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建州攻防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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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殺”
“衝啊,殺光叛匪,建功立業,封妻銘子就在今朝。”
鼓聲如驚雷,喊聲如霹靂
雖然布萊多麾下的唐軍大多數都是沒有打過仗的府兵,可畢竟受過相應的訓練,在這種環境下,很快就適應了戰場的氛圍。
盡管守城的麻草等災民,不斷的彎弓搭箭,對於唐軍的殺傷卻也有限,在加上唐軍弓箭手的壓製,布萊多帶著大軍,終於到了建州城下。
當然了,到了這一步,也算是唐軍成功了一小步,可這也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而已,攻城戰的殘酷性,這個時候才真的開始。
因為唐軍來的匆忙,根本就沒有攜帶大型的攻城器械,當然了,並不是段簡等人忘記了,而是他們故意沒帶,畢竟,建州城說起來是一個州城,可它的城牆也隻有不足三丈高而已,這種高度,在加上守城的並不是隻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多少大型攻城器械。
布萊多帶領的唐軍就是這樣,他們帶來的隻有高高的雲梯,當然了,隻是那種簡單的雲梯,並不是那種複雜的雲梯。
“快快快,將雲梯架起來,衝上城頭,殺光一切叛匪。”
站在建州城下,布萊多指揮著麾下的唐軍吼道。
“啪啪啪”
一架架雲梯在唐軍的操縱下,狠狠的拍在了城牆上。
“啊,小心,快躲開。”
在架設雲梯的時候,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城頭的麻草等人,怎麽能夠眼睜睜看著唐軍將雲梯架設起來,因此,在唐軍架設雲梯的時候,他們也使出了全力,向城下的唐軍發動了攻擊,箭雨紛飛,亂石翻滾,一個個唐軍就在無意間,被這些東西奪取了生命,最強大的要算是城頭的亂石滾木了,石頭還好一點,雖然被打磨的頗為光滑,卻也有一定的壓力,落到地上後,最多滾上數丈遠,也就消停了。
可滾木卻不一樣,一顆滾木從城頭上麵落下了,往往讓一片地方變成血肉之地,並且,滾木不僅能夠砸死砸傷唐軍的士兵,就連那樹立在城牆上的雲梯,也有可能被它給砸斷。
半柱香時間,當布萊多和麾下的眾兵士,將雲梯架好之後,已經有百十人倒在了城下,有人直接死去,有人卻在哪裏身受重傷,慘叫不斷。
即使傷亡如此巨大,布萊多卻沒有一絲害怕之情,從上了戰場之後,他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攻上建州城,殺光城中的叛匪,為自己和麾下的眾多府兵,報仇雪恨。
“砸,給我狠狠的砸,砸死一個唐軍,某賞你一斤肉,砸死兩個,某給你一隻雞。”
城頭上,葛大拎著滿是搓口的鍘刀,對著拚勁了力氣,向城下投著亂石滾木的災民們喊道。
“葛頭,砸死兩個才一隻雞,如果某砸死三個怎麽辦,你莫非賞某一頭羊不成。”聽到葛大的喊叫,有人忍不住出言調侃道,畢竟現在的災民說起來已經有了頭領和普通士兵的分別,可大家先前都是農夫,又都是鄉裏鄉親的,平時叫聲官職也都是好玩,誰的心裏也沒有真的將這種官職放在心上。
聽到那個同鄉的調笑,葛大也不生氣,反倒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三個,不要說三個了,你如果加把勁,給我砸死十個唐軍,我品著被大郎抽一頓鞭子,也給你找一個婆娘如何。”
“哦嗚,哦嗚.......”
