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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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_87297隨時去陸家看筱悅,說來輕鬆容易。以前有過那樣的牽扯過往,怎麽會願意常常見麵。如果願意,若若也不會躲陸家二十年了。

    陳遇不動聲色的看了沈然一眼,微微歎氣。

    若若,是怕沈然難過傷心,當年才和陸家斷絕了所有來往,不再出現吧。既然沈然才是陸太太,她就沒必要再出現在陸言恒的生活裏。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二十年後,陸宇銘和陳筱悅在一起了。

    一切的軌道被打破,被分裂,很快又會被重新組合。

    沈然看著陳遇對林若若的悉心嗬護,有些欣慰,又有些心酸,她問道:“既然這樣,當初你和若若,為什麽不再要一個孩子?”

    是啊,為什麽不再要一個?要個男孩兒,這樣兒女雙全,女兒嫁出去了,若若還有個兒子陪在身邊。

    陸言恒銳利的目光直直掃向陳遇,很快又撇開。

    陳遇微微的動了一下,調整了姿勢,好讓林若若睡得更舒服點,然後才回答:“生孩子太辛苦,她怕痛,一個孩子也夠了。這樣的話,我們可以給筱悅全部的愛。”

    沈然忽然鼻子一酸,連忙側過頭去,不讓自己的淚光被人看到。

    好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陸先生,陸太太,還有陳先生,陳太太,賓客已經來了,您們該出去接待客人了。”

    “好。”陸言恒點頭,率先站了起來,他看了還在熟睡的林若若一眼,對陳遇說道,“你再陪她睡會兒吧,外麵有我和沈然在。”

    “謝謝。”

    沈然跟在陸言恒身後,走出了休息室。

    陳遇看著熟睡的林若若,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他現在可以很確定,即使是二十年過去了,陸言恒,他依然沒有放下林若若。

    等賓客全部來齊,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陳筱悅懶懶的靠在陸宇銘身上:“我腳好痛啊……”

    陸宇銘攬著她的肩膀坐下,然後蹲在了她麵前,脫掉了她的高跟鞋,輕輕的按摩她的雙腳。

    “喂,陸宇銘,這……這是在外麵呢,讓人看見多不好意思啊……”陳筱悅有些害羞,想收回腳。

    “看就看吧。”陸宇銘低頭,手法稍顯笨拙,“早知道要站這麽久,不該讓你穿這麽高的鞋子。”

    “可惜我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還是比你矮了這麽多。”

    陳筱悅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來,比劃著給他看。

    跟在他身邊久了,陳筱悅也活得越來越輕鬆自在,不太在意別人的眼光。比如現在,別說陸宇銘,堂堂陸家大少爺dg企業的總經理了,就是一個平常的男人,這樣在大庭廣眾隻下,蹲在她麵前給她按摩腳,麵子上都有些過不去。

    “好了好了,腳不酸了。”陳筱悅從他手裏把腳抽出來,“我們快點進去吧。”

    她作勢又要把腳塞進那雙高跟鞋裏,陸宇銘卻再次伸手握住了她:“不行,等會兒還要站著,我讓人去給你另外拿一雙鞋。”

    於是,陳筱悅手裏提著高跟鞋,被陸宇銘打橫抱起,拐進了大廳旁邊的vip休息室。本來是打算把她抱進大廳裏麵的休息室裏的,筱悅的爸媽也在那裏。但是想想還得這樣抱著她穿過大廳,也就作罷。

    不遠處,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裏。

    陸宇銘打電話,讓鞋店的店員馬上送一雙中跟的鞋子過來。他剛剛掛斷電話,然後就有酒店人員過來:“陸先生,有位客人找您。”

    原本這個時候,陸宇銘和陳筱悅是該去大廳的了,因為鞋子的事情,稍微耽誤了一下。

    陳筱悅說:“那你先去吧,等會兒鞋子送來了,我就去找你。”

    或許是上次她被人推進噴泉的事情,讓陸宇銘心有餘悸,總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裏。他皺了皺眉,有些猶豫。

    “我鞋子都沒有,能光跑哪裏去啊?”陳筱悅推了推他,“快去吧,我們倆的訂婚宴,結果你和我一個人都不在現場,多不好。”

    vip休息室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何況這酒店是dg企業名下的產業,再加上門是鎖著的,陳筱悅又沒有鞋,陸宇銘倒也放心了很多,這才離開。

