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六章 客觀的觀察這個世界,世界由無數的線組成,誰都不會為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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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在內戰爆發,敵人打到了帝都外時,金環區內的鼎沸的人聲也沒有平息過哪怕一會。帝國的貴族可能會忘記很多東西,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忘記尋歡作樂,無論是什麽!

    這是一位學者曾經發表在真理報上的一段文章,用來譴責那些麵對內戰爆發卻不想著要平息國難,反而沒日沒夜盡可能的找樂子讓自己開心的貴族們。

    但是在今天,金環區內靜悄悄的,就像城外的亂葬崗,空氣中都飄蕩著死一樣的沉寂。

    路燈的燈光下,看不見一個行人,就連道路兩旁幾乎每天都要亮到天明的莊園,此時也黑漆漆的一片。

    這不是一個好事,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危險來臨的時候,那麽危險,就真的已經近在咫尺了。

    老圖書館裏,貞德大公換上的戎裝,披著一件深紅色的披風,她拔出了長劍,氣勢陡然而升。此時的她宛如頂天立地的戰神,高舉著的長劍仿佛想要向這天空尋求一個道理,一個解釋。她麵前紋絲不動的兩千披甲之士靜默的望著她,等待著她的命令。

    她深吸一口氣,平撫內心中躁動的心跳聲,讓奔騰的鮮血也略微的減緩。沒有什麽激情四溢的動員演說,也沒有說出什麽令人熱血沸騰的戰爭口號,她隻是用力將手中長劍狠狠斬落,指著皇宮的方向,從嘴唇中擠出了一個“殺”字!

    她此時內心的波濤遠遠比她所表現出的冷靜要激蕩的多,她很想親自問問帕爾斯女皇,為什麽要害死她的孩子,她還想問問帕爾斯女皇,為什麽她不喜歡自己。難道就因為自己是一個女人嗎?亦或是她的功勳和地位讓帕爾斯女皇這樣一位皇帝都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

    仇恨充實了她的身體,化作了源源不斷的力量,在今夜勢必要將一切都問個徹底!

    當這一行人從老圖書館出來的那一瞬間,就有暗中潛伏的人將他們所看見的情報傳遞回了皇宮。平日裏早早就休息的帕爾斯女皇此時依然精神奕奕的坐在大殿內,坐在禦座上。她半闔的眼睛驟然間睜開,整個大殿內仿佛都閃過了一縷刺眼的亮光。她望向了座下的維托,維托麵無表情的坐著。

    她又望向了站在一邊的格裏恩,格裏恩微微彎起了腰。

    大殿內還有十幾名貴族,他們麵色蒼白,冷汗淋漓的回避著帕爾斯女皇的目光。他們已經盡力了,無論是在帝國議會上,還是此時此刻,他們已經盡力了。他們湊出了三千人的私兵充填到皇宮內,這是他們目前能夠拿出來的所有力量。並不是每一個貴族都會把自己的武裝力量全部放在帝都,那樣做除了會被人當做白癡之外,也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這些貴族手裏的人並不多,你兩百,我三百的才湊出了三千人,其中還有一些人並不是戰士。他們在今天之前還是一名花匠、一名廚子、一名仆人。但是在這一刻,他們都成為了英勇保衛女皇的戰士!

    對於接下來所要麵對的命運抉擇,他們很慌,很不安。誰都不知道這一次的戰鬥會以怎樣的結果收場,他們甚至不知道還能不能像以前無數次的鬥爭那樣,獲得最終的勝利。這一切都是未知的,而人們也正因為未知才不安。

    “雷恩的人出了老圖書館,正在趕來的路上。”,帕爾斯女皇微微張開嘴唇,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下一刻她就重重的將手拍在了禦座的扶手上,“從老圖書館到皇宮,一路上那麽多貴族的府邸,那麽多的貴族,居然沒有一個人為我傳信。是我真的如同雷恩所說的那樣做的不夠好,不得人心,還是這些人的心實在太大了,大到整個帝國都容不下他們了?”

    帕爾斯女皇自己的心也在滴血,這種眾叛親離的感覺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就連艾薩克打到了帝都城下的時候,她也沒有如此的喪氣過,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幾乎所有的貴族,都在等待著看自己的笑話,看奧蘭多家族的笑話。她很想問問這些人,奧蘭多家族給了他們地位,給了他們權力,給了他們財富和體麵,奧蘭多家族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他們。

    以至於到了這樣一個時刻,他們居然都站在了奧蘭多家族的對立麵上?!

    她突然間對即將爆發的戰鬥有些興趣索然,歎了一口氣之後揮了揮手,“按計劃行事吧!”

