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章 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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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鴻是慕容謙的男寵?這個消息太令人震驚芷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情深意重,又有正義感的書生現在居然成了男寵?他依附權勢來給自己報仇很正常,可萬萬沒想到是通過這種方式。
    “他原來家住開州,名為方鴻,因為被我二姐姐陷害隻有離開,沒想到為了報仇他居然甘願做慕容謙的男寵。這樣值得嗎?”芷容很是惋惜的歎口氣。
    炎華卻不似她這般感歎而是眼光流轉表情嚴肅:“他絕對不僅僅是為了報仇。這個人我見過幾麵,可卻能感覺出他做事陰險毒辣,對權勢有著很強烈的渴望。他這樣的人是不甘於僅僅做別人的男寵的。方才那女子也覺得不是慕容謙的夫人,他表麵上是慕容謙的男寵,暗地裏卻已經投靠了其他的主子。而且那個人必定比慕容謙權勢要大。”
    炎華命炎風帶人檢查這裏仔細搜索看能不能找點線索。這些人不像流民穿著也不像是真的奴隸,而且身手也極好,方鴻不惜追到這裏也叫將他們剿殺一定別有目的,還有那個神秘的夫人,和她的丈夫。這些都是未知數,炎華不喜歡事情不在他掌控之中,特別是在眼皮子底下。
    過了一陣炎風終於有了收獲,神情凝重的將一塊布料遞給炎華:“主子你看,這是北域王府的標記,屬下是在石頭縫下麵找到,想必是有人拚死留下的記號。”
    炎華看著那塊染血的布料沉思許久:“放回去,這裏的一切都不要再動。”
    炎風驚詫的一怔:“主子,這可是北域王府的人,他們。”
    “怎麽聽不懂命令?”炎風的話還未說玩便被炎華厲聲打斷:“還是我這個主子說話不管用了?你來做主?”此時語氣已經有些冷,是生氣了。
    炎風不敢再說什麽將布料原原本本的放回去,護著炎華和芷容往回走。芷容在炎華懷中騎著馬,可是心中總是不斷想起方才他奇怪的舉動。
    北域王府之前剛剛和成王殿下有了紛爭,如今北域王府的人被殺連屍體都找不到,北域王一定會將事情歸咎到成王身上。不管是不是成王指使,他都難脫嫌疑。
    然而,炎華是成王一黨,他為何不清理現場,將證據銷毀,或者略施一點點小計便可以將這禍事轉嫁到自己的敵人身上。可是他隻是查探恢複原狀。
    “剛才嚇到了嗎?”頭頂上溫柔的男音進入她的耳膜。然而既然炎華不想說,芷容便也就不問,她相信炎華定有自己的計劃。
    “沒有,我哪有那麽膽小。”她經曆過那次都城附近對流民的屠殺,所以這次也並沒有害怕。
    炎風撫摸她的秀發,氣息撲向她耳垂,柔聲道:“容兒,你也奇怪我為什麽那麽做,對吧。其實現在都城的格局和時局都在轉變,有些事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告訴了你隻會陷你於險地,我不希望你卷進來。 你要記住在宮內一定要提防東宮的人,成王你也不要接近,就連明王也少見吧。這京城怕是要有一場暴風雨。”
    格局變幻?難道說炎家不再支持成王或者改成中立了?可是這麽多年他們已經是實打實的成王黨,怎麽可能說變就變?不管如何她一個女子無權無勢也不懂政治,她隻有自保才不會給炎華增添麻煩。
    她不想一直做躲在炎華身後的女人,一直讓他費心費力的保護自己。炎華這樣的人身邊不應該站著一個柔弱的女子,她要變強大,隻有自己足夠強大的時候才能真正的與他並肩而行。
    “炎華,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你也要答應我不管時局變成怎樣你都要保護好自己。”她在宮中危機重重,而他在家族和皇族的爭鬥中辛苦周旋。然而命運使他們產生了交集,相知、相愛,一個受到傷害另一個也不能安樂。