    陳筱悅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晃動著雙腳,想起了陸宇銘蹲著她麵前的那一幕,心裏甜如蜜。

    這樣的男人,她能遇到,也真的值得了。

    五分鍾後,vip休息室的門被人敲響:“您好,請問是陳小姐嗎?我是店員,給您送鞋子來了。”

    陳筱悅提起裙擺,踮著腳尖去開門。

    一身工作服的店員站在門口,手裏捧著一個鞋盒。讓陳筱悅有些奇怪的是,她一直微微低著頭,垂著眼睛,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相貌,而且,還化了很濃的妝容。

    陳筱悅鬆開門把,伸出手拿鞋盒:“好,謝謝。”

    店員從口袋裏拿出類似簽收單的東西,低頭寫寫畫畫:“您就是陳筱悅小姐?”

    “對啊,我是。”

    “那麻煩您簽個字。”

    “好。”陳筱悅接過單子,找到落款處,低頭簽上自己的名字。

    就在這一瞬間,店員忽然往前一衝,捂住了陳筱悅的嘴,把她撞進了休息室。隨後一個高大的身影閃了進來,快速的關上了門。

    一切發生在不過幾秒鍾的時間之內。

    陳筱悅完全沒有呼救和反應的時間。

    那張什麽收貨單,根本就是個幌子,分散她的注意力的東西。

    那女店員捂住她的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後,抽出一隻手來還想遮住陳筱悅的眼睛。

    對方隻有一個女人,陳筱悅拚盡全力,還是能給自己爭取幾分逃跑的機會的。

    她拚命的推,咬,撕,打,一時間那女店員有點製不住她了。

    陳筱悅感覺到機會來了,正抓住女店員的手臂,打算狠狠咬下去的時候,突然從背後伸出一雙手,力道之大,輕而易舉的就鉗製住了她,而且還用黑布把她的眼睛給蒙上了。

    陳筱悅心想,糟了,還有幫手!而且還是個男的!

    她的視線被一片黑暗所籠罩,雙手被反剪到背後,想呼救,嘴巴卻被人捂得死死的。

    女店員看了一眼陳筱悅身後的男人。

    男人點了點頭。

    她當即拿出麻醉針,紮進了陳筱悅的血管裏。

    份量掌握得剛剛好,陳筱悅掙紮的力道漸漸小了很多。兩分鍾後,她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暈倒的前一秒,陳筱悅似乎聞到了男人身上,似曾相識的味道……

    但是她神智已經不是很清醒了 ,分辨不出是在什麽地方,哪個人身上,聞過這種味道。

    背後製服她的男人,穩穩的接住了她。

    男人一揮手,彎腰橫抱起陳筱悅。女店員走在前麵,打開門先看了兩眼,才閃身出去。

    男人緊跟其後,他們沒有坐電梯,爬樓梯下去的。而且,看起來相當熟悉地形和酒店位置。

    就在他們離開兩分鍾後,真正的鞋店店員捧著鞋子,站在vip休息室門口,左右張望:“哎?怎麽沒人?”

    就在她茫然的時候,陸宇銘步履匆匆的往這邊走來,掃了她手裏的鞋盒一眼:“站在門口幹什麽?”

    “……這……這位先生,休息室的門大打開著,但是沒有人在裏麵。”

    陸宇銘臉色大變,一把推開她,瘋了般的闖了進去。

    原本陳筱悅坐的位置上,空無一人。

    怎麽會!她說過不會亂跑的!可是卻不見了……她不見了!陸宇銘雙手緊握成拳,看著空空如也的位置,一種恐懼和無力從他心底升起。

    這是不是和上次推她入水的人,是同一個人?

    不,一個人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她帶走,並且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引起注意。陸宇銘低頭,意外看見了散落在地上的空盒,旁邊,還散落了兩隻鞋,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他的目光移到了傻站在門口的店員身上:“你來送過鞋?”

    “沒……沒有啊……”店員看見他這副模樣,頓時嚇得有些語無倫次,“我我我……我剛剛才來。”

    “剛剛才來?”

