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七章 婚姻是一座外表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的監獄,一旦進去,就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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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算是相對密封的大廳裏不知何時起突然出現了數道強烈的氣流,而這氣流的根源,就來自這隻大貓的口中。那護衛已經將長劍拔了出來,一手撐地想要翻身爬起,可“大貓”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一股肉眼可見高速旋轉的氣流風眼從怪貓的嘴裏噴了出來,狠狠的撞在了護衛的胸口。這氣流狂暴的令人難以想象,在這氣流的吹動之下,那護衛隻堅持了不到十秒鍾,就被吹成了一地血肉模糊的骨頭架,新鮮的血肉更是隨著氣流濺了出去。

    另外一名護衛眼看著自己兩名同伴在短短的不到十多秒時間裏成為了屍體,其中一人甚至連完整的屍體都拚不出來,他牙關緊緊咬著,牙齦都因巨大的力量而崩裂,擠出血來。他眼睛瞪得老大,淡金色的光芒縈繞著他的長劍,他朝著那大貓用力的斬了下去,恨不得一口氣將這隻怪貓斬成肉醬。

    那怪貓,其實就是雷恩所養的杜爾加獵豹,它身子向下一沉,一個輕鬆的彈跳就躲開了護衛的斬擊,在跳開的同時伸出左前爪子向前一探,瞬間就在那護衛的胸口上留下了四道痕跡。那護衛臉色陰沉的可怕,他可是穿著胸甲,帝國製式的胸甲用了非常堅固的鋼材,除了重武器和破甲武器之外,很少有什麽輕武器能在這胸甲上留下痕跡。

    沒想到這怪貓隻是隨手這麽一抓,就差點將胸甲給掏開。在他臉色陰沉的同時,頭上也開始冒汗。

    人在麵對危險的時候大多數反應都是相同的,大腦接受到危險的信號之後會讓腎上腺素加劇分泌,同時心跳加速,體內循環加快,流汗和口幹舌燥都是非常正常的現象,有一些身體不好的人甚至會感覺到暈眩和眼前發黑!

    這護衛經過嚴格的訓練,體格強健,他深吸一口氣,將這口氣憋在胸口,發力的同時仿佛就像一個快要被充爆的氣球,雙腿一蹬踩裂了地板,不退反進的衝向了那怪貓。在他的字典了,沒有退這個詞,況且貞德大公就在他的身後,他必須寸步不退,哪怕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不可惜!

    當他欺近怪貓身邊時當頭就是一劍,這劍斜斜的斬下去,角度刁鑽,用力老到。可怪貓似乎這次並沒打算有閃躲,身形猛的一沉就緊緊貼在地麵上,劍刃貼著它的耳朵就滑了過去。那怪貓緊接著四肢用力,向前一頂,撞在護衛的胸口上,來自動物最原始的狩獵本能,讓它雙爪不斷的拍向那護衛的腦袋。

    護衛不得已放棄了手中的長劍,雙臂護著頭部,微微卷縮著身體,弓著腰,嚴防死守。

    防禦和攻擊不一樣,一百次的攻擊中前九十九次失敗了,隻要最後一次成功了那麽這一百攻擊都可以說是成功的。但是防禦中成功的防禦了九十九次,隻要最後一次失敗了,那麽前麵所有的成功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失敗。

    在雙方緊身的戰鬥中,怪貓顯然占據了上風,不到十秒的時間裏如同撥弄一個球一樣抽打了二三十次,生生將那護衛的雙臂爪的血肉模糊,露出了森白的骨頭。

    或許是受傷太重,或許是吃不住這怪貓的力道,那護衛的雙臂中露出了一條不過兩掌寬的縫隙,怪貓一瞬間就抓住了這個機會,生生的用腦袋擠開了這條縫隙,探了進去,一口就咬住了護衛的脖子。

    動物的天性中狩獵占據了很大一部分,可以說已經深入骨髓,成為了本能。怪貓咬住護衛脖子的那一瞬間,就尾巴最先用力一抖,緊接著身體開始搖晃,腦袋開始劇烈的搖擺起來。護衛就像是一塊破布的娃娃,被它叼在嘴裏,甩來甩去。在甩的過程中,不斷發出哢嚓、哢嚓的骨頭碎裂聲。

