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同學們看蘇越的眼神，明顯有了一個小幅度的敬畏。

    特別是廖吉這小子，一口一個班長，叫的頗有秘書之風。

    蘇越提醒他，月底就可以挑戰自己。

    廖吉一臉尬笑，說他就喜歡當二把手，對最高班幹部沒有什麽興趣。

    唉。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這麽輕鬆，就立住了朕的江山，沒什麽挑戰性。

    下午上課，戴嶽歸拿來了一個幻燈片。

    頭頂沒有一絲雲，太陽和有毒一樣，直愣愣的曬下來，簡直具有剝皮的效果。

    怪不得上一批畢業生會那麽黑。

    有了俯臥撐的前車之鑒，這一次大家都不敢亂說話。

    戴嶽歸不愧是老狐狸，為了幻燈片能清晰，他找了個陰涼地，居然還有瓜吃，同學們隻能曬太陽，咽口水。

    更可惡的是，蠔油都在噗嗤噗嗤的吃瓜。

    “教官，我們有瓜吃嗎？”

    一個同學忍不住問道。

    “你可以舔瓜皮。”

    戴嶽歸冷笑。

    “廖平，我勸你矜持點，別真去舔西瓜皮。”

    廖吉目光陰毒。

    “安靜，都別說了，說多了都是口水。”

    蘇越頭頂冒煙，他都恨不得去舔瓜皮。

    “可是，那瓜冰鎮過，舔一口，會不會很涼爽，很清甜。”

    廖平咽了口唾沫。

    “讓你別說了，我腦子裏都有畫麵了。”

    廖吉怒視。

    ……

    幻燈片裏，第一個畫麵出現。

    不是濕境，也不是戰場，而是一堵灰牆。

    牆上，是密密麻麻的照片，有些很年輕，有些已經老去。

    黑白色的照片，令人很壓抑。

    翻頁。

    鏡頭拉遠，原來碩大的牆壁，竟然是從上到下，掛滿了照片，如步兵方陣一樣，整整齊齊。

    第三頁，鏡頭進一步拉遠。

    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如這樣的牆壁，有上百堵，就如圖書館的陳列架。

    所有的牆壁上，清一色全部都是黑白照片。

    氣氛瞬間凝固。

    誰都清楚，那些黑白照片，是祭奠死人用的。

    “這是仁青省總督府的英烈廳。

    “籍貫在仁青省的武者，如果死在濕境，他們的照片，會掛到英烈廳。

    “剛才的畫麵，是270年來，仁青省死在濕境的武者數量……一共1百29人。

    “這其中，並不包括自然死亡，也不包括在地球死亡的武者。

    “而仁青省270年武者總死亡數量，大概是200多萬人。這其中，三分之二的武者，全部死在了濕境。剩餘三分之一，有很多是退役武者，終生傷病殘生，再也無法踏上濕境。

    “這僅僅是仁青省，一個人口數量算下遊省份的死亡量。

    “神州一國，死在濕境的武者，已經超過一億4000萬。

    “粗略統計，270年時間，全球死亡武者，超過5億。”

    戴嶽歸話落，現場氣氛更加凝固。

    據說，武者可以無病無災的活到100多歲，這270年時間，竟然已經死了這麽多。

    要知道，在全球人口中，武者占比很小的。

    “教官，那270年前呢？是不是死者更多？”

    死寂了一會，廖吉問道。

    “在說明這個問題之前，我先告訴你們濕境的概念。

    “22世紀之前，地球並沒有武者存在，那時候的祖先，是以科技為主導。

    “當然，根據史料記載，22世紀的科技，也沒有比21世紀高多少，據說科技觸及到了天花板。

    “地球的有限物質，無法讓科技進步，他們便開始對宇宙無止境的探索。但宇宙，根本就不是天文望遠鏡裏的模樣。

    “地球和宇宙之間的壁壘，不僅僅是大氣層，還有很多神秘的領域。

    “在更遠古的21世紀，地球航天，隻能進行一些物理層麵的探索，那時候也相安無事。

    “一條魚，如果僅僅能跳出水麵一秒鍾，它會將這一秒所見，當成是全世界。它會以為，水外麵的世界，除了空氣就隻有土壤。但它根本不知道，在地麵上，其實還存在岩漿、青草、沼澤、樹木，甚至各種各樣的食肉動物。

    “21世紀的地球人，就是那條魚。

    “他們跳起來的一瞬間，看到了星辰和深空，就以為整個宇宙就隻有這些死寂的星球。

    “22世紀，他們掌握了更高的航天技術，可以長時間在宇宙中停留，這時候，那條魚會貪婪的探索更遠的地方。

    “然而，這條可憐的魚兒，終於引來了食肉的動物。”

    戴嶽歸言語冰冷。

    “宇宙中除了星辰和虛空，難道還有其他的東西？”