    “你也要答應我無論何時都要信任我。”炎華雙手捧著她的臉龐,深深對她對視。
    芷容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樣,但是她相信炎華總有自己的理由,她一手也撫上那俊朗又堅毅的臉龐:“我答應。”
    這個晚上芷容並沒有像白天那般很快入睡,她精神很好同炎華聊了一陣才回去。這個也得狀態也讓炎華放心不少,看來芷容確實是昨日累壞了。
    “主子,屬下不明白你為何要那麽做?成王沒有理由再惹禍上身,這事跟太子一定脫不了幹係,若讓太子得逞成王危則炎家危。”芷容不在炎華身邊,炎風才敢講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炎華在營帳裏踱步,明亮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溫暖。“成王最近越發的依賴他的母家,我們炎、文兩家多年的扶持號恐怕是為了別人鋪路。倒不如讓太子得意一陣子,也好殺殺咱們成王的銳氣。”
    成王縱使才華橫溢,外人看來敦厚,可是他卻本性多疑狡猾。這些年炎家、文家為他做了不少事,可還是得到不到真正的信任。
    這些年他也培養了不少自己的勢力其中便包括母家陳王府。現在雖然還對兩家族以禮相待,可若他真的登位想必就會飛鳥盡,良弓藏。
    一旦籠子裏的鳥不聽話想要破籠而飛,並且不惜啄傷喂食之人,那麽就該受到懲罰。這是炎華一貫的行事作風。
    “父親這個定國公當初倒是不如安國公有眼光,太子雖然暴戾心機卻淺,自然好控製。”炎華坐下微微眯起眼睛。
    炎風道:“主子,太子已經有慕容家和金家支持卻還在擴張勢力要拉攏北域王府,難道他也在地方慕容家?慕容貴妃沒有皇子隻有一位公主,根本威脅不到他,何況皇後去的早,也是慕容貴妃一直在照顧太子。”
    炎華很諷刺的一笑:“照顧有何用?慕容家現在越來越狂妄,加上慕容貴妃還有身孕的傳聞,難免太子會有戒心,恐怕慕容家也快脫離太子陣營了。隻是有金家支撐他實力還不至於大損,不過拉攏北域王的應該另有其人,而且此人是我們一直不知道的暗中勢力,這場奪嫡戰爭越來越精彩了。”
    他把玩手中的毛筆,“靖唐終於到了要亂的時候,等了這些年終是等到了靖唐的今天。”
    “主子,那麽我們的機會便要來了?”炎風喜不自勝:“靖唐朝廷已經腐朽不堪,皇子中也無英才,這靖唐一亂便是南疆反攻之時,看來夫人期盼的日子就要到了。”
    然而炎華卻默默不語而後突然認真的道:“你忘了明王。不要以為他年紀最小便小看他。他便是靖唐的希望。”說著將毛筆折斷,“炎風,你說我若殺了李佑,容兒會不會恨我?”
    “姑娘與明王不過萍水之交,斷然不會恨主子。”炎風覺得這個問題根本就是主子在自找煩惱。明王的地位怎能與主子相提並論?
    炎華搖頭很是無奈的笑了笑:“那丫頭性格倔強的很,李佑對她有救命之恩。若真殺了李佑她即使不記恨也會生氣。”頓了頓他又冷森森道:“不過李佑留不得,你想辦法處理。至於文家暫且放著吧。我與文宇一起出生入死也算多年兄弟,就讓我們多做一段時日的兄弟吧。”
    “那麽白家和嶽家......”炎風謹慎道,不管如何白家是芷容本家,若是向白家下手不知芷容會如何。而且白展元也得了官職正在開州軍營裏任職,嶽北城提了副將在禦林軍中也有了些威望。
    “他們兩家都是金子軒手中的棋子,白展元就是一個草包,金子軒之所以協助白家不過是看中了開州那塊寶地。那塊地方我沒占先機倒是輸了一招。嶽北城嘛倒是有些才幹和智謀,可小用不可大用,想必金子軒也清楚。就讓他們折騰去吧。”
    炎華轉而躺在榻上示意炎風出去然後閉上眼睛,對方卻沒有立刻走而是吞吞吐吐道:“主子,你的婚事......”