    掙紮緩緩的減弱,最終徹底的失去了反應。

    整個過程隻用了不到四十五秒的時間,當怪貓張開嘴將護衛放下時,它回頭瞥了一眼已經懵逼的樞機主教,咧開嘴無聲的吼了一下。牙齒上掛著的肉絲和嘴邊沾染了鮮血的絨毛,讓它看上去格外的恐怖,那樞機主教心頭猛的跳了兩下。

    那怪貓似乎沒有繼續“咬人”的興趣,目光從樞機主教身上收回之後,身體迅速的縮小,快速的消失在大教堂內。

    樞機主教張大了嘴剛要喊些什麽的時候,突然間有一群信徒冷靜無比的衝了過來,他們從寬鬆肥大的衣服內取出了一柄柄手弩,弩箭頭散發著幽藍色的光澤,這些人對準了懺悔室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十數道弩箭咄咄咄的在樞機主教目瞪口呆之中射入了懺悔室裏,緊接著懺悔室中爆發了巨大的火光,瘋狂的火苗點燃了幕簾,整個教堂霎時間亂起了來。

    在這樣一個春天即將到來的時候,一場大火讓托德底拉斯歡快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因為一名神職人員不小心打翻了燭台,引燃了教堂內的幾道幕簾,幹燥了一個冬天的教堂就像是準備好的柴火一樣迅速的燃燒起來,大火甚至還蔓延到了周圍的民居中。根據大火之後的統計,一共有七十三座民居被焚毀,大教堂更是燒的隻剩下廢墟,在這場大火中有十九個人被燒傷,其中有兩人因為傷勢過重,最後來不及救治死去。

    這隻是針對平民的說法,實際上在這場大火中死去的人數可不止這麽多,其中還有數名來自王庭的護衛,以及托德底拉斯之主,貞德大公。

    這些人並非是被燒死的,而是死於可恥的暗殺,很明顯有人設計了這場暗殺,並且取得了成功。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在帝都高高在上的帕爾斯女皇帝陛下,她前腳剛剛在公開演說中審判了貞德大公的罪行,後腳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貞德大公就被行刺身亡,要說這裏麵沒有關聯,就連傻子都不相信。

    貴族們都是敏感的,也是敏銳的,他們已經意識到,這個世界正在發生潛在的變化。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麽明顯的證據表明什麽,但是他們已經嗅到了巨變來臨前風雨滿城的氣味。

    這件事,也將被曆史所銘記,並且在曆史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這是一個政權從溫和的統治方式轉變成另外一種激烈的方式的信號,是社會發展過程中的一道分界線。

    托德底拉斯的氣氛一日比一日詭異多變,王庭對外的說法是貞德大公年紀大了,近來一段時間身體不是很好,加上痛失愛子的悲痛,在教堂大火的那一天受到了寒風的侵襲,一下子病倒在床上。托德底拉斯的主教也抽空去王庭看了幾次,貞德大公的病也不見好,不少人都在為此擔憂。

    擔憂的有兩點,第一點是貞德大公的年紀已經不算年輕了,可以說是老邁。人老了最害怕的就是生病,因為一旦生病,衰減的身體機能無法在短時間裏驅逐病痛,很有可能就此臥床不起。

    第二點,則來自貞德大公的家族。

    自從阿索門德死去之後,貞德大公就沒有了繼承人,家族中不少人都跳了出來,或明或暗的試探著貞德大公的底線。甚至有人站出來說要把自己過繼給貞德大公當兒子,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這個家夥已經快五十歲了。

    還有人說自己深深的愛上了貞德大公,希望能迎娶貞德大公。如果不計較雙方的年齡,或許還有可能,但是當一個年輕人要娶一個足夠做他奶奶的人當妻子時,這顯然和愛情什麽的無關。

