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一半愧疚,一半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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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銘,”看著他這副模樣,她心裏也很難受,“我很開心,在和我最無助最迷茫的時候,是你出現,陪在我身邊。雖然最開始的初衷,你不過是為了利用我,我也不過是借你試探顧深朗。但是好在,後來的日子,我們總算有過真心,我們總算真正相愛過。那段時間,這輩子我都會好好銘記。就像你的名字一樣,銘記。”

    “就算是在我們相愛的時光裏,你的心裏,”陸宇銘盯著她,“也沒有放下過顧深朗。”

    陳筱悅低頭,沒有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陸宇銘,如果有下輩子,下輩子,我再做你的女人。”

    “我不要下輩子!這輩子都得不到你,談什麽以後?談什麽未來?”

    在她麵前從來沒有說過重話的陸宇銘,這一次吼了她。

    陳筱悅都承受,這是她該承受的。

    “忘記我吧,那天在十字路口,我們相遇就是一個錯誤。”她狠狠心,說道,“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人,但是顧深朗……他不能沒有我。”

    陸宇銘轉身,仰頭閉上眼睛:“是不是自始至終,我隻不過是你和他七年感情裏,一個過客。筱悅,我一直以為,我的努力,我的用心,會讓你慢慢放下他,可是我錯了。時間這個東西,無所不能,無堅不摧,更何況的七年。人的一生有幾個七年?”

    “更何況,筱悅,你和他遠遠不止七年。是我太天真,妄想著用一個月這麽短的時間,來覆蓋掉他的七年。”

    一個月的晝長夜短,耳鬢廝磨,終究還是抵不過七年的日日夜夜,細水長流。

    後背忽然貼上一個溫暖的懷抱,陳筱悅衝了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陸宇銘,至少,我真真切切的愛過你。”

    “那你告訴我,你要和我分手,和我解除婚約,是因為對顧深朗有愧疚,還是其實你一直都還愛著他?‘

    陳筱悅把臉貼上他的後背,感受到他寬厚的肩膀,精壯的腰身,這可能,是最後一次,這麽肆無忌憚的靠近他了。

    “一半愧疚,一半……是愛情。”

    “好……很好……”

    陳筱悅緩緩的鬆開手:“對不起,陸宇銘。”

    他卻在她鬆手的這一瞬間轉過身來,扣住她的後腦勺,精準的吻住了她的唇。

    和往日他吻她的不同,這一次的吻,帶了無限的悲涼和絕望。

    最後一次的,抵死*。

    陸宇銘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一隻手圈著她的腰,一點一點的,深入這個吻。

    陳筱悅的手慢慢的從身側抬起,經過幾番糾結掙紮,還是攀上了他的後背。

    最後一次吧,就當最後一次的放縱。

    從今往後,這一生一世,再也沒有接吻擁抱的理由。

    陸宇銘最後輕咬了她的唇瓣,離開了她的唇:“筱悅,今天你說的這些,我不會答應。”

    “沒有必要糾纏下去了,”她看著他,替他擦去嘴角亮晶晶的唾液,“這樣隻會更加痛苦。”

    陸宇銘說:“婚約不會解除。”

    “陸宇銘……”

    “我必須要等你。”

    陳筱悅望著他,無聲的歎氣。

    她也不指望,一次就能讓陸宇銘徹徹底底的放手。就連她自己,都是在三番五次的糾結和徘徊中,才下了這樣的決定。

    何況陸宇銘呢?

    “隻怕以後,再見麵,會更加殘酷。”她說。

    “一點餘地都沒有嗎?”他問。

    “沒有。”陳筱悅低聲回答,“為了以後不再彼此傷害,為了斷了以後所有的念想,為了堵死所有的退路,陸宇銘,我們……一刀兩斷吧。”

    “可是那樣的話,我就真的失去你了。”陸宇銘的手指撫上她紅腫的唇瓣,“我總得給自己留一絲念想。”

    哪怕這絲念想,會給兩個人都帶來無盡的痛苦。

    但是希望,有,就還是好的,不是嗎?