    弓菱忍不住問道。

    在文科領域，他們的知識，其實也停留在21世紀。

    “你的思維，和那條跳起來的魚一樣。

    “你隻能看到星辰和虛空，和魚兒隻能看到土壤和空氣一樣。

    “魚兒看不到的野獸，樹木，鋼鐵都市，汽車飛機，難道就不存在嗎？”

    弓菱不說話了。

    她無法反駁。

    “反正在22世紀，地球人了引來了一個，姑且‘怪獸’吧。”

    “它可以在地球的任何陸地，開啟一個通道，然後這個通道裏，就會有很強大的生物，來殺戮人類。

    “這個通道口，甚至會判斷哪裏活躍的人多，它隻會出現在人口眾多的城市。

    “從22世紀末開始，通道裏的生物，便開始殺戮人類，他們生食人的心髒，似乎可以讓他們更強。

    “僅僅23世紀初，地球人了就少了三分之二，據說，當時地球人口已經過百億。

    “先祖時代，沒有武者，那時候最強的運動員和特種軍人，也就相當於7卡8卡的學生，一時間根本無法阻擋洪流一般的武者級異生物。

    “人族，徹底淪為了糧食。”

    戴嶽歸講述這古代曆史，表情凝重。

    “教官，據說在古代，先祖的熱武器很厲害，宗師都擋不住吧。”

    周雲粲問道。

    “你說的沒錯，22世紀，熱武器可以殺死宗師，並且在前期，也確實殺死過不少強大的異生物。

    “但那時候的人類根，本沒想象中輕鬆，熱武器再強，也終究是武器，越強大，操作流程越是複雜。

    “況且你們要清楚，熱武器有個致命短板，就是容易被人搶走，也容易受到環境的幹擾，更容易造成己方誤傷。熱武器是雙刃劍，而且執劍人卻和嬰兒一樣弱。

    “戰力堪比高階武者的異生物，再搶走先祖的熱武器，那種慘況，你們敢想象嗎？

    “先祖隻能躲在碉堡裏，坐在直升機上射擊，而異生物，完全可以踏空開槍，並且無視一切後座力的使用各種炮。況且，異生物隨隨便便躲在普通人裏，就可以挾持各種官員政客和普通人，軍隊能肆無忌憚的開火嗎？

    “異生物不是野獸，他們也是另外一種形式的‘人’，隻不過發展途徑和先祖的方式不一樣，他們的智慧，不低於人類，學會那些簡單的槍械熱武器，並不難。

    “並且你也高估了先祖人類的膽魄，在生命的威脅下，總會有一些懦夫出現。

    “在科技時代，最強的武器，莫過於核彈，可在異生物的威脅下，當時一些不得誌的叛逆國家，竟然成了幫凶，幫異生物製造出了核彈。

    “異生物靠著神出鬼沒的身法速度，可以遊刃有餘的出入各種地方，人類本就弱的像嬰兒，一旦武器都被搶走，結局會是怎樣？

    “最大的人口滅絕，就來自於那一場浩劫。

    “但所幸，那時候濕境入口開啟，地球也擁有了靈氣，一些地球武者，開始蘇醒，23世紀中期，也被成為靈氣複蘇時代。

    “當時的地球，幾乎成了異生物的養殖場，生靈塗炭。這群最初崛起的武者，暗中聯合科學家，製造了史上最多得毀滅性武器。

    那一戰，地球以同歸於盡的心態，絕殺了大部分的異生物，但人類也死亡慘重，瀕臨滅絕，最後一批科學家，幾乎全部死於異生物的反撲。

    “從此以後，支離破碎的地球聯合議會下定決心，徹底廢除熱武器，且後代永遠不可再研發，這是全世界最高憲法。

    “除了一些簡單的槍械，一切的高科技武器，徹底摧毀。從計算機資料到圖紙，根本沒有留下一點點資料，這也是之後幾個世紀，熱武器滅絕的根本原因。

    “22世紀後，曆史被碾碎。反而是21世紀的文化，被當時一些前瞻者歸檔保存。

    “你們現在所接觸的一切文化，其實就是21世紀文化傳承，包括那個殺馬特，還有你們手機裏的嘴巴嘟嘟鈴聲。”

    戴嶽歸道。

    “那濕境的異生物，不會回去之後研製出熱武器，然後反過來對付地球武者嗎？”

    周雲粲又問。

    “不可能。

    “濕境之所以被稱之為濕境，是因為裏麵的濕度是地球的好幾倍，任何的電力係統，都無法穩定電壓，計算機拿到濕境，根本就打不開。

    “而且槍械去了濕境，會失去火藥和摩擦的效果，直接成了無用的棍子。

    “別說精密的槍械，就是普通的冷兵器，甚至是塑料，都得用油紙包著，隨時擦拭，否則特別容易發黴腐蝕。

    “這也是地球聯合議會下定決心，要廢除熱武器的根源。

    “在地球本土作戰，熱武器太容易被搶走，地球人無力執掌那柄雙刃劍，核彈也打不到人群裏的螞蚱。而在濕境作戰，熱武器又根本沒用。

    “靈氣複蘇之後，地球便徹底進入武者時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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