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零章 靖唐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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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之後又修改了很多這才傳上來。**
芷容響亮又透著堅定的聲音在安靜的密室中飄蕩,同時她也從夏雲裳懷中出來跪在地上,向師父磕了一個頭,急切道:“師父,我與炎華兩情相悅。炎華絕對是真心對我,希望師父不要阻攔。”
她不能答應師父,因為誓言和承諾 ,因為信任和依托,更因為她愛炎華。從前她對嶽北城有過好感,可是那隻是少女懵懂的小心思而已。 而當她遇到炎華,經曆了那學多之後才隻明白何為真情真愛。
夏雲裳此時的臉色很是難看,她沒想到芷容對炎華已經用情如此之深。看著跪在地上的一臉堅定的芷容她勸說道:
“容兒,你可知道炎華的婚事是自己做不得主的,他的娘親段紫嫣狠辣無情又是南疆大公主的出身,她的兒子必定要娶皇親國戚,若是段紫嫣知道你的存在會妨礙她兒子的前程地位必定不會放過你,你何必去擔這樣的風險?佑兒性格寬厚有什麽不好?日後你取代秋曼華的正室之位也是輕而易舉,到那時你便是王妃,還可能做皇後。”
芷容一個勁兒的搖頭:“師父,您是過來人,當年與季將軍兩情相悅,連皇妃和總領尚宮的位置都可以不要,您應該最能體會徒兒的心思。兩情相悅不易,我和炎華經曆過很多,我這一生隻認他為我的丈夫,他也同樣認定我為他的妻子。求師父不要逼我!”
她原以為師父會支持她和炎華在一起。她也不是不知道想與炎華最後走到一起要經曆千難險阻,可是隻要那個人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無需任何言語,她都會毅然決然的走下去,即便是辛苦的等待,也值得。
而李佑確實是個好男兒,可是他從來不曾在芷容的心裏。那個善良的皇子屬於魏婷心中的最愛,秋曼華名義上的未婚夫,皇上最寵的兒子,文貴妃的希望,但絕對不屬於她。
這時候的夏雲裳已經有些微微惱怒了,她沒想到芷容已經用情如此之深。她深深一歎,自己確實都是為了徒弟好,她看出李佑對芷容的心思,若是芷容嫁給李佑將來榮寵不盡,不必如當年自己那般的苦。
想到段紫嫣,她攥起拳頭:“容兒,感情可以培養未必隻有在一棵樹上吊死。段紫嫣與曾是最好的姐妹,當年若不是她的毒藥和向皇上告發,我怎麽會失去心愛的人?你若不離開炎華怕是性命堪憂。再說,你 當真以為炎華會為了你忤逆他母親的意願,違抗皇命嗎?”
段紫嫣,一想起這個名字夏雲裳就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那個麵如仙子,實際如蛇蠍的女人。她毀了她一輩子。難道還要自己的徒兒也毀在那女人手中嗎?當年自己錯認姐妹,可不能再讓徒弟受焚心之苦。
“徒兒信他!”任夏雲裳說了這麽多芷容的心依舊沒有動搖,她認定了事就不會輕易改變,她含淚道:“若是真如師父所講,徒兒此生必與他不複相見,但也不會另嫁他人。師父,請您體諒徒兒吧,至於明王,我當他是好朋友。”
說實話,芷容之前從未想過與炎華分離,她相信炎華既然做出承諾就一定會信守諾言,她也堅信他們兩人會有將來。
幸福是要自己去爭的,不能因為炎華的母親便放棄。即使炎華的婚事需要皇上點頭賜婚,那麽自己爭氣一些他們之間沒有落差炎華也好向皇上求娶了。
她不隻是信任炎華,更信自己的能力和眼光。穿雲繡又有了進步,再有些日子便可大成,這樣的技藝會另整個尚宮局乃至靖唐震驚。
“哎!”夏雲裳扶額深深歎息,她知道現在已經無法撼動芷容的信心,可是又為徒弟擔心,“容兒,既然你決心已下,為師也不為難你, 但望你達成心願,不必走我的老路。切記防範段紫嫣。”
芷容欣喜叩拜:“徒兒知道了。”師父果然還是疼自己的。那麽之前那種隱隱的擔憂便是自己多心了。她暗罵自己怎麽可以疑心師父要利用自己報仇,當真羞愧不已。
“你的針法奇妙無比,加上你們沈家的寶典上一些失傳的針法,你離尚宮的位置已經不遠。皇上向來愛才,玉璧就曾經從六品直接升到了正四品,所以你未必先做司彩再做尚宮。你可曾想過做總領尚宮?”