    “是……是的……”

    陸宇銘剛才心裏還存在一絲僥幸,或許她不是被人帶走了,而是自己泡到哪裏有事去了。可是看見這散落的一雙鞋,他心裏最後一絲僥幸,也被破滅了。

    他的筱悅,是真的不見了。

    有人偽裝成鞋店的人,騙她開門,然後帶走了她。

    能想出這一招的人,隻怕已經在暗地裏,關注了她很久,知道她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

    那麽,這個人,十有*是熟人。

    因為今天酒店戒嚴,能進來的人,都是有邀請函的。

    陸宇銘站了起來,神色陰霾。店員急眼了:“真的……真的這位先生,我是才來的,不信……不信你可以調監控!”

    陸宇銘忽然跑了出去。

    對!監控!

    他叫來酒店經理:“把酒店的監控全部給我調出來!馬上!”

    “總……總經理……”

    “馬上去!聽不懂我的話?!”他聲色俱厲,臉色差得嚇人,“重點給我調這層樓的監控!看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進了酒店,帶走了筱悅!

    “是……是是……”

    “等等,”陸宇銘叫住了他,“不準聲張。”

    酒店經理離開後,陸宇銘把唇抿得死緊,都沒有一點血色,幾乎是跑著往大廳訂婚宴那邊跑,但是他生生的把腳步放緩,努力裝成正常的樣子走路。

    慌亂歸慌亂,但是該考慮的事情,還是得考慮。

    如果筱悅失蹤的事情被眾人知道,那後果不堪設想。人多嘴雜,還指不定會出現什麽流言蜚語。

    陸宇銘直奔大廳裏麵的休息室,他推門進去的時候,恰好發現兩家長輩都在。

    剛剛還在外麵和熟人,商業夥伴聊天,順便招待客人的,怎麽現在都到這裏來了?難道……

    陸宇銘還沒開口,陳遇已經先說話了:“你和筱悅,跑哪兒去了,現在就等你們兩個出場了……”

    陸宇銘聲音有些澀,眼光一利,卻又帶著深深的自責:“筱悅她……她不見了。”

    “什麽?!”

    四個人異口同聲,驚詫不已。

    不見了?怎麽就不見了?

    難道陳筱悅突然反悔,不想訂這個婚了,逃跑了?

    陸宇銘把事情過程簡單的說了一遍,林若若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還好陳遇扶住了她。

    “失蹤……”林若若臉色比紙還要白,“怎麽會……”

    酒店經理推門走了進來:“總經理……剛剛得知,這一層的監控,全部損壞了。”

    這是預謀!蓄謀已久的陰謀!

    這個人,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隻等有合適的時機,把筱悅帶走。

    陸宇銘立即說道:“那就重點查大門的監控,還有電梯!任何可疑的細節都不能放過!”

    酒店經理擦著冷汗走了出去。

    林若若幾乎暈厥:“報警!快報警啊!”

    陸言恒卻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說道:“不行,不能報警。”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著他,唯獨陸宇銘除外。因為,陸宇銘也有這個想法。

    他們現在連是誰把筱悅帶走,為什麽帶走都不知道。如果貿然報警,警方介入的話,隻會讓筱悅更加置於危險當中。

    林若若死死的揪住陳遇的衣服,已經欲哭無淚了:“陸言恒,那是我女兒啊……”

    陳遇穩穩的抱住她,一下又一下的撫著她的後背:“若若,不要激動,這個時候,報警的確不是最好的辦法。”

    陸言恒本來準備跨出去攙扶林若若的腳步,也在這個時候悄無聲息的收了回來。

    “為什麽不報警,她要是有個什麽萬一……”

    林若若幾近崩潰,這是她和陳遇唯一的孩子,唯一的。

    陸宇銘手心都在冒汗,一顆心都卡到了嗓子眼兒,雖然失蹤了的,是他的女人,他的未婚妻,但是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慌,甚至還要冷靜自持的去分析當前的情況:“如果是綁匪,可能隻是想要錢,不管多少錢我們給就是。但是報警,他可能會撕票。但是目前這個可能性很小,因為進出來往的人,都是有邀請函的,很大的可能是,這次筱悅不見了,是有人精心謀劃,而且是專門挑訂婚的這一天。他在平常的任何時候你,都比現在帶走筱悅要容易得多,但他卻偏偏選了今天。”

    林若若已經無力得說不出話來了。

    沈然問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是想破壞這場訂婚?或者,是想看我們兩家的笑話?”