葛大的話一說,讓城頭上麵的災民們瞬間興奮了起來,畢竟對於男人來說,無論是古往今來,他們最關心的隻有兩件事,一件事是權利欲,另一件事就是女人了,甚至可以說,在許多時候,女人也是男人權利欲旺盛的原因所在。
“咣當”
就在城頭上麵災民頗為興奮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年歲不大,身子有些單薄的少年,正麵紅耳赤的搬著一顆碩大的亂石想要向城下扔去,可沒想到的是,因為身子過於單薄,他還沒有將亂石搬到城垛上,就雙手一軟,亂石落到了地上,‘咕嚕嚕’的滾到了遠處。
“怎麽了小六子,你身子弱,還是不要在這裏了,到城下做些輕活吧,這裏有我們就夠了。”
石頭正好滾到葛大的腳邊,就看到葛大一邊探出一隻手,輕鬆的將這顆石頭給拿起來,一邊對那個瘦弱的少年說道。
看著在葛大手中,仿佛一顆籃球一般的石頭,瘦弱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可聽到葛大的話之後,他卻還是鼓足了勇氣說道“葛大叔,我.....我....我也要殺唐軍,我也想要肉和雞,我阿爺死得早,我娘為了養活我,每天辛辛苦苦的,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吃過肉了,我一定要讓她好好的吃頓肉才行。”
聽到少年的話,葛大輕輕搖了搖頭,不再說話,隻是將手中那顆石頭遞給了少年。
而這一幕,卻被不遠處的麻草和劉銘妄看在眼中,麻草感受的是激動,而劉銘妄感受到的卻是無奈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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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殺一視為罪,屠萬視為雄’
這裏的屠萬並不是斬殺一萬個普通人,而是一萬名正規軍人,畢竟隻有處於戰場上才能夠真正可以合法的殺人,也隻有在戰場這種紛亂的,時刻性命不保的地方,才能夠真正的顯漏出所有人的差距,要不然的話,劊子手殺的人不算少了,可在打過幾次血戰的老兵眼中,他們並不比一隻小雞仔強多少。
“都督,今日就到處為止吧,如果在打下去的話,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進展了,隻是徒勞的傷亡兵士而已。”當攻城戰又進行了一個時辰之後,陳國泰向段簡說道。
“嗯.....什麽,陳大哥,這.....這是為什麽,您看不是已經有將士攻上去了嗎,為何在這個時候選擇退兵。”
對於陳國泰的要求,段簡非常不解,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他對於布萊多犧牲了那麽多將士而心有不滿,可在這個時候,隨著一切的準備妥當,已經有唐軍士兵,順著雲梯爬到了建州城的城牆上麵,隻是因為城牆上麵的叛匪頑強抵抗,唐軍士兵沒有登上城牆而已,在段簡看來,這個時候,不應該撤退,反倒應該命令全軍出擊,爭取一舉拿下建州才對。
對於段簡的疑惑,陳國泰也心知肚明,因此,他解釋道“都督,現在表麵看上去我方占據優勢,可您卻不知道,這是建州城頭上麵的叛軍,故意為之的,從他們一邊抵抗我們的將士登城,還能一邊不斷的派遣人手向城下射箭,拋亂石滾木,就可以看出來,他們肯定還有足夠的後備力量,甚至我們的雲梯能夠架上上去,也是他們有意為之的。”
“什麽,這......這怎麽可能,你不會是在說笑話吧!”聽著陳國泰如此不可思議的推斷,段簡更加驚訝了。
“哈哈哈,都督,陳某從十五歲進入軍伍,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雖然大仗沒有打過幾次,可小仗卻也打過不少,同時也學習過古人的領兵之法,叛軍的這點小動作,還是瞞不過我的,別的不說,您看看現在城頭的那些雲梯,可發現什麽怪異之處。”陳國泰笑著說道。
“怪異之處”
聽到陳國泰的話,段簡又抬頭向建州城望去,這一看之下,確實讓他有些驚訝,他還真的看出了些許的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現在靠在城頭上麵的雲梯有些過於規整了,按理來說,架設雲梯的時候,唐軍肯定是走到哪裏,就架設道那裏,甚至於為了增大攻城的力度,雲梯往往是集中在一塊地方架設,這樣的話,能夠有效的攻擊城頭的某一處。
畢竟城頭上麵地方狹窄,一個地方能夠活動的軍士是有數量的,人數多了根本就錯不開身。
可是,現在段簡卻發現,架設在建州城上的雲梯,每一架直接都相隔著兩三丈的距離,而那些順著雲梯爬上城頭的唐軍將士,都要麵對三四個敵人的攻擊,這種情況下,除了神仙,恐怕任何人也攻不上去。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陳大哥,這是怎麽回事。”段簡驚訝的問道。
“都督,這就是末將為何讓你收兵的原因所在,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城中之人並不是真的不懂戰事的烏合之眾,雖然和我們這些精銳府兵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可他們還是有一些能力的,再說了,經過了一上午的進攻,布萊多和他麾下的將士們恐怕早就已經精疲力竭了,繼續攻打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用處了。”陳國泰說道。
“好,既然這樣,某就下令鳴金收兵。”知道繼續戰鬥下去不會有什麽用處後,段簡心中已經抱定了撤兵的想法,隨即,他對著身邊的傳令官就下達了鳴金的命令。
“當當當.......”