    還沒等到炎華的答複便見一本書朝著自己腦袋飛了過來,炎風也不多被狠狠的砸了一個大包,這件事一直是主子的禁忌,可是夫人再三提過,他若不提醒怕主子又把夫人得罪了。
    “你今日的話可真多。”炎華睜開一雙如鷹般的眼眸,冷冷道:“惜兒死前曾跟我說一定答應她找一個心愛的女人一起。那麽多年我沒找到,如今天下唯有芷容是我的心愛之人,我不會另娶他人。明白嗎?”
    炎華出去的時候頭上的包越來越大,已經紅腫。走了幾步迎麵碰到夏錦,他趕緊遮掩並且掉頭向另一個方向走,炎大將軍慶幸現在是夜晚,否則麵子往哪裏放?
    夏錦本來是嫌天氣悶熱出來散散步,正好看到炎風便要上前打招呼,誰知道那人看見她立刻就走。
    她本不是較真的人,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可是炎風的態度她卻莫名會去在意。所以此時心中微微有些惱火,快步上前抬手便狠狠敲了炎風腦袋一下,她才不管眼前人是什麽大將軍呢。
    這一下恰好打在了剛剛那個包上,疼的炎風一咧嘴,無奈的轉過身:“夏姑娘。你還沒有休息啊?”
    “我不姓夏。我說過。”夏錦瞥了他一眼:“將軍每次見了我都想方設法躲開,我有那麽可怕嗎?”
    她沒有以奴婢稱呼自己而是用‘我’,炎風原來從未注意此時才注意這 稱呼的意味,這才真正的重新審視夏錦。她中等容貌可以說是眉清目秀,但是出挑的地方便是那微微蒼白臉上點綴的兩顆明亮的星眸,這是迄今為止他見過的最美的眼眸。
    那兩顆星子般的眼眸清澈如靖唐天上的神女湖麵,幹淨清澈,沒有意思雜質。那裏麵沒有恐懼、沒有諂媚、沒有卑微。如果不道破身份誰也看不出她是個丫鬟。這也許便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炎風感覺心跳加速,他很想鎮定然而卻不能。此時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主子為芷容所做的一切,為了心頭所愛便可做出改變。
    “夏錦姑娘對不起,我總是記錯。”炎風說話都有些不利落。
    夏錦湊上去撥開他的手,瞧了瞧:“你額頭怎麽了?”她伸出手,自己剛才有那麽大的力氣嗎?
    “常事,我說錯了話主子把書扔到我頭上。”炎風嘻嘻笑著,這點小傷算的了什麽,想當年征戰沙場,那可是九死一生。
    炎風不在意夏錦卻是個細心的人加上,“我給你上藥,包一下。”說著便拉著炎風的劍往前走。
    “一點點小事,算不得什麽,不必麻煩姑娘了。”炎風驚訝的是夏錦竟然那麽自然的便握住他的劍,這柄劍隨他多年,除了主子還沒人碰過。
    而夏錦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抿嘴一笑:“我聽說武器便是將士的靈魂。我喜歡你這把劍,送給我好嗎?”姑娘我就是間接的問你要靈魂怎麽地?
    話說炎風對她絕對不是沒有情,可是這個白癡,隻知道為炎家賣命,心裏全是主子。全然忘了自己的事,所以對於女人他根本就不懂也沒想過去懂。隻記得主子說這柄劍連帶一隻匕首送他將來娶媳婦用。
    “夏錦姑娘,你一個弱女子要這麽鋒利的東西做什麽?這柄劍可是千年寒鐵所鑄,你拿都拿不起來。”炎風沒有嘲笑的意思,不過夏錦就不那麽想了。
    她冷冷的走上前,用盡全身力氣,‘嗡’的一聲雪亮的寶劍已經出鞘,正握在夏錦的手中。“我拿起來了。”
    堅韌的眼神令炎風一震,這柄劍還真沒有女人碰過。而且夏錦沒有武功拔劍是相當費力的。然而望著那雙深潭般的眼眸,他感覺自己一下子掉了下去,慢慢的沉下去。
    炎風立刻拔劍收回,定了定神清咳兩聲,“這劍太沉,給你這個。”說著從腰間拿出匕首遞到夏錦手中。
    夏錦看著手中銀色的匕首,欣慰的笑了。她活到現在終於為自己做了一回主,第一次見到炎風她內心就下定決心,這輩子跟定他。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