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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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他是單純覺得見鬼還是認識她?”
慕容曌也服用了見鬼散,兩眼直勾勾看著場內,沒有錯過任何一個動作、表情或情緒,這本就是她專門為村長而設的局,意圖是為了弄清楚村長在這些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還很難說。”
陽牧青實話實說,月兒的模樣實在太有異於常人,任誰看見都不會覺得它隻是個得了紅眼病的小女童。
“我倒覺得他認識它,因為他認定這個鬼會傷害他。”李懸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瓜子,一邊悠閑地吐著瓜子殼一邊點評,“我說你們還不如讓我直接用催眠,想知道什麽都問出來了。”
“我不太相信你,我比較相信鬼。”
慕容曌保證她會說著一句絕對不是單純的因為想打擊李懸,而是她確實是這麽認為的。
李懸明白,所以才特別覺得受打擊,連嚼在嘴裏的瓜子仁都覺得變苦了。
“我打算回去之後按月給你付費,成為問靈所的客戶之後,我不信你還能這樣對我刻薄說話。”
客戶就是上帝,付諸七十二行,行行如此,也難得李懸使出這一招。
“問靈所的客戶不是那麽好當的,你是撞鬼了還是撞鬼了?”
慕容曌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將球踢了回去。
李懸臉色一白,心想老子回去就給你撞個鬼來給你瞧一瞧,按照陽牧青說的,大街小巷、荒郊野外、醫院學校的旮旯裏一抓一大把,誰還撞不著不成?
“別吵,注意看。”
陽牧青被耳邊聒噪的兩隻大蛾子攪得有些無語,月兒是隻厲鬼,他得集中精力控製好它,免得它一時興起傷了人。
同時李懸的話他也一字不漏地聽到了耳朵裏,想起這次回去看見的許琪瑤身後的陰影又活躍了幾分,本著良心附送了一句“歡迎成為問靈所的客戶,準備夠錢。”
李懸覺得自己的小心髒被狠狠紮了一刀,不明白為什麽陽牧青會“墮落”成這樣,看來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還是孔子老人家說得對——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現在他身邊剛好都齊全了。
然而慕容曌和陽牧青都將他的表演當做空氣,沒有了觀眾,他隻好繼續乖乖作為考察員。
場中的情形很是精彩。
牛浩已經給月兒的鬼魂跪下了,磕頭如搗蒜,急出的滿頭大汗、驚嚇出來的涕淚、磕碰額頭處淌下的鮮血在他皺紋漸生的臉上混作一團,實在有礙觀瞻。
“我沒有喝湯,你不能找我……”
他嘴中翻來覆去就是這兩句話,仿佛這是天師賜予的驅鬼咒語,隻要說出來,萬鬼就會退散一樣。
這句話,在場的人自然都聽懂了,尤其是王三方,幾乎也有向著小女童的鬼魂跪下去的衝動。
“還不夠。”
慕容曌的柳葉細眉微微挑起,給了陽牧青一個鼓勵行動的眼神。
陽牧青點了點頭,稍微放鬆了一點禁製,月兒原本沒有焦距的眼神捕捉到了眼前的活人,聞著他身上傳出的熟悉氣息,稚嫩的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她水蔥細藕般的雙手倏忽變長,尖尖的指甲刺入了牛浩的頸間皮肉,它想要活活將對方掐死。
牛浩被那雙細小卻力大無窮的手掐得眼白直翻,他想用自己的手去掰開,卻完全抓不住那雙看似存在實在虛無的鬼手。
“咳咳……你不是災星,有人給了我爹……錢,要殺你……和你娘。”
盡管這句話斷斷續續,但還是讓牛浩掙紮著憋了出來。
“收。”
隨著慕容曌一聲令下,陽牧青搖了搖紅寶葫蘆,左手飛速地在上麵寫了一個鎮壓符,月兒不複之前表現出來的暴戾,將手從牛浩的脖子上收了回來。
這並非它的意願,它看起來也有些猶疑,但在牛浩看來,卻像是自己剛才說的話起到了效果。
既然對方願意聽,那就繼續講下去,牛浩護住差點被掐斷的細弱脖子,心有餘悸地再度開口。
“那時我也還小,有一天晚上,有一個很氣派的人到我家裏,找我爹要商量什麽事情,因為我非常喜歡那個人戴的金光閃閃的表,所以就扒著門縫往裏看,想多看那隻金表幾眼,結果聽到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那個很氣派的人對我爹說,要他想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讓你和你娘消失,而且不能讓你爹有任何懷疑,我爹開始還有些猶豫,但當那個人拿出跟他的手表一樣金燦燦的金條時,他就答應了。之後那個很氣派的人就走了,我爹將自己關在屋子裏,和那堆金條呆了半天之後,就召集村裏幾個有威望的老人開了個會,之後就發生了那件事。”
牛浩覺得自己的嗓子像要冒煙一樣幹疼,但他不敢停下,強忍著痛苦說道“那件事給我的印象太深了,所以我一直記得,從來不敢忘記,當了村長後,我問過我爹那件事,結果我爹說我小時候做了亂夢,根本就沒有那個人,我當然不相信,偷偷出村查了好幾次,我本能地覺得這件事跟你爹有關係,就專查姓曾的有錢人,皇天不負有心人,後來我終於查到了……”
牛浩看了已經半天沒有反應的月兒一眼,突然有些猶豫要不要往下說。
然而此時月兒就是陽牧青手中的一隻人形玩偶,他稍一動念,月兒就咧開小嘴,顯出幾分凶相來。
牛浩很有眼色地打算全盤托出了。
“那個我小時候見過很氣派的人,是城中首富的老管家,他平生隻聽一個人的號令——首富曾守業,你的父親曾鴻,是他的獨子,要殺你們的人是你親爺爺!”
月兒的神情仍舊很迷茫,它不是沒有聽到這些信息,隻是憑借一個三歲幼童的腦容量,不能完全消化,但最後一句它還是聽懂了,露出有點傷心和不解的神情。
慕容曌歎息一聲,示意讓陽牧青將月兒徹底收回來。
牛浩透露的信息和許琪瑤幫她查的信息完全一致。
她的猜測已經落實,沒有必要再往下問了。
多年前的那場慘劇,不全是愚民之錯,本質是有心人親手布置的一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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