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吐露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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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入書房,段簡的目光就被一道倩影所吸引,雖然這道倩影隻是一個背影,可即使如此,段簡的眼中卻再也沒有其他存在。

    “蘇娘子,不知你這次前來所謂........”

    段簡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一直背對他的那道倩影,‘呼的’一聲,轉過身來,打斷他的話問道“你準備什麽時候出發。”

    “嗯....”

    被蘇秀兒這突然一問,段簡一時有些迷惑。

    幸而,馬上他就明白了蘇秀兒話中的意思了,那是詢問他什麽時候動身南下,前往建州平叛。

    “這,軍情緊急,聖旨上麵雖然沒有明確規定時間,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十日之內就應當要動身開拔了。”段簡答道。

    “好,十日之後,我在城門等你。”蘇秀兒說道。

    “嗯,這.....這怎麽可以,這次乃是南下平叛,戰場之上,刀槍無眼,不說多少能征善戰的悍將都戰死在沙場,你一個弱女子怎麽能夠上戰場,這,簡直是開玩笑嘛,不可,萬萬不可。”聽到蘇秀兒此言,段簡裏麵搖頭拒絕道。

    看到段簡拒絕,蘇秀兒卻頗為怪異的笑了開了,一時間,原本頗為陰暗的書房,卻像是被陽光充滿了一般,絢爛無比,就連段簡這個見慣了各種美女的人,也有了絲絲的恍惚。

    “鋥”

    一聲輕響,一道寒光突然出現在蘇秀兒的手中,而後就看到那道寒光被她放在了自己的脖頸間,此時此刻,段簡才看清楚,原來那道寒光不是別的,而是一把異常鋒利的匕首。

    “啊,快快放下,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話你盡管說,你可千萬不要動手呀!”段簡心中紛亂,焦急的喊道。

    聽到段簡這番話,蘇秀兒淒慘的笑道“事到如今,段郎君莫非還不明白奴家的心思嗎,這段時間一來,隨著奴家和段郎君的接觸,段郎君的身影漸漸映入奴家的心中,奴家日思夜想,心中都是段郎君的身影,原本奴家並不想打擾段郎君,可事到如今,段郎君卻即將南下,戰場之上,刀槍無眼,萬一段郎君有個閃失,奴家豈非要遺憾終生,因此,奴家苦思之後,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和段郎君一起南下,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如果段郎君不同意的話,奴家今日就自刎在這裏,也算一了百了,得償所願了。”

    “你..........”

    蘇秀兒這番告白,可謂是讓段簡措手不及,一時間,腦子紛亂,一點頭緒也沒有,就連安慰的話語,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你.......你......哎,你這又是何苦呢,某也知道,你絕對不是普通的青樓女子,你說你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不好麽,為何非要跟著某去哪九死一生之地呢,你.......你這......又讓某如何報答你呢?”段簡搖頭歎息道。

    “奴家不要你的報答,也不求任何好處,隻求自己的心安,再說了,段郎君既然已經知道奴家不是普通的青樓女子,又可知奴家也是有一身好武藝的,說不定,憑借奴家的武藝,還能夠在戰場上幫助道郎君呢?”蘇秀兒朗聲道。

    “這........”

    段簡猶豫不定起來。

    “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男子漢大丈夫,又何必效仿女兒家儀態,實話告訴你,奴家今日前來,要麽得到一個答案,要麽就死在這裏,如何選擇,段郎君自便吧!”蘇秀兒握著匕首的手掌更加用力,同時鳳目圓瞪的看著段簡問道。

    “這.....這,好吧,隻要你放心匕首,別的事情某都答應你,這樣行了吧。”段簡有些無奈的說道。

    說實話,段簡做出這個決定,並不是真的無奈,首先他心中對於蘇秀兒還是有幾分感情的,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答應下來,也算是給自己找一個借口而已。

    聽到段簡答應下來,蘇秀兒也明顯鬆了一口氣,緩緩將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拿了下來,隻是,她並沒有繼續留下來,仿佛不好意思一般,從此向段簡行禮後,閃身走出了書房。

    看著空無一人,卻暗香殘留的書房中,段簡仿佛做了一場夢一樣,有些迷茫,也有些高興。

    .........................................

