那麽多弟兄,對不對?林兄,請解下匕首上船吧。”

    一艘小客船靜靜的停在碼頭上,船上有四個人。

    十餘高手擁著林禎上了船,船立即啟航。

    石頭口在鳳凰洲尾,原是一座小小的漁村,有一座木造的小碼頭。船靠上後,虎鯊發出兩聲呼哨,蘆葦中傳來了三聲梟啼似的怪叫,燈火連閃三次,最後出現了兩個黑影道:“容老大,還順利麽?”

    虎鯊躍上碼頭,笑道:“一切順利,可惜姓曾的沒來。”

    “來的是?”

    “神箭林禎,這位老兄沒有了弓箭,就像是沒水的魚,這不乖乖的跟我們來了。喂!到城南的人回來了麽?”

    “沒有。”

    “一個也沒回來?”

    “一個也沒有。”

    虎鯊呆住了,喃喃的說道:“糟了!也許林禎的話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