    這些鬧劇都在證明同一件事,那就是這群人都盯上了貞德大公的爵位。

    貞德大公身體沒有出問題時還能壓製的住這些人,一旦她臥床不起,恐怕這些人就要搞事情了。

    特別是貞德大公已經很多天沒有出現人前,甚至在王庭中,很沒有出現過。她的寢宮被層層封鎖起來,隻有幾名家臣可以進去,得到貞德大公的召見。

    才過去不到一周的時間,貞德大公娘家的人就已經出現在托德底拉斯,他們嚷嚷著要見貞德大公,甚至彼此之間還發生了衝突鬥毆。

    整個封國的局勢因貞德大公的“生病”變得撲朔迷離,在帝都,雷恩則受到了來自帕爾斯女皇的獎勵。

    “恭喜你,雷恩侯爵閣下!”,帕爾斯女皇心情不錯的將冊封書丟給了雷恩,有了這張冊封書,雷恩名正言順的成為了奧蘭多帝國的侯爵。盡管侯爵並不是特別的值錢,但多少也算是一個提升。從差點失去貴族的身份重新回到了侯爵的行列,雷恩心裏的滿足感和成就感還是有一些的。

    他臉上的笑意盎然,欠身行禮,“感謝您的認可,我將以奧蘭多帝國的興盛為己任,為了帝國的興旺,奉獻自己的力量。”

    “這是你應得的!”,帕爾斯女皇調侃了一句,“隻要你不添亂,就是最大的功勞。”

    解決了貞德大公這樁煩心事,帕爾斯女皇的脾氣消失的無影無蹤,笑容也回到了她的臉上。加上最近北伐的過程中不斷有喜訊傳來,她每天都能保持著發自內心的微笑。一旦北伐成功,進一步削弱貴族,她手中的權柄也將越來越大。到時候推動政治體係改革,阻力就會相當的小。

    她立誌要做曆史上的第一女聖皇,自然不會固步自封的維持著前人的規則,隻有創造出新的盛世,才能證明她的才能和魄力。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犧牲掉一小撮不那麽重要的人,也是必須的事情。

    “說起來,你又大了一歲,有沒有什麽合適的人選?我可以為你賜婚。”,帕爾斯女皇突然間說起了這件事,雷恩不著急,她著急,還有很多貴族也都很著急。雷恩一天不結婚,就意味著一天沒有“負擔”,一天沒有“責任”。不管是任何政治體係,對於婚姻都有著一定程度的要求。

    說是要求,也可以理解成一種相互的製約手段,沒有家庭所累的人往往會一時衝動能做出一些和主流價值觀背道而馳的事情來。但是有了家庭,有了家庭作為負擔、責任以及累贅,想要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就需要好好的考慮一番。

    家庭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是人生中必須經過的一個緩解,是人生的一種成長和升華,但是對於政治人物來說,家庭就是枷鎖,是足夠保證他們不亂來的鐐銬!

    雷恩一愣,搖了搖頭,“我還年輕,暫時不想考慮結婚這件事。”

    帕爾斯女皇可不想就這麽放過雷恩,“你覺得歌莉婭怎麽樣?”,她眼裏閃過一縷異色,“雖然說我曾經同意了阿索門德的請求,但是現在不同往日,況且他連訂婚儀式都沒有來得及舉行就已經死了,歌莉婭並沒有失去什麽。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覺得你們非常的合適。”

    “瞧,一個是黃金貴族的當代家長,一個是皇室的小公主,沒有比這更合適的選擇了,你認為呢?”

    一旁的維托也笑著附和道:“陛下說的不錯,侯爵閣下您的年紀也到了需要家庭的時候。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家庭是血脈得以延續的一種保證,沒有什麽比延續血脈更重要的事情了。歌莉婭公主的血統非常的純正,您和她的孩子,也會有最純正,最高貴的血統。”

    “更何況,有了家庭和孩子,也不是什麽負擔,不是嗎?”

    雷恩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我對這些事並不是很在意,況且結婚也不隻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還需要另外一個人同意下來。”

    帕爾斯女皇一怔,頓時喜上眉梢,雷恩口風鬆動了,這件事說不定能成。

    隻要雷恩成為了皇室外戚,他那些小心思就沒有了用武之地,謀逆者曆來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這是共識——真正有本事和能耐的人,不會追隨一個小人。

    她一拍巴掌,“就這麽決定了!”,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可真是一個溫柔的人,還想著歌莉婭的想法?好,我待會就去問問她,如果她也同意的話,挑選個合適的時間,先舉行訂婚儀式吧。”

    雷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那麽就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