夏雲裳最後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問使得芷容一怔。
“徒兒從來沒想過做了尚宮便止步。”她的誌向是將母親留下的技藝發揚光大,隻有做了總領尚宮才能達成心願。況且現在還多了一個炎華。
夏雲裳欣慰的點點頭,她在遇見芷容的時候便知道這個女孩子不簡單,而當看到她刺繡的時候她已經震驚不已,那些失傳的針法,她也會一些所以才會被稱為靖唐曆代刺繡最厲害的總領尚宮第二人。
那時候她便懷疑芷容是沈芝華的後代,回到皇宮之後她見過玉璧一麵,並讓玉璧去調查芷容母家。結果正如她所料。
“容兒,你趕緊回去吧,不要再來這裏,我們還有的是機會見麵。”
一聽到要離別芷容很是不舍,可是她不能在這裏呆的太久。這時候李佑也處理完事情回來,隻是臉色怪怪的。
夏雲裳輕笑:“佑兒還是沒有學會隱藏自己的心事。都掛在了臉上。現在你是大人了,以後可不能了。”
李佑臉立刻通紅憨笑道:“姑姑最知道我的,從小就是這個樣子。”
“好好的照顧容兒。”
兩人拜別了夏雲裳便趕緊往回走。李佑護送芷容回尚宮局,一路上心情複雜的很。其實他早就處理完事情,可是卻無意中聽到師徒兩人的對話,在聽到芷容的一次次拒絕之後,他感覺心如刀割,呼吸都困難。
他時不時的看看芷容的側臉,這麽美好的女子卻終究不會屬於他。她寧可不嫁都不願背棄同炎華的誓言。而他還有什麽勝算呢?
惜兒的事情都不能動搖芷容,夏雲裳的勸說完全不管用。這便是他們的命運嗎,自己很快便要娶一個不愛的女人,魏婷在醫署整夜不眠, 芷容心中隻有炎華。還有金子軒,那個癡心人還在南疆尋醫問藥。
他原來很討厭金子軒,現在卻忽然同情他。那個執拗的人所做的一切芷容都全然不知,那樣默默的付出卻沒有要求什麽回報,那便是金子軒愛芷容的方式。
那麽自己便也如此吧,在能力之內全力保護芷容的安全,看著她一步步走上巔峰。
芷容哪裏知道這一路上李佑心中已經想了這麽多還下了決心,她想的則是師父的安危和日後怎麽幫助師父逃出去。
她並不讚同夏雲裳報仇的想法。季將軍拚死也要讓心愛的人活下來。若是師父報仇必將卷入風波不能安寧,若有不測,可怎麽辦?再說她的仇人是皇上和段紫嫣。
她瞟了一眼李佑,他又是怎麽想的?他那麽的聰明難道沒看出師父的意圖?
“明王,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她停下來忽然道。
李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她這麽一停沒有立即反應過來。 “啊?”
“我不能常出尚宮局,師父的安危拜托你。也求你看在叫她一聲姑姑的份兒上,無論日後她做了什麽,你饒了她,並且維護她。你可以答應我嗎?”這是她第一次求李佑。
“我答應!”李佑脫口而出,隻要是芷容的要求他都答應,他安慰芷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放心,我父皇為人謹慎,姑姑也沒有武功,她不可能傷害父皇。就算她有內應要下手也早就下手了。”
芷容謝過他兩人已經到了尚宮局,李佑送她進了院子便翻牆而去。這一夜本是想飲酒訴衷腸沒想到誤打誤撞的找到了夏雲裳。
李佑孤零零的走在長長的宮道上,路上的羽林衛向他行禮,他木然的向前走。芷容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回蕩在耳邊。
越想心越痛,想要發泄,想大喊,想要奔跑,想要現在就去找炎華將那個人痛打一頓。
愛自己的人他不愛,不愛的他偏偏已經陷入太深。腦中又浮現那日他從母妃宮中跑出來碰到魏婷的場景,他第一次向別人透露自己的心事。
可是他現在終於明白自己當時何其的殘忍,魏婷的心他早就知道可就是裝作不懂。在愛你的人麵前說愛上了其他女子。魏婷當時是多麽的痛苦和煎熬。
“殿下,殿下。不好了!”他剛進文貴妃的宮殿便見總領太監向自己跑過來。這太監是宮中老人遇事穩重,從來也沒見他這麽慌張過。
李佑心中有了不詳的預感,“出了什麽事?”