    貞德大公帶著人順著中央大道一路衝到皇宮門外的時候,也不禁有些愕然。這一路衝過來居然沒有絲毫阻擋的力量,別說防禦工事,就連人都沒看見幾個。幽靜的皇宮在夜幕中如同沉睡中的巨獸,此時居然安靜到給人一種安詳的感覺。可越是寧靜,貞德大公也就越不敢隨意的衝進去,她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不設防的皇宮,還是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嘴。

    “翻過去看看!”,貞德大公站在了緊閉的皇宮大門外,讓兩名士兵翻過並不高的牆頭,她連猶豫的機會都沒有,大門就這麽打開了。

    透過大門能看見整個皇宮都黑洞洞的,一點光亮都沒有,如果對方明火執仗的和她正麵對剛,就算她兵力不占優她也不會害怕膽怯。可此時的情況明顯出乎了她的意料,沒有絲毫防禦的皇宮完全不設防的就出現在她的麵前,她反而遲疑了起來。

    讓一小隊士兵摸了進去,她帶著大隊人馬緩緩走進了皇宮內,每到一處有路燈的地方,就將路燈點亮。其實她也很清楚,這麽做實際上對自己並沒有任何的好處,她和她的人馬都會置於光明之下,而帕爾斯的人卻躲藏在黑暗中。但是她不得不這麽做,她是一個將領,不僅僅需要考慮到戰術,還需要考慮到每一個士兵在黑暗中承受的壓力。

    光明固然會為敵人指引方向,可能給自己人增加勇氣。

    一盞盞路燈被點亮,好似一條長蛇一樣逐漸顯現,直至宮殿的台階處。

    黑暗中四處搜索的隊伍也回來了,就在他們剛剛站穩準備將自己搜索到的情報匯報給貞德大公,背對著宮殿的那一瞬間,嗡的一聲震顫,一支黑色的羽箭咚的一聲射穿了一名士兵的腦袋。箭尖從他的眼眶裏伸了出來,被刺破的眼球掛在箭尖上,血液混雜著半固態的腦子緩緩流出來。劈哩叭啦的掉在地上。

    那人還沒有死,他伸出手摸了摸透骨而出的箭矢,摸了摸後腦,身子這才一軟,癱了下去。

    那一支箭仿佛是一種信號一樣,瞬間整個皇宮內接連不斷的響起了弓弦和手弩發射時的震顫聲。無數的箭矢嗦嗦嗦的像是密集的雨滴,從天而降。

    貞德大公抽出長劍格擋開幾隻朝著她射過來的箭矢,大聲的喊了起來,“結陣,舉盾!”

    在皇宮的另外一邊,雷恩帶著那些心裏依然存留著敬畏的黑甲軍們,借助夜色的幫助,已經靠近了皇宮的院牆。

    貞德大公隻是打頭陣,她這次行動的目的是為了盡可能的吸引第二近衛軍的火力,甚至是吸引格裏恩的注意力。格裏恩回到帝都時雷恩就已經有了猜測,也隻有這樣帕爾斯女皇才有底氣繼續和他硬抗硬。格裏恩的確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將領,也隻有貞德大公,才能有效的拖住他。

    而雷恩自己,則要擒王。

    他的目標是帕爾斯女皇,隻要抓住了女皇陛下,無論格裏恩還是格雷斯,亦或是其他什麽保皇派都將成為過去。

    耳邊聽著來自前庭的戰鬥聲越來越大,雷恩抿了抿嘴,立刻從懷中抽出了一卷卷軸,來開後將泰伯利亞晶石粘了上去。黏上去一顆還不夠,又黏上去了一顆。

    “讓開點……”,雷恩囑咐了一聲,雙手來開卷軸,對著裂口一撕,轟的一聲整個帝都都被這巨大的爆炸聲所驚動。就好似是世界末日一般,巨大的火光衝天而起,霎時間照亮了整個帝都。而雷恩,也被巨大的衝擊力給撞了出去。

    他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嘴角抽了抽。為了保證能夠直接轟開皇宮後院的牆壁,他可是用了兩枚泰伯利亞晶石。隻是他自己也沒有想象過兩枚泰伯利亞晶石瞬間增幅所帶來的破壞力,遠遠超過了他的計算。他身邊的黑甲軍東倒西歪,望著他的眼神都有些飄。

    他輕咳一聲,“快,衝進去,趁著前麵還沒有反應過來,先找到帕爾斯女皇!”

    就在黑甲軍聚集起來準備衝入圍牆缺口的那一瞬間,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如同雷霆般的怒吼聲,“死!”

    一隻巨大的金色的拳頭從天而降,duang的一聲狠狠的擊中了院牆外聚集著的黑甲軍,巨大的衝擊波伴隨著氣浪猛烈的朝著周圍吹過去。剛剛站起來的黑甲軍就像大風中的羽毛一樣,一瞬間就被衝散到極遠的地方。

    當金色的閃光逐漸消散之後,一名穿著帝國製式鎧甲,肩披金色披風的男人緩緩在驚起的塵霧中顯露出來。他堅毅方正的臉上帶著一絲輕蔑和不屑,完全沒有將周圍數千的黑甲軍放在眼裏,他的眼睛隻盯著一個人,那就是雷恩。

    “雷恩!”,他聲音很輕微,可是在人心底卻像是驚雷,“背叛帝國的人,永遠沒有好下場,你做好準備了嗎?接受我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