    “那麽我會親手把念想斬斷。”陳筱悅離開他,往後退了兩步,“我已經決定,要和顧深朗在一起了。我在他的病*前,親口答應他的。”

    陸宇銘苦笑,所以在答應他之後,立刻就到這裏來,和自己說分手了對嗎?

    “你也曾親口答應我,要和我一生一世。”

    陳筱悅本來已經轉身,聽到這句話,頓了一頓。

    陸宇銘接著說道:“如果那場車禍,把你救下來的人是我,或者顧深朗沒有救你……”

    “沒有如果,”陳筱悅快速的打斷他的話,“如果有這個可能的話,那麽我就不會站在這裏了。那輛車會從我身上軋過去。”

    頓了頓,她又咬咬牙,狠心的說道:“我希望再次見麵,是我們解除婚約的時候。”

    “筱悅,你的心,原來這麽狠……”

    她走了。

    門“哐當”一聲被關上。

    陳筱悅走後,辦公室裏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很快,裏麵響起巨大的聲音,劈裏啪啦,嚇得外麵的秘書和助理麵麵相覷,不知道為什麽總經理會發這麽大的火。

    陳筱悅站在路邊,渾身冰涼。

    為什麽會這麽難受,為什麽要這麽難過?決定滿足顧深朗的心願的時候,就應該做好萬無一失的心理準備的啊……

    早知道,他會陷進去,她會陷進去,一開始,就不應該開始這段感情。

    是她對不起陸宇銘,她是個壞女人。

    下了雨,地麵還潮濕,沒過一會兒,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並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顧淺拖啊拖啊拖,拖到下午,不得已了,才來找陸宇銘,詢問合作案的事情。

    可是她還沒有走到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就察覺到了秘書的不正常。

    陸宇銘的秘書不停的往辦公室看去,哪怕大門明明是緊閉的,她也樂此不疲的看著。神情緊張,又驚慌,一副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樣子。

    顧淺湊了過去:“哎,怎麽了啊?”

    顧淺的出現把秘書嚇了一跳:“顧……顧小姐……”

    “你們總經理在不在啊?”

    “在……在,但是……”

    “但是什麽?”顧淺好奇的問。

    “陸總似乎發火,在摔東西。我還是頭一次,看見陸總這樣摔東西……我都……我都不敢進去看是什麽情況了……”

    “他發火?還摔東西?什麽事啊,值得他這樣生氣?”顧淺問,“他不把別人氣死就算好的了。”

    “不知道啊,”秘書說,“陳小姐來過一趟,走了之後,陸總就……就這樣了。”

    “陳小姐?陳筱悅?”

    “是的。”

    顧淺一怔,忽然想到些什麽,撇下秘書,小跑著的就往總經理辦公室跑去。她正要推開門,門卻從裏麵打開了。

    她和陸宇銘麵對麵看著對方。

    從他身後看過去,辦公室裏一片狼藉。

    “你……”

    陸宇銘看也不看她,徑直走了。

    顧淺也顧不得看辦公室裏麵了,跟在他身後追著他:“陸宇銘,發生什麽事了?”

    一路跟到電梯,陸宇銘率先走了進去。

    顧淺連忙跟上。

    陸宇銘正要關電梯,顧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連忙緊跟上,閃了進去:“這一次我要跟上了。陸宇銘,我想我大概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他看了她一眼,神色冷峻,近乎冷漠。

    可是他眼底的傷痛,還是輕易被顧淺給捕捉到了:“是因為……我哥哥的事情,對不對?”

    “不關你的事,讓開!”

    “不讓!”顧淺後背貼著電梯,“我不會出去的!”

    “你想幹什麽?”電梯門緩緩合上,陸宇銘淩厲的盯著她,“替顧深朗看住我?羈絆住我?”

    “你說什麽!”顧淺喊道,“我是我,我哥哥是我哥哥,我沒有替他做什麽!”

    “那你跟著我幹什麽?”

    顧淺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我怕你出事!”

