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哪管生前身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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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休要如此猖獗,還有沒有一點官場體麵
門下省的官員們顯然慫了,不提什麽無法無天了,開始講體麵,講道理
體麵你們要將房某敲骨吸髓的時候,講過體麵麽
那是戶部提案,書遞交,跟我們沒什麽關係。 vw冤有頭債有主,要發火你也得去找戶部和書省啊
這是怕事的,開始禍水東引。
某不管那些,你說你叫不叫魏徵出來吧,不叫,某打得你老娘都不認得你
這句話實在是太猖狂太囂張了,算門下省的官員實在是對房俊怵頭,此刻也忍不住了,喝罵四起,亂糟糟一團。
魏徵坐不住了,房俊是個什麽德行長安城內全知道,熱血頭拎著拳頭開幹,那絕對不是不可能這要是被他將門下省的官員揍一頓,他魏徵的老臉也別想要了
趕緊大喝一聲:讓那小子滾進來
外頭安靜下來,緊接著
砰
房門被一腳踹開,房俊那張黑臉愈發陰沉,從外麵大步走進來。
魏徵不悅道: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還懂不懂點規矩
房俊一翻白眼,冷笑道:還真不懂要不,侍大人您教教我唄教教我怎麽在人家把錢都獻出去了,還死皮賴臉的跟人家要稅
果然是為了這事兒
魏徵本來是想解釋一下緣由的,可房俊這幅盛氣淩人的態度實在可惡魏徵骨子裏的倔脾氣也發作了,吹胡子瞪眼道:老夫做事,難道還要你這個黃口孺子評論不成當真對老夫有意見,你也不夠格,讓你爹來
房俊眼睛也不小,當即回瞪:仗著資格老欺負人算欺負人,也不能欺負成這樣,簡直太過分了
架勢很足,但是語氣難免弱了幾分。
沒轍,魏徵地位擺在哪兒呢,千古傳頌的諍臣,房俊一直都很佩服。
外麵圍觀的官員們頓時得意起來,你房二確實牛得不行,剛剛跟咱們還硬氣呢,在魏徵麵前,還不是氣虛三分這些門下省的官員對於長官能力壓房俊,頓時與有榮焉。
也是魏徵的名頭,能夠令房俊忌憚三分。若是換了劉淚那等貨色,敢這麽跟房俊說話搞不好拳頭老早去了,先揍你個滿臉桃花開再說
魏徵冷哼道:誰欺負你了
房俊怒道:那筆錢到哪裏去了,別人不知你怎會不知錢都沒了,你還跟我要什麽稅
門外的官員們麵麵相覷,娘咧
一百六十六萬貫啊,沒了
這房二郎也太能花錢了吧
魏徵卻是老神在在:你賣了房子賺了錢,那得交稅,你把錢弄到哪裏去了跟老夫有什麽關係
他心裏也有氣,陛下對咱都得以禮相待,每每氣得頭頂冒火也沒跟咱說幾句狠話,你個小毛娃娃敢跟咱吆五喝六的,成何體統
房俊快要氣瘋了,大怒道:你耍流氓,不講理是吧
門外的官員們大汗,房二郎果然是爆脾氣,居然敢說魏徵耍流氓當真有種
魏徵也不生氣,悠閑的喝口茶水,眉毛挑了挑,戲虐的看著暴跳如雷的房俊,那眼神裏的輕蔑好似再說你還能咋滴
房俊氣得鼻子冒煙,在魏徵的值房裏撒潑打滾破口大罵,什麽難聽說什麽。
魏徵是什麽人
連皇帝都敢懟,不僅敢懟,而且一懟是幾十年,豈會害怕房俊這麽一個棒槌
房俊也沒轍了,甭看他敢打齊王,敢打劉淚,你讓他動一下魏徵試試打了千古人鏡,那絕對的千古罵名遺臭萬年。