    “是。畢竟在這個節骨眼上,訂婚典禮的女主角不見了。傳出去,是一場極大的笑話。無異於是在陳陸兩家的訂婚宴上抹了一層黑。”陸宇銘的回答,沉穩有力。

    陸言恒讚賞的看了他一眼。

    陸宇銘,真的已經足夠獨當一麵了。當初,他沒有選錯人。

    隻可惜的是,陸宇銘隻愛自由,不愛這商界的大好江山。如果,也是隻愛美人,不愛權利金錢。

    陳遇抱住林若若,看了陸宇銘一眼:“隻要不是綁匪,隻要她的人身是安全的,那情況就不一樣了。現在外麵那麽多賓客,就等著你和筱悅……現在……”

    一番商討過後,休息室的門打開,所有的人走了出去。

    陸言恒上了主持台,以陸家一家之主的身份,拉開了這場訂婚宴的序幕。

    林若若勉力支撐著站在台下,半站半靠在陳遇身上,渾身上下充滿著無力感。

    陸宇銘隻身一人站在最前麵,微微揚著頭,心緒卻早已經飄到別處去了。

    他很擔心。

    筱悅一個人被綁走,她害怕,怎麽辦?

    他又不在她身邊。

    陸宇銘的手緊攥成拳,一直沒有鬆開過。這個把筱悅帶走的人,他日找到,一定不會放過!

    最好不要讓筱悅收到任何的傷害!

    “各位來賓,感謝你們的到來。今天,是犬子和陳家千金的訂婚宴……”

    陸言恒站在台上,儼然掌控著全場,不見一絲慌亂,沉重冷靜,措辭言簡意賅,又麵麵俱到。

    沈然仰著頭,看著這個她托付了一生的男人。

    顧淺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湊到陸宇銘身邊:“喂,你冷著一張臉幹什麽?今天是你和筱悅的訂婚,你怎麽也擺臉色?”

    陸宇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對了,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筱悅呢?她可是今天的女主角啊!穿那麽漂亮,也該出來給大家看兩眼了。”

    “你能安靜點嗎?”

    顧淺的話音剛落,陸宇銘有些不耐煩的回了她一句。他現在沒有心思和她在這裏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你怎麽了啊一副臭臉……”顧淺剛剛問了這句話,忽然就聽見台上陸言恒的發言,瞬間所有的話都堵死在了喉嚨裏。

    “……非常抱歉的是,筱悅這幾天因為有些小感冒,身子不舒服。剛剛在門口迎賓,站得有點久,體力有點透支,才退下去的燒又開始熱起來了,所以基於她的身體考慮,再加上有人心疼這未婚妻,於是讓她去休息了,這會兒也請來醫生正在掛水,所以不能跟各位見麵了。這不周到之處,還請各位老友,多多海涵。”

    陸言恒的話,基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一,陳筱悅之前的確是和陸宇銘在一起在門口迎賓,這是有目共睹的。

    二,陳筱悅感冒了,而且現在又開始發燒,私人醫生都來了。

    三,陸宇銘心疼,不讓她出麵來勉力應付訂婚典禮了。

    但是,除了顧淺。

    顧淺是誰,她幾乎是知道陳筱悅一舉一動的人。別說感冒生病了,就算陳筱悅打了個噴嚏,她也清楚。

    “陸宇銘,”顧淺收斂了笑意,“我想知道,筱悅好端端的,怎麽就生病了?”

    陸宇銘轉身就走:“抱歉,失陪了。”

    顧淺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筱悅根本沒有生病!上次她被人推進水裏,吃了藥悶著被子睡了一覺就好了,怎麽可能現在還病著!”

    陸宇銘的腳步一頓。

    “你知道上次推她入水的人,是誰嗎?”

    顧淺搖頭。

    “我也不知道,”陸宇銘說,“但是,我可以查。”

    “不過……這都是過去了的事情了,跟現在有聯係嗎?”

    “或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