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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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君買入內稟事,其言一出,頓時滿座嘩然,尤其是岑文本,眉頭更是緊皺。
太白晝現,確乃少有之異象,凡當時之人,上至帝王卿相,下至販夫走卒,對天象之說莫不篤信,故也有皇天不言,以文象設教之說。
在時人看來,天上異象幹係天下,便是皇天對天下人的警示,不可不重。當年李恪外放揚州,不也就是因為天降異象,白虹貫日的緣故嗎?
李恪對太白晝現之說倒是不甚熟悉,不過看著幾位宰相的反應,倒也不好表現地太過輕視,畢竟他是天子,江山是他的,對天下子民也有照拂之責,總不能皇天有命,他卻不聞不問吧,於是帶著些湊熱鬧的興趣,在幾位宰相的勸說下也都一同移步殿外,同觀此異象。
當李恪站在殿外時,抬眼望去,果然在烈日之下太白星也高懸空中,星體光亮異乎尋常,仿佛是一大一小兩個太陽掛在空中一般,倒是李恪生平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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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不懂相天之道,但這裏卻有懂的人,這人便是李恪的師父岑文本。
岑文本和袁天罡相交甚善,袁天罡善相天看麵之道,兩人相識多年,故而岑文本耳濡目染,對此也通曉一二。
房玄齡看著空中異象,對岑文本問道:“房某聽聞岑相通熟相天之術,不知岑相可知其意?”
岑文本謙虛道:“我不過粗通而已,算不得精熟,隻能勉力解之。”
房玄齡問道:“那不知此為何意?”
這天相所示似乎關係重大,岑文本並未直接回房玄齡的話,而是先看向了李恪的方向,顯然是在尋問李恪的意思。
李恪道:“此間並無外人,師父但說無妨。”
岑文本這才道:“《後漢書·襄楷傳》有載:‘金、火並為罰星’。太白晝現本就是異象,更何況眼下已經是近午,太白星現於正午,謂為經天,是謂亂紀,大凶之兆。”
房玄齡聞言有些不安,接著問道:“那不知此相應於何事?坐於何人?”
岑文本抬頭望了李恪,麵露難色,但身為帝師宰輔,哪怕所言忌諱,他也不會隱晦而求全,還是如實道:“太白星位東而偏北,若隻以《天官書》來看,所應在天下亂政,坐於君王。”
星相之說雖然虛無縹緲,但岑文本行事一向穩重,不會信口開河,他既然這麽說了,自是有他的依據的。
岑文本之言一出,幾人的臉色也都難看了些,心中既有擔憂,也有訝異。
大唐經貞觀之治,國力盛於天下,而李恪亦是英主,盛年繼位,躊躇滿誌,正欲開古未有之盛世,如果說此時會天下大亂,天子失政,誰人會信?
杜如晦最先開口道:“天相之道非是一成不變,今日之事更不可以往例度之。天有異象,想必太史局那邊亦有聞之,陛下何不傳太史令入宮稟事。”
天有異象,詔太史令入宮奏對本就是慣例,但李恪對這些東西卻是不甚篤信。
在李恪看來,太白晝現雖然罕見,但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異象。岑文本說的太白星也就是後世口中的金星,金星現於白日不過是天氣晴好再加上角距的問題而已,多為巧合,李恪倒也不會把它和什麽天下動亂的事情聯係在一起。
李恪問道:“不過巧合而已,也值當如此大動幹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