    陸宇銘側過身去,正對著電梯門:“我不用你管。”

    顧淺也明白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於……親密了。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她,猜也能猜到*分。

    從顧深朗舍命救下筱悅的時候開始,所有知情的人心裏,都慢慢明白一件事情——從今以後,陳筱悅對顧深朗,隻怕再也狠不下心來。

    不管是她,還是長輩們。

    大概,沒有一個女人,會對一個寧肯自己死,也要救下自己的男人,拒之門外。

    何況,還和這個男人,談了七年的戀愛。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到了一樓的時候,電梯門一打開,都能聽到外麵嘩啦啦的雨聲。

    天也陰沉得可怕。

    公司一樓大廳裏,出現了一女追著一男的場麵。

    陸宇銘在前麵走,顧淺在後麵追:“陸宇銘!你要到哪裏去啊!筱悅到底跟你說什麽了!是不是分手?難道你現在要去找她?”

    陸宇銘的腳步突然一頓。

    顧淺差點撞上他。

    “不,”他看著外麵的大雨,眼神難得出現了一絲清明,“我不會去找她。”

    顧淺愣愣的看著他:“啊?為什麽?”

    “隻要再見麵的話,她就會和商量我解除婚約的事。她的態度那麽堅決,那麽絕情……”陸宇銘勾著唇冷冷又自嘲的笑,“所以,最好不見。”

    不見的話,還能避開話題。

    “那……”顧淺問,“那要是筱悅主動來找你呢?”

    “不見!”

    陸宇銘硬邦邦的扔下這兩個字,大步往公司門外走去。

    他很清楚,也很明白,今天筱悅把心裏話都跟他一一攤牌了。今天之後,他和她再見,就會是分離的時刻。

    那麽,不再見麵,能躲一天,算一天。

    顧深朗,真是好手段!

    顧淺心下是全都明白了。

    筱悅要和陸宇銘解除婚約,重新回到哥哥身邊!

    而陸宇銘決定對筱悅避而不見,這樣的話,筱悅就無法和他說分手的事!

    這真的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顧淺再次追了上去:“哎,陸……陸總,既然你不去找她,那你現在去幹嘛啊喂……”

    即使是站公司門口,看著外麵的瓢潑大雨,身上都被飄進來的細密雨絲給打濕。

    雨太大了。

    雨水衝刷著地麵,濺起一朵一朵的水花。沒一會兒就匯聚成小小的溪流,往下水道的方向流去。

    保安遞過來兩把傘:“陸總,顧小姐。”

    陸宇銘伸手接過,白希修長的手指襯著黑色的傘柄,格外的好看。他怔怔的看著傘,唇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撐開傘,整個人被罩在傘下,身影更顯高挑。

    然後,踏進雨幕中,一步一步走遠。

    顧淺看著他的背影,她覺得,她在這一瞬間,讀懂了陸宇銘的寂寞。

    他不去找筱悅,那他去哪兒?

    顧淺咬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陸宇銘撐著傘,心裏卻想著,這麽大的雨,她到醫院了沒有,會不會被淋著。

    這個念頭從腦海裏一閃過,他又苦笑不已。

    陳筱悅,以前你說,我是你的劫,遇見我之後,什麽事都來了。其實,你何嚐又不是我的劫呢?

    若是沒有相遇,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可是筱悅,我慶幸我們相遇。勝過此生,即使見麵,擦肩而過,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值得我這樣死心塌地的愛上。

    車禍發生的時候,顧深朗可以舍命救你,是,他愛你。但是,如果當時,我在場的話,我也會毫不猶豫救下你。

    可是筱悅,你隻看得到他,卻看不見我。

    他撐著雨傘漫無目的的走著,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裏去。但是待在公司裏,隻會讓他想發瘋。

    他眸光一轉,看見身側一處屋簷下,一名小女孩牽著一隻泰迪狗,怯生生的躲著雨。

    陸宇銘走了過去。

    他蹲下身來,摸了摸泰迪狗:“小美女,這是你的小狗?”

    “是的,叔叔。”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我……”小女孩怯生生的看著他,“我帶小狗去超市買狗糧,但是突然下雨了,我沒帶傘。”

    他笑著望向小女孩:“我把我的傘給你,好不好?”

