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蘇烈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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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萬大軍自北線邊關齊出,攻城略地,打得本就人心不齊的突厥各部望風而降。
李靖大軍於九月末自過雁門關,北出代州,到十月中,不過不滿一月的時間,突厥南線便有九個突厥俟斤,合率其部萬餘人投降大唐,陰山以南失地數百裏。
當這個消息自陰山傳來,汗庭中的頡利再也坐不住了。
“短短一月的時間,陰山以南失地百裏,難道都是一群廢物嗎!”頡利拿著自陰山送來的戰報,重重地丟在了地上,對跪於地上的陰山主帥雅爾金道。
雅爾金跪拜於地,看著坐在上首震怒的頡利,小心地回道:“唐軍勢大,兵分數路,末將雖有心抵擋,但屬下各部人心不齊,末將又兵力不足,首尾難顧,還請可汗恕罪。”
雅爾金為頡利心腹,一直代頡利屯駐陰山,與代州的唐軍對峙,這些年來倒也沒出什麽岔子,但就是這次栽了個大跟頭。
其實說來,這一次大敗倒也怪不得雅爾金,一方麵,如今陰山以南的突厥各部人心不齊,各部首領各懷鬼胎,這仗還未打,便已經降了小半,這叫雅爾金如何應對。
另一方麵,這一次雅爾金對陣之人也與以往大不相同,以往張公謹駐代州,鎮守雁門關的乃是其麾下部將,而如今大唐北伐,雁門關內的卻是名帥李靖,這兩人又豈可同日而語?
以李靖的用兵造詣,雅爾金不是對手也在情理之中。
“唐軍狡詐,竟趁我部空虛而入。”頡利聞言,重重地拍了拍身前的桌案,恨聲道。
唐軍趁突厥勢弱,北上征伐固有乘人之危的意思,但頡利怕是這世上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武德九年,頡利南下又何嚐不是趁著玄武門亂後,大唐內外交困之時?
趁你病,要你命,這也算是大唐以牙還牙了。
頡利身旁的趙德言適時對頡利道:“可汗,唐軍來勢洶洶,短短數日便破雲中、馬邑兩地,若在如此放任下去,恐怕整個漠南不複為我突厥所有。”
趙德言這麽說,頡利的心越發地慌了。
前些年來,突厥之所以能穩壓大唐,就是靠著突厥的地利。
在西,突厥有朔方為基,深入大唐西北,可做南下之用。在東,突厥則有雲中、馬邑、定襄為障,屏蔽東北,牽製太原之兵。
可如今朔方已失多時,雲中、馬邑新陷,若是再失定襄,那陰山之地便難守了,突厥人便如同一個隻著薄紗的女子,徹底暴露在了唐軍的麵前。
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
陰山橫亙東西,分隔朔北與草原,陰山之於突厥,不亞於祁連山、焉支山之於匈奴,若是丟了,陰山以北便是一片坦途,再無天線可依了。
頡利聽了趙德言的話,雙拳緊握,對帳內的一眾突厥權貴道:“陰山一戰幹係重大,不容有失,本汗決意親征,將汗帳移於陰山,必要與李靖一決高下。”
年過五旬的草原雄鷹已經被大唐的六路大軍逼到了絕境,終於決定放手一搏。
相較而言,現在的頡利終究還要比暮年的楊廣要好上一些,楊廣流落江都,便隻想著割江淮自保,於揚州享樂,而頡利卻還有背水一戰的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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