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銀子都去哪兒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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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身輕輕一晃,艙外有兵卒稟告道:大總管,到地方了。小說
房俊聞言,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笑道:諸位,請吧趕緊讓本侯將銀錢取走,諸位亦能回家睡個安穩覺,當然也可摟著歌姬品著美酒壓壓驚,當今夜不過是噩夢一場,一覺醒來,天地疏朗,嗬嗬
嗬嗬
蕭銘幾人也跟著咧嘴,卻實在是笑不出來。
為啥拚著被房俊聽到風聲也要行險一搏還不是為了這一船六十萬兩白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現在人倒是沒死,但是錢財沒了
這幾人怎能不鬱悶得吐血
朱渠最貪財,想著還沒摸過的銀餅子這麽飛了,心尖尖的肉都跟著一抽一抽的疼。可誰叫自己一時不慎被房俊誑進轂,來了個人贓俱獲呢
陸孝愚你個王八蛋,給老子等著,非得扒了你的皮
最輕鬆的是王雨庵。
反正木料本不是自己的,銀子也不是自己的,不過都是物歸原主而已,自己反而因禍得福靠了房俊這條大粗腿,簡直是喜從天降,樂顛兒顛兒的出了船艙,第一個順著船舷跳棧橋,轉投笑嗬嗬對房俊說道:侯爺,您慢著點兒伸手要來攙扶房俊。
別說蕭銘等三人一臉鄙視,連房俊都不忍直視,太諂媚了
拒絕王雨庵的攙扶,房俊跳下船舷站到棧橋,四周一打量,發現是福山村的河港,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貨艙和成堆的貨物。這幾個人倒是很有心計,懂得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的道理,把銀子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算把海虞城翻轉過來也找不到
吉士駒的那艘倭船停在前方不遠的地方,船舷很低,吃水很深,顯然尚未來得及將船的銀子卸下來。
蕭銘也算是看開了,事已至此,都怪自己貪婪這才掉入房俊的圈套,怨的誰來拱手對房俊說道:侯爺,銀子都在船呢,尚未來得及卸入庫房,您正好將船開走,咱們兩相便宜。今日之事,算是吾等不對,欠您一個人情,日後自有補償。
這算是很漂亮的交代,今兒個是咱們不對,您大人大量趕緊將此間事了,以後咱也不跟您作對,且會有所表示
朱渠腮幫子的肉顫了顫,緊緊盯著那艘倭船,使勁兒咬了咬牙。
滿滿一船銀子啊,六十萬兩,沒了
長孫滿卻是仰首望天,作出一副我不鳥你的模樣,展示著長孫家族一貫的高傲。
房俊似笑非笑的看看蕭銘,淡淡道:諸位何必急於一時這船到了你們的碼頭,船船下都是你們的人,若是不現在將銀兩數目點清,萬一以後本侯不小心將銀子弄丟了,諸位可說不清道不明,憑白的背了黑鍋。
長孫滿鼻孔噴出兩口氣,哼哼道:假惺惺還不是怕吾等貪墨了你的銀子我說房二你好歹在長安也是一號人物,幾時變得這般小氣銀子雖然不少,可你家長孫少爺還未看在眼裏
房俊嘿嘿一笑:自從見識了諸位連破木頭都要偷幾根的德行本侯不得不小心翼翼了。
長孫滿氣得不輕,可人家房俊也沒說錯,說到底自己也當了一回盜寇這名頭恐怕以後房俊會時不時的提起,自己的名聲怕是要壞在這廝手裏,羞怒道:盡管去點清數目,若是少了一兩,你家長孫少爺賠你便是
房俊眼睛微微眯起:嗬嗬,最好如此來人,船清點銀兩數目,好好的清點,千萬別搞錯,免得以後銀兩出了差錯,有人算在這幾位身