太監抹了一把眼淚:“殿下呀您跑哪裏去了,娘娘中毒了,現在魏醫女正在為娘娘解毒呢!”
“什麽時候的事?白天母妃還好好的!”李佑一邊問一邊往寢殿內跑過去。
床邊除了魏婷之外還坐著一為身著金色龍袍的五十多歲的男子。他麵容冷峻,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氣息環繞全身,不用任何言語便可讓對方折服。
這便是靖唐當朝皇帝李紀。
“兒臣給父皇請安!”李佑向李紀行了禮。
“趕緊過來看看你母妃!”李紀的言語有微微的怒氣。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皇上這是發怒了。
李佑趕到文貴妃床邊就見床上的人臉色發黑,魏婷正在用銀針刺穴道解毒,一針下去便是一股毒血流出來。
“母妃,母妃。”李佑跪在地上呼喚,可是床上的人絲毫沒有反應。他顫抖的手撫摸母親的臉,冰涼的,“母妃,您不要嚇我!魏婷,你一定要救我母妃!”
魏婷用完毒針又開了湯藥讓宮女去熬。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李佑道:“皇上、王爺請放心,我已經將貴妃娘娘身上的毒血放出,再配上湯藥,明日便可醒來,不到半月便可完全恢複。”
李佑這才冷靜了一些,文貴妃的臉上的黑氣此時已經散去,跪在李紀麵前:“請父皇查處是何人加害母妃。若讓此人猖獗下去恐怕會有更多的人受害!”
李紀點點頭依舊不改那一副鐵麵,“這件事朕必定回徹查,還你母妃一個公道。”然後又吩咐魏婷道:“你們要盡快醫好貴妃,若是有差池那你們醫署是問!”
魏婷趕緊跪下:“請皇上放心,臣一定會竭盡所能醫治貴妃娘娘。”
“佑兒,你隨朕過來。”李紀說著向正殿走去。李佑緊隨其後。
父子二人到了正殿,李紀將眾人散去並命人在殿外守候。
“佑兒,父皇確實老了。”李紀感歎的在大殿內踱來踱去。“從前若是發生同樣的事朕總能有所察覺,知道敵人在何處。可是這一次的事情,朕竟然一點頭緒都沒有。好像走進了一團迷霧。”
李佑不明白李紀的意思問道:“父皇不是派人徹查了嗎?想必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李紀搖搖頭:“你母妃不是因為食物中毒,也不是燃香中毒,醫署的人能解毒卻說不出這毒是怎麽下的。何時下的。而朕與你母妃一同用的晚膳,卻什麽問題都沒有。”
李佑這才想起來他走之前父皇還陪在母妃身邊,那時候兩個人都還很好。而現在母妃中毒,父皇卻什麽事都沒有,確實蹊蹺。
“若是要毒害,也是毒害朕,可是卻發生在你母妃身上。”李紀實在想不通,若是想殺他直接下手便可以了,為何受害的反而是文貴妃。
“佑兒,你是朕最喜愛的孩子,因為你聰慧,樣樣功課都好。不像你大哥那樣暴躁沒有耐心,也不像你五哥那樣謹小慎微到疑心太重。朕可是對你寄予厚望,朕想著讓你和你大哥一同參與朝政,這也是你母妃的心願。”
李佑一驚趕緊跪下磕頭:“父皇,兒臣才能有限,不懂政務,而且閑雲野鶴慣了,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兒臣實在擔不起大任。”
他不明白為什麽皇上突然說了這樣一番話,但是他直覺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答應。曆代皇上哪有希望自己還在為便有皇子惦記那個位置的?何況他完全不惦記。
果然李紀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嗯,你還是太小,等你大婚後再說吧。好好照顧你母妃,朕還有折子要批。”說罷李紀便回勤政殿了。
而李佑的眼神則變得陰冷,母妃被人下毒,父皇居然還懷疑母妃和自己。他癱坐在椅子上無奈苦笑,這便是他的父皇,無情、多疑。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