    杭州城外,紡織廠

    紡織廠已經建成一個多月了,經過了初步的一番試驗後,這裏已經進入了正式的生產階段,因為這裏最初建造的目的就是為了安置兩萬災民,所以,整個紡織廠,就是一個城鎮,兩萬多災民,除了那些走不動的老弱病殘之外,其餘的一萬多人,全部都在這裏工作。

    男人可以從事一些搬運工作,女子可以從事紡織工作,就連半大不大的孩童,也能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正是因為所有人的齊心合力,這裏已經成為了整個江南,甚至於是整個大唐最大的一個工廠了,僅僅是每天從這裏紡織好的的綢緞,就有數百匹之多,就這還是在原料不足,許多工人經驗不成熟的情況下做到的,如果是原料充足,工人經驗足夠的話,這裏每天生產千於匹絲綢,那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而僅僅是現在這種產量,已經讓包括申家在內的所有商人都感到不可思議了,畢竟過去的時候,無論是申家人紡織絲綢還是別的商家,他們都是將所有的蠶絲分到各家各戶,憑借著各家各戶的勞力來進行紡織的,可現在這種大型的集團化強大能量,讓他們第一次感到了和以前決不相同的速度和產能。

    “月兒娘子,你來看看奴家的這個紡車怎麽一直響動呀!”

    “月兒娘子,你看看這蠶絲為什麽總是這麽稀呀,是不是紡線出問題了。”

    “月兒娘子............”

    一聲聲呼喊,就看到一個少女不斷的應答著,也不斷的來回奔跑著。

    如果被皇宮中那些貴人們看到這個少女這個樣子的話,恐怕他們不是大吃一驚,就是認為產生幻覺了。

    因為這個少女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帝的幼女,太平公主李靈月。

    為了不嫁給薛紹,李靈月從京城逃婚出來,原本是打算前來江南投奔段簡的,可當她經曆了萬千辛苦之後,在杭州城外麵看到段簡和蘇秀兒之間那種曖昧之後,心中一怒,就產生了躲在暗處,偷偷調查段簡的想法,於是,這座紡織廠中,多了一個叫做李靈月的小娘子。

    雖然李靈月年紀小,在皇宮中的時候,又是深的皇帝和武則天的愛護,可必要的女紅她也是非常熟練的,特別是這紡織,因為皇宮中乃是天下紡織技術最強的,所以,李靈月懂得的知識也是最多的,甚至是那些申家人也在許多問題上不如她。

    久而久之,李靈月就成了整個紡織廠的名人了,凡是有紡織上麵不懂的事情,人們第一個想到的就算月兒娘子,而李靈月也確實不複所望,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她解決不了的事情。

    “娘子,娘子,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您快點出來呀!”

    就在李靈月正忙得腳不打底的時候,另外一個小娘子匆忙從外麵跑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著。

    “哼,墨書,你又是怎麽了,莫非你又在外麵惹什麽貨了不成,這次是吃了人家的東西沒給錢,還是不小心打壞了被人的東西呀,早就給你說過,沒事不要出去,你就是不聽。”聽到那個小娘子的大喊大叫,李靈月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還是一邊替工人解決著意外,一邊說道。

    “不是,不是,娘子,這次不是我的禍事,是段簡,段郎君的禍事。”墨書依然焦急的喊道。

    “什麽,你說什麽,誰的禍事,段簡的,段簡怎麽了,他出什麽事了。”聽到墨書的話,這一次李靈月可不淡定了,滿臉焦急的抓著墨書的手臂問道。

    雖然被李靈月的手抓的生疼,可墨書卻不敢掙紮,隻能急促的說道“段郎君沒有禍事,啊,不不不,有禍事,有禍事,他,啊...他被朝廷下旨,任命為嶺南都督,奉命要領兵南下平定建州的叛亂了,你說他一個書生,連一隻雞都沒有殺過,就這麽上了戰場,他不是必死無疑的嗎,你說這還不是禍事嗎?”

