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東西……”他詫異地望著這隻醜陋的巨怪，詫異地脫口而出。完全忘記了手裏的白止還在看他的笑話。

    白止哂笑的聲音傳來，左馗回過神來，憤怒地單手晃動著他，晃得白止七葷八素。“‘閻羅天子’到底是什麽東西？！”他已經顧不上和姬商澤鬥心眼，憤怒地吼道。

    白止陰笑道：“這著小崽子，我看你怎麽死！”

    白止話音未落，左馗又感到五感又衝動起來。他敏捷地飛速向後閃避，一躍跳出數十米開外。

    一陣轟鳴聲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響起。左馗定睛觀看，看到的是一隻觸手砸在了那裏。

    左馗不禁渾身打了個機靈。

    雖然左馗能瞬間跳出幾十米開外，但速度都是相對的。剛剛巨獸降落的時候，他尚能夠躲開幾百米。從這一點來看，這巨獸的觸手不但能伸出兩三百米以外，並且速度之快，令左馗都冒出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自己仗著這副身軀的本能反應，到底能和這隻巨怪抵抗道何種程度。

    白止對他的狀態了如指掌，越發得意道：“小子，你不是很想知道‘閻羅天子’到底是什麽嗎？”

    左馗稍一分神，五感又是一顫。左馗驚訝之餘，再次避開了攻擊。

    他立刻就明白了姬商澤幹擾分散他注意力的意圖，卻咬緊了牙關，忍住不把他撕成兩半的衝動。

    不知道是不是幽劫的修為讓他的靈智更加明澈，他非常理智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無論是白止的身體，還是反向利用姬商澤的策略來獲知和閻羅天子的信息，都讓他決定默默忍受姬商澤的囂張。

    巨獸的觸手突然再一次擊了過來，左馗也再一次避開。

    但，這一次，觸手距離他，隻在二十米開外的地方了。

    左馗吞了一下口水。

    巨獸的速度不但令人發指，而且似乎比剛剛要更快了。

    而他左馗，還是隻能依靠幽劫力量帶來的本能反應閃避。

    並且，直覺告訴左馗，這隻是個開始而已。

    他感到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無法出汗，此時一定會出一身冷汗。

    左馗溢於言表的心思瞬間又被姬商澤捕捉到，他繼續發起心裏攻勢：

    “生幽雪之法，閻魔羅王之精血，吾之肌，童七之骨，將此四者融為一體的生靈，必有主宰冥府之能，是謂‘閻羅天子’！”

    姬商澤幾句話之間，左馗已經挨避開了十餘下觸手的抽擊。

    左馗咬緊牙關，努力分析著已知的信息。

    製造幽雪的方法，本為姬族的姬商澤的肌體，這都是左馗已知的東西。

    閻魔羅王的精血，左馗隱約也能猜到一些。

    隻是，已經在冥府中都已經成為古老傳說的閻魔羅王，他的精血是如何落入姬商澤手中的，左馗無法想通。

    但僅僅是這個名字，就足以讓左馗結結實實地吃個大驚。

    最後，就是童七是什麽？

    左馗幾年來，雖然實戰沒有很大的長進，但各種資料看了一籮筐，他從沒聽過這個術語。

    是個人？是個物？是個什麽東西？

    左馗不解。

    相比這個問題，左馗更關心另一件事。

    冥界廣大無垠，打到在幽劫的記憶中，盤古卵的位置似乎距離她和白止有十萬八千裏。然而這個什麽閻羅天子，卻好像直奔左馗而來，以他為目標瘋狂攻擊著。

    驀的，左馗瞥向了白止，脫口道：

    “難道是……”

    白止大笑起來，道：“看來你發現了？”

    他話音未落，幾十隻觸手同時朝著左馗擊來。

    左馗大驚失色，騰空而起。一股意念似乎將他的腳下托住，左馗覺得自己越升越高，似乎已經不是跳起來這麽簡單了。

    左馗驚訝地低下頭，看到自己淩空漂浮著，著感覺就像剛剛進入榴火夫人的意識時，那浮在天空中的感覺。

    左馗飛起來。

    他正在兀自驚訝，就聽到白止惡狠狠地啐了一口，似乎因左馗又增長了一分能力而恨意倍增。

    然而，不等左馗感受飛行帶來的新鮮和激動，一大把觸手就從煙霧中衝天而起，對著左馗席卷而來。

    左馗驚慌之餘，用力踩踏著空氣，整個人瞬間竄入高空，把觸手甩得轉瞬又看不到了。

    他冷哼一聲，對白止道：“既然有你的肌肉成分在內，想必你一定有辦法控製它！”

    不等白止回話，左馗將他直接舉到了麵前。他袖子一顫，陽尺從他袖子中竄了出來，被他問問抓住，對準了白止的臉龐：

    “做了你，問題就解決了！”

    這是左馗再剛剛一瞬間做出的決定。

    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一瞬間，他糾結到何種程度，腦中又閃過了多少種想法。

    最多的情緒，是憤怒，和對白止的愧疚。

    除了默默念叨抱歉，左馗沒有更多可以為白止做的事了。

    天下為公，是幽冥的信念，也是白止為之奮鬥了幾十年的理想。

    求白爺原諒。

    他最後想到。

    看著陽尺即將切入自己的頭顱，白止的瞳孔瞬間驚恐地放大了，不顧一切地尖叫道：“你殺我沒用的！”

    左馗的尺子，在白止眉心前一分止住了：“為什麽？！”

    “你不殺我，是我控製它！但你殺了我，就連能控製它的人都沒了！”

    左馗一驚，手裏的尺子跟著身體一起抖了一下。

    白止見狀，悄然陰笑。

    左馗掙紮了一下，把尺子狠狠懟進了白止的眉心。尺刃懟在他的麵具上，似乎隨時會把麵具戳裂，繼而貫穿白止的頭顱。

    “那你就讓他停下來！”他顧不得有多強的威懾力，隻能極盡自己的恐嚇之事。

    白止沉默了一下，突然微微翹起了嘴角：“好啊。”

    左馗愣住。

    他沒想到姬商澤答應得如此幹脆。

    然而，左馗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卻為時已晚。

    他感到有什麽東西如泰山壓頂一般砸到了他的腦袋上，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天靈蓋碎開的聲音。

    左馗雙眼一黑，渾身都傳來巨大的超重感。緊接著他感到撞擊在了地麵上，並深深向下陷入了不知多少距離。

    他努力睜開眼睛，卻隻能看一片漆黑。

    “果然啊。”白止帶著回聲的語音從上方傳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永遠都是最痛快的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