當清脆的鳴金聲響起的時候,早就已經精疲力竭的唐軍士兵,紛紛向後退來,而城頭上麵的災民大軍,卻已經爆發出了震天般的呼喊聲,畢竟,打退了敵人的進攻,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值得慶賀的事情了。
雖然布萊多心中有萬分不願,可軍令如山,鳴金的聲音響起,已經第三次順著雲梯爬上去的他,又一次不得不跳了下來,在恨恨的看了一眼城頭後,咬牙退了下去。
“末將無能,沒有攻上城頭,反倒連累我大軍喪失了士氣,實在是罪無可赦,還請都督治罪。”跪在段簡馬前,布萊多懊惱的向段簡請罪道。
“哈哈哈,勝敗乃兵家常事,又怎能因為戰事一時不順,就斬殺大將呢,再說了,今日之事,布萊多將軍和諸位將士的英勇,本都督和眾位將士有目共睹,布萊多將軍怎會有罪呢,不僅無罪,你們反倒還有功,大大的功勞,等到戰事結束後,某一定會向陛下給你和諸位將士們請功的,現在還請布萊多將軍和諸位將士,好好的回營安歇,接下來的戰鬥還要靠你們呢?”
段簡大笑著從馬上下來,一把將渾身血汙的布萊多攙扶起來,同時大聲說道。
果然,隨著段簡這種態度和舉動,原本士氣低落的唐軍,瞬間又燃起了鬥誌,甚至許多校尉還滿是嫉妒的看著布萊多,畢竟,段簡既然敢說出這種話,那麽等到戰後,布萊多肯定會作為首功被段簡寫在奏折上麵的,說不定朝廷不僅不會怪罪布萊多丟失建州城的罪過,還會因此給他加官進爵,如果那樣的話,布萊多可就因禍得福了。
“末將......末將.....末將多謝都督恩典,此生此世,末將願為都督之犬馬,已報都督的厚愛。”無論布萊多此時是真心實意還是假意做作,可他的這番表演,還是博得了眾人的一直認可,畢竟軍中之人都是豪爽之人,最看重的也是恩義。
安撫了布萊多等將士,讓所有將士返回大營後,段簡卻並沒有跟隨大軍入城,而是依然站在那裏,看重不遠處那建州城發愣。
“郎君,這打仗之事原本就沒有什麽定數,今日雖然無功,卻也還是有收獲的,隻要在攻打幾日,城中的叛匪肯定就堅持不住了,勝利早晚屬於我們的。”看著段簡的神情,以為今日之事讓段簡有了別的想法,段木忍不住開口勸道。
周興,樂不平甚至於一身親兵打扮的蘇婉兒雖然沒有說話,臉上卻也滿是關切之情。
“嗯......你們”
被段木打斷之後,段簡看著周圍自己的一幹心腹的樣子,愣了一下後,有些好笑的笑道“哈哈哈,你們不要多心了,某還沒有那麽脆弱,不就是一場試探性進攻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某麾下還有數千精銳,甚至還有千於折衝府的精銳沒有動用,這種小小的打擊,又算的了什麽。”
“啊.....原來你沒有傷心,可是.....可是,你剛才為什麽呆愣的站在那裏,害的我們還以為你一時想不開了呢?”看到段簡沒事,蘇婉兒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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