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咄咄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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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一直僵持了有半天時間,最終沒有辦法,隻得先讓朱厚熜先走大明門入宮,反正他是遲早要當皇帝的,提前進來也勉強說的過去。
這武宗遺詔已經發了出去,大家總不能再變卦更改吧,也犯不著為了這個事情把事情鬧的太僵。
“轟隆隆。”紫禁城的大明門被緩緩的打了開來,兩邊站滿了三大營的士兵,而朱厚熜的轎輦直接被抬著走入了大明門。
這大明門很少開啟,隻有國家有重大的祭祀或者盛典,方能開啟,也隻有皇帝太後才有資格進出。
在進入皇宮的那一刻,朱厚熜身上的龍氣忽然翻騰了起來,直接一躍而起,飛入半空之中,整個大明的國運,也紛紛的朝著他的身上匯聚。
從大明門進宮,本就象征了一種正統,乃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
“請殿下走這兒去文華殿,擇日繼承大統。”在走了一段路之後,朱厚熜下了轎輦,而梁儲走了過來,伸手往邊上一引,恭敬的說道。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正好就是吉時,何不就在今天登基?在安陸之時,梁閣老就言說國不可一日無君,何必再多等下去?”自大明門進入皇宮之後,龍氣便開始和大明的國運進一步勾連起來,朱厚熜明白大局已定,連底氣也足了幾分。
“萬萬不可,這不合規矩。”禮部尚書毛澄連連的搖手,這怎麽能行呢,登基乃是最重要的事情,豈能如此的草率敷衍?
“不合規矩?是你們讓我早些來登基的,我現在要登基,你們又橫加阻攔?嘿嘿,好壞都被你們說了,倒弄的我不是人了。”朱厚熜冷笑了一聲,直接拂袖往奉天殿的方向而去。
梁儲和毛澄想要阻攔,但徐光祚卻清咳了一聲,領著幾個副將,跟在了朱厚熜的後麵。
“定國公,你……”見到這一幕,梁儲的眼皮子直接跳動了幾下,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好。他們之所以覺得能夠拿捏這個年輕人,就是看對方年紀比較小,在宮內外也沒有什麽勢力,可以讓內閣的政策更好的施行。
但是,在定國公徐光祚走到朱厚熜後麵的那一刻,梁儲才意識到事情不太妙了。這位興王竟然早早的跟勳貴攪和到了一起,還是這位大明的頭一號勳貴。
一個掌握了軍權的皇帝,那肯定也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而且,這位才十幾歲,竟然有了這般的心思,這不由的不讓人遍體生寒。
……
“現在就要登基?不可能?登基之前,應該沐浴齋戒,禱告宗廟,豈能如此的倉促?”原本同意讓朱厚熜從大明門進宮,已經是楊廷和在忍讓了,但對方如今也太過分了吧,竟然還想咄咄相逼。
在聽到了幾個太監跑到暖閣來說興王殿下通知登基一事,楊廷和當即就氣憤異常。一方麵,他信奉的是朱程理學之道,對於規矩一事最為看重。另一方麵,他覺得這位興王殿下似乎並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好掌控,如果他一而再的妥協,說不定對方會變本加厲,提出更多過分的要求,這是他不允許發生的。
一個合格的內閣,不能僅僅是皇帝的應聲蟲。
“這位興王殿下似乎不簡單呐,我們這回算是打眼嘍。”蔣冕在一邊苦笑不已,好不容易那位胡鬧的正德皇帝死掉了,如今又來了一個更加難纏的皇帝。
“打眼?再怎麽樣,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我就不信他還能翻了天去。通知禮部,就說今日並非良辰,不適宜登基。”楊廷和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寒芒,他就不信了,自己連一個後輩都擺平不了。
他們內閣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賢君,而非對他們頤氣指使的主子。
蔣冕的心中歎了一口氣,這老朱家的皇帝還真的讓人不省心,難得出一個孝宗那樣的明君,一個個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禮部尚書毛澄本來就跟楊廷和私交甚好,再加上也覺得這位興王殿下所做所為有些過分了,這還沒登基呢,便打算給眾人一個下馬威,這以後還能得了?
文官集團,之所以可以跟皇權抗衡,就是因為天下的讀書人很容易就抱成了團。同年、同窗之間,是一個個天然的利益小團體,而這些小團體再聯合起來,就是一個大團體。隻要你惹到一個,那基本上就等於捅到了一窩。
麵對著興王的任性行為,所有的文官自然而然的選擇了對抗。他們的理由也充分的很,這登基典禮應該隆重嚴肅才是,豈能如此的隨便?這與古禮不合。
內閣不肯合作,禮部也不肯合作,登基的事情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你總不能就這麽一個人跑到龍椅上去登基吧,沒有文武百官的合作,誰跟你玩啊。
“哈哈,早就聽說這幫文人難纏,今日一見,還真是如此。”朱厚熜並未進入奉天殿,他如今還不是皇帝,擅自進入其中,反倒會落人口舌。
“殿下,那些文官端是討厭,不若我們去找太後,讓太後幫忙說說話。”徐光祚站在朱厚熜的後麵,提醒著說道,如今唯一能解這個僵局的,隻有太後了。隻要太後發話,一切都不是問題。
“不必了,人家兒子剛死,我們就跑到人家麵前著急要登基,這吃相太難看了。”朱厚熜搖了搖頭,隨意的在皇宮內走著,顯得十分輕鬆。
“那殿下準備如何做?這話都發出去了。”徐光祚覺得有些納悶,興王殿下從不做沒把握之事,今天都放下話去說要登基,若是登基不成,那不是平白丟了臉麵?
“既然內閣不允,那我們就再等兩天又能如何?這該我的,反正也跑不了……對了,我前些日子聽說朱程之學跟陸王之學爆發了衝突,可有這回事?”朱厚熜笑了笑,並未太在意,他如今龍氣已經和國運開始融合,一切幾乎是塵埃落定,任何人都動搖不了他的地位,所以他絲毫不懼,一點焦急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