    “啊.......”

    聽完墨書的話,李靈月就感到眼前一花,差點昏倒在地,幸而被墨書一把攙扶住。

    “不行,他不能死,他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我的手中,我要見父皇,我要見母後,我絕對不能讓他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一邊喃喃自語著,李靈月掙脫墨書,想著紡織廠外麵跑去。

    安逸居,杭州城雖然不是名氣最大,確實環境最好的地方,從杭州城路過的豪商富甲們,一般都是在這裏居住的,不是一般人不願意來這裏居住,而是這裏的消費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小商人或者賈凡能夠開銷的起的,從那一貫錢的一壺茶上麵就知道,這安逸居是什麽地方了。

    可最近十多日,這安逸居突然閉門謝客了,不是這安逸居不做生意了,而是它被人給包了下來,從那包下安逸居之人隨行的百十號仆人就能夠看出來,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客人。

    李靈月從紡織廠跑出來後,並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奔安逸居而來,到了安逸居後,原本看守在門外的護衛還是裏麵的護衛全部像是看到自己主人一樣,不僅向他行禮,還將他一路領著到了包下安逸居那人的麵前。

    當李靈月看到此人之後,原本強忍著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淌了下來,而後一把撲倒那人的懷中,悲戚的說道“婉兒姐姐,您救救他吧,他如果真的南下的話,隻有死路一條呀,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戰場上的,您平時最有辦法了,您快救救他吧!”

    仔細一看,就看到被李靈月稱作婉兒姐姐的人,雖然穿著一身男裝,頭上也帶著一頂襆頭,可無論容貌還是動作,無不是女兒家的做派,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武則天身邊的紅人,上官婉兒。

    自從上官婉兒奉武則天的命令,將李靈月帶回去之後,她就帶著宮中侍衛一路南行,對於李靈月的行蹤,整個天下可能隻有上官婉兒最清楚了,畢竟李靈月逃婚,就是她在暗中策劃的,既然是她暗中策劃,她怎能不派人暗中保護李靈月,可以說,李靈月一路上,雖然吃進了苦頭,卻並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有了確切的情報後,上官婉兒帶著侍衛一路就到了杭州城,順利的找到了李靈月,隻是在和李靈月接觸後,李靈月並不想返回京城,甚至說,如果上官婉兒強硬的將他帶回去的話,她就馬上絕食。

    無奈之下,上官婉兒隻能在杭州城住了下來,一邊想辦法勸說李靈月,同時也想偷偷看看那個讓她難以忘記的人兒。

    抱著痛哭不已的李靈月,上官婉兒也陰沉著臉色的說道“殿下,事到如今,奴婢就算是諸葛孔明轉世,也沒有什麽錦囊妙計了,奴婢早就和你說過,讓你早點返回去,現在可好,你父皇和母後直接動怒了。”

    “什麽,你說,這.....這.....,他之所以會被派去領兵打仗,原因是因為我的緣故,可是,這.....這又怎麽可能呢,我不回去和他有什麽關係呢?”李靈月聽到上官婉兒一番話,頓時驚疑的跳了起來說道。

    看著滿臉不信的李靈月,上官婉兒心中一陣苦笑,暗暗想到‘真是傻的天真呀,你也不想想,連我都看出了你對段簡的情意,天後娘娘多麽精明的人,怎麽會看不出來呢?’

    當然了,這番話,上官婉兒是不可能直接和李靈月說的,因此,上官婉兒隻能說的“殿下,關於殿下在杭州的消息是奴婢送回去的,陛下和天後娘娘,肯定以為您之所以留在杭州而不返回京城,乃是地方官吏沒有盡到職責,所以,身為地方官吏的段簡就成了陛下怒氣的發泄對象了,如果您還是不盡快返回京城的話,恐怕不僅段簡,到時候整個江南之地的官員就都要倒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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