    小女孩點點頭,又搖搖頭:“叔叔,這樣的話,你自己就沒有傘了。”

    “叔叔沒事,叔叔可以打電話叫朋友送。”陸宇銘把傘遞過去,握著小女孩的手,抓著傘柄,“現在你可以回家了。”

    “謝謝叔叔。”

    泰迪狗也通人性似的,親熱的圍在陸宇銘腳邊。

    看著小女孩牽著狗慢慢的離開,陸宇銘站起來,靜靜的看著。

    雨依然在下。

    他身上已經被淋濕了大半,他卻顯得絲毫不在意。

    然後,抬腳,邁步,走進雨中。

    他失魂落魄的走著,任憑雨水衝刷著他。

    天色慢慢的黑下來,路燈亮起,地麵上的水折射著整座城市破碎的燈光,被雨水攪得模糊一片。

    陸宇銘仰頭,讓雨水打在他的臉上,然後流了下來,順著下巴,一連串的滴落下來。

    分不清是雨水,還是他的淚水。

    他心裏痛,比想象中的要痛一萬倍。就讓雨水混合著他的淚水一起流下,再難過,也隻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才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雨中,長街空曠,他跌跌撞撞的走著,雨勢絲毫沒有減弱的情況,他心裏的孤寂,絕望和痛苦,也絲毫沒有減弱。

    內心的種種情緒統統爆發,陸宇銘仰天大喊:“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

    他就不能真正的擁有一份屬於他的愛情嗎?

    他以為他已經找到了,此生此世認定她一人。可是不過轉眼,她已經是別人懷中的女人。

    難道真如顧深朗所說,搶來的,必定不會持久?

    顧淺跟在他身後,看見這一幕,也濕了眼眶。看見陸宇銘這個樣子,她心裏也難受。

    這個男人,應該是意氣風發絕代風華,站在最高處受人仰望的,卻在雨中黑夜長街裏,如此淒慘。

    也好,隻有她一個人能看見他這個模樣。

    顧淺看著他把傘給了小女孩,原本是想奔過去和他共撐一把傘的,但是她卻在邁出一隻腳的時候,清楚的看見了陸宇銘轉頭時,眼角晶瑩的淚珠。

    她把腳收了回來。

    這個時候,陸宇銘是不需要人在身邊的,也不願意任何熟悉的人看見他現在的模樣。

    哭吧,陸宇銘,淋一場雨,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直到看見陸宇銘揚手招下一輛出租車,上車離開,顧淺才停住腳步,在原地看著出租車離開的方向,看得失了神。

    這場三個人的愛情,她似乎,也把自己給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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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深朗看著窗外,雖然依然氣色不佳,但是他的眼裏,卻散發著明亮的光彩。

    從陳筱悅說出那句話之後,他就知道,他的悅兒,終於又回到他身邊來了。

    雖然過程有點曲折,曆經坎坷,差點把命也搭進去,但是她回來了,那麽一切就是值得的。

    或許顧深朗,還該感謝喬心葉。

    心情一好,連掃多日的陰霾,哪怕外麵大雨滂沱,顧深朗聽著雨聲都覺得是動聽的。

    連開裂的傷口,似乎都不那麽疼了。

    有她在身邊,就是最好的良藥。

    之前她雖然在照顧自己,但是看著她,始終還是有點距離,畢竟沒有親密關係。但是現在,截然不同。

    陸宇銘,再不是他和她之間的阻礙。

    他拿命博來的,終究是贏了。哪怕當初,他並沒有想過這樣真正拿命去賭,隻是想製造一個車禍假象。

    但是也好,事實總比假象,更具有說服力。他才醒來不過兩天,已經換得悅兒的回心轉意了。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顧深朗神采奕奕的往門口看去:“顧淺?”

    來的不是離開已久的陳筱悅,而是他妹妹顧淺。

    “看見是我?很失望是嗎?”顧淺嗬嗬笑著,雖然是笑,但是沒有了往日的俏皮,“筱悅照顧你的這兩天,你到底做了些什麽?”

    顧深朗挑眉:“怎麽了?”

    “她跟陸宇銘說,要接觸婚約。”

    顧深朗愣了一下,很快笑了起來,笑得肆意,意有所指:“悅兒……她回來了。”

    看見他開心的樣子,顧淺腦海裏卻閃現過陸宇銘在雨中的模樣,心尖驟然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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