最終房俊沒法,隻得咬著牙交稅,那巨額的稅款讓他差點吐血
老魏,太狠了啊
可是門下省既然核準了的提案,連李二陛下輕易都反駁不得,不老老實實的捏著鼻子認了,還能怎地
真是氣人啊,若不是這個打不得罵不得的魏徵,房俊絕壁大腦門下省
不過吃了虧不反抗,那顯然不是房俊的作風。
這貨也耍無賴:繳稅可以,但是現在沒錢,欠著吧啥時候有錢啥時候給,要不然你親自門取,給我爹要錢
魏徵被這句話氣樂了,這跟街頭紈絝耍錢輸了賴賬有什麽區別
咱家跟我爹要去
魏徵從善如流,點頭道:那先欠著,不過欠條得寫一張。
房俊氣道:這麽三瓜倆棗,我房二至於賴賬麽
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房俊沒法,隻好憋著氣寫了張欠條。
魏徵老臉笑成一朵菊花,要多可恨有多可恨
臨走,房俊叫囂:打你我不敢,一把老骨頭我怕被你訛,萬一咽了氣兒我還得背負罵名,此乃智者所不為也不過這事兒咱肯定沒完,老魏你等著,回頭咱收拾你兒子,不讓你那幾個兒子知道花兒為什麽那麽紅,我房二跟你姓
魏徵大怒,手裏的茶杯用力擲向房俊,房俊眼疾腳快,早閃出值房,那茶杯砰的一聲在門框摔得粉碎。
這小王八蛋,知不知道尊老簡直混蛋至極魏徵大罵。
不過晚回家,他愁了
一進門兒,長子魏叔玉抱著老爹的大腿痛哭流涕:爹啊,你把房二的錢還給他吧,那棒槌已經放出話了,要給兒子好看啊兒子這小身板,還不得被他拆了您可憐可憐兒子吧
次子魏叔瑜三子魏書琬也都可憐兮兮的站在一旁,滿眼驚懼之色
魏徵的老妻出身河東裴氏,但畢竟是女流之輩,也素聞房二的凶名,憂心忡忡的埋怨道:你說說你,黃土都埋到脖子了,還去跟那房二較什麽勁將來你兩腿一蹬兩眼一閉算是享福去了,你造的孽還不得孩子們去還
魏徵踹了長子一腳,將次子三子都轟走,老神在在的坐到老妻身邊,閉眼睛說道:放心吧,此事自有緣由,否則老夫閑得難受啊去招惹他那小子聰明著呢,後來已經看出端倪,不然依著他的脾氣,是陛下亦不能摁著他的脖子讓他低頭,絕對不會簽下欠條的。
裴氏驚道:此有何隱情
魏徵說道:倒也談不隱情,隻是陛下為房俊擦屁股而已。若非陛下親自交代,老夫豈會願意去摻和這事兒放心吧,沒事的。
裴氏這才放寬心,一邊給魏徵揉捏肩膀,一邊低聲埋怨道:你這把老骨頭也沒什麽油水了,也該歇一歇了。女人不懂政務,但是也看得出朝廷現在跟以前大不一樣,總是有新古怪的事情繼而連三的發生。再說你跟陛下作對了一輩子,焉知陛下有沒有記恨在心將來你咽了氣一走了之,陛下難道不會將這股怨氣撒在孩子們的身老爺,你好歹也得給孩子們想想
魏徵默然,雙眼微閉,沉吟不語。
陛下城府甚深,如淵渟嶽峙,令人看不清內心的真實想法。但是說起對於自己的怨氣,想必是一定有的
不過魏徵並不擔心。
他這一生,先後曾供事前隋李密李建成李二陛下
說是三姓家奴都不為過。
他有智計,可治理國事不如杜如晦房玄齡,領兵打仗不如李靖李績程咬金尉遲敬德,他憑什麽在臣如雨將星閃耀的李二陛下麾下立足
諍諫
李二陛下這人當的一句英明神武,可毛病也不少,誌大氣驕好大喜功若無一個人能時時刻刻的給予警醒,矯枉是非,則很容易進入歧途。
所以魏徵選擇了做一個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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