諾
當即便有兵卒身手矯健的登船,鑽入艙底。
蕭銘臉色難看至極,房俊左一句右一句的嘲諷挖苦,令他的自尊心很是受傷。堂堂蕭氏子弟,海虞縣令,幾時受過這等羞辱偏偏自己有錯在先,又被人家人贓俱獲,再多的羞辱惹得默默吞進心裏,憋得他差點內傷
天空漆黑如墨,空氣潮濕壓抑,一場大雨正在醞釀。
長孫滿覺得心情很煩躁
沒過一會兒,剛剛鑽入艙底清點銀兩的兵卒跑了出來,站在甲板大喊:侯爺,銀兩數目不對
蕭銘朱渠長孫滿都愣住,連王雨庵都是一呆。
你說什麽蕭銘忍不住喝問。
怎麽可能不對
這艘船剛剛行駛到碼頭,尚未來得及卸船,船更皆是他蕭家的家仆雜役,旁人根本不可能接觸到艙底的銀子,怎麽可能數目不對
朱渠也忍不住喝問道:胡說八道,你小子識不識數
長孫滿莫名的將心提了起來,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房俊看了一眼朱渠,微哂道:本侯的麾下,算學之國子監的夫子都不遑多讓,不識數
轉向那兵卒,問道:差了多少數目
那兵卒施禮道:差了很多要不侯爺您親自看看
話音未落,朱渠肥胖的身軀已然竄出去,靈巧的跳倭船,直奔艙底而去。
蕭銘和長孫滿也不淡定了,趕緊跟去。
房俊嘴角一挑,眼閃過戲虐,邁著八字步晃晃悠悠的跟在最後。剛剛登倭船的甲板,便聽到艙底爆出一聲怒吼:房二,你特娘的也太狠了吧哎呀小王八蛋,你敢打我哎呀別打別打,不罵了還不成
另有一個冷冽的聲音罵道:敢對大總管無禮揍不死你再罵,信不信老子一刀宰了你
嗷不罵了不罵了長孫滿的慘叫。
房俊踱著方步來到艙底,見到長孫滿捂著肚子蝦米一般蜷縮在艙底一角慘嚎連連,一個兵卒正對他拳打腳踢,一邊打嘴裏一邊罵罵咧咧。
長孫少爺的名頭卻是響亮,但是對於層次差了幾百級的小小兵卒來說,完全可以無視。他是水師一個小兵卒,是房俊的兵,你長孫家再牛,還能對一個淤泥的小泥鰍咋滴
他完全無視長孫滿的身份地位,隻需要維護主帥的威望足夠了
房俊駐足,等那兵卒又踹了幾腳,這才慢悠悠說道:行了行了,怎地對長孫少爺如此無禮
諾兵卒也不解釋,主帥有令,無條件執行好了。
長孫滿哼哼唧唧,憤怒的瞪著房俊說道:房二,你好樣的,太特麽陰險了
房俊懶得理他,遊目看向艙底如山一般的銀餅子。
之間最層的銀餅子被搬開,露出下麵整整齊齊碼放著的生鐵錠。
蕭銘和朱渠站在生鐵錠旁邊,對房俊怒目而視。
王雨庵一頭大汗,傻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生鐵錠
房俊臉色一沉,指著鐵錠對蕭銘和朱渠怒道:本侯的銀子呢緣何變成了鐵錠
蕭銘氣得渾身發抖,恨恨瞪著房俊,咬牙道:大總管,這有點過分了吧
朱渠更是直接叫道:你弄一堆鐵錠騙我們,現在還要問我們要銀子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們偷房俊的木料賣錢,沒賣成,現在反而被人家房俊給玩兒了一把仙人跳
哪裏有什麽六十萬兩銀子
除去麵一層不足十萬兩之外,其餘全都是鐵錠
也怪自己這邊大意,最開始尚未交易,查清數目沒有必要,後來急欲交易,又根本沒看
先是釣魚執法將自己幾個人誑如轂,人贓俱獲,計有計還隱藏了一個仙人跳,這分明是將自己這邊傻子一般戲耍,玩弄於股掌之
房俊白眼一翻,蠻橫道:本侯不管你說什麽,銀子是你們運走的,地方也是你們的,現在居然想用鐵錠蒙騙本侯趕緊給本侯將短缺的數目補,本侯大人大量,既往不咎,否則,本侯把你們一刀一刀的剮了賣肉抵債,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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