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野狼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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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漏偏逢連夜雨,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這句話堪稱至理名言,其中蘊含的哲理簡單卻精髓,用在形容此時的我恰當無比。
    “光離...光離...別睡啦!”
    我壓低聲音呼喚道。
    此時樹下三隻野狼冷冷的注視著我,眼神中不僅有貪婪,似乎還有一絲嘲諷,像是在挑釁:小樣的,沒轍了吧?
    麵對畜生們的冷嘲熱諷,我必須要還擊。
    整整一天的疲於奔命,讓我的顏麵蕩然無存,此時若是再被畜生笑話,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我沉吟半晌,肚子裏實在詞窮,最後隻好對著樹下的三頭畜生,默默地伸出中指,以作無聲的鄙視,我堅信,此處無聲勝有聲。
    “哥,咋了?”陸光離幽幽轉醒。
    “狼!”
    我伸手指了指樹下,說道:
    “樹下麵呢!”
    陸光離低頭掃一眼,似乎並不覺得驚訝,隨口說道:
    “哥,沒事,狼不會爬樹!”
    “你確定?”我有些遲疑。
    陸光離認真的點點頭,對我說:
    “放心吧,俺們村後麵就有狼,這幫龜孫兒根本不會爬樹,天亮自己就走了。”
    見陸光離說的如此肯定,我慢慢放下心來,此時的心中竟然逐漸升出一絲愉悅,或許是調戲的快感。
    整整被人蹂躪了一天,內心的情緒在失控邊緣,劫匪手中有槍,我隻能忍氣吞聲,如今遇上不會爬樹的野狼,我怎麽會不刷刷存在感?
    我緩緩起身,將腳垂在樹上,笑吟吟的盯著樹下的野狼。
    “你大爺的,上來啊!”
    狼群看著樹上的我,開始在下麵來回踱步,閃著寒光的眼睛不時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似乎在心中暗罵:小二逼!
    我感覺自己完全讀懂了它們的眼神,越是憤怒,心中越是愉悅,調戲畜生也可以舒展此刻鬱悶的心情。
    陸光離顯然沒有我這般閑情雅致,見三頭野狼在樹下徘徊,索然無味,拉扯蓋在身上的衝鋒衣,換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呼呼大睡。
    “嗚......”
    其中一頭野狼發出一聲低嚎,聲音傳進耳朵裏,讓我不寒而栗。
    什麽情況?
    我有些緊張,小心翼翼的低頭看看,隻見三頭野狼仍在樹下踱步,從他們越來越快的步伐中,我看出了焦急與無奈。
    “呸”
    我朝著它們狠狠啐了一口,問道:
    “嚇唬我?”
    狼群沒有做出任何異常的反應,依舊在樹下徘徊不定,我坐在樹枝上,雙腿自然垂下,優哉遊哉的悠蕩起來,心中的鬱悶情緒似乎在野狼身上,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宣泄。
    心情放鬆,思維便開始活躍,我在絞盡腦汁的思索,該如何將它們奚落得更慘一些。
    突然,我想起那伯伯在羅布泊中的遭遇,他們當年也遭遇過狼群,其中特別提到過向導巴薩利用呼哨與狼**流的事情,這大大激發了我的想象力。
    “孩兒們,爺爺給你哼個曲怎麽樣?”我笑吟吟的衝著樹下的野狼叫囂道。
    “嗚......”
    又是一陣低嚎,聲音似乎比之前更加駭人,不過我權且當做是它們發出的回應。
    “孩兒們,爺爺先給你們哼個《葫蘆娃》聽聽!”我繼續叫囂道。
    隨即,我開始自顧自的吹起口哨,其中韻律高低起伏,抑揚頓挫,一首兒時經典曲目《葫蘆娃》獻給了樹下一臉懵逼的三頭野狼。
    “哥,你咋不睡覺呢?”
    陸光離被我吵醒,略帶不悅的問道。
    “你懂啥?閑著也是閑著,你睡你的!”
    “哎......”
    陸光離長歎一聲,索性直接坐起,估計夢中的周公聽見小曲之後,早已不見蹤影。
    此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身旁的樹葉上泛起一層朝露,身下的樹枝也濕漉漉的,很顯然,天快亮了。
    按照陸光離的說法,天亮之後,狼野狼就會離去。
    我低頭看看依舊在樹下徘徊不肯離去的野狼,心中貌似還有些不舍,因為天亮之後,意味著我倆又將陷入被劫匪蹂躪的尷尬境地。
    “孩兒們,爺爺再送給你們一首經典曲目《送別》,沒啥事就回去吧,爺爺自己玩就行!”
    陸光離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眼神中充滿鄙視。
    我根本無視他的異樣神情,坐在樹上,悠蕩著雙腿,清清嗓子: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就在我輕鬆自在的哼唱著《送別》的時候,樹下的野狼突然開始異動。
    它們先是往後退出幾步,然後將身子弓起,冷冷的看著正在樹上哼歌的我。
    “光離,你確定它們不會爬樹?”
    它們的反常舉動立刻引起我的警覺,經驗告訴我,它們此刻的姿勢似乎是要發動攻擊。
    “應該不會!”
    “啥叫應該?”
    我有些蒙圈,此前明明是他無比篤定的告訴我,野狼不會爬樹的事實,所以我才放心大膽的調戲野狼,如今為何在前麵加上了“應該”兩個字?
    “哥,你聽過一句話嗎?”
    “啥話?”
    “狗急跳牆”
    “額......”
    我看著樹下隨時準備進攻的狼群,心中有些發慌,小心翼翼的將雙腿搭在樹上,不敢在隨意悠蕩。
    “狼大爺們,別嚇唬人行嗎?”
    我雙手抱緊身後的樹幹,微微探出頭去乞求道。
    “嗚......”
    野狼再次傳來一聲低嚎,聲音傳進耳朵,心中不再是喜悅,而是徹徹底底的慌亂。
    三頭野狼死死的盯著樹上的我,眼神中明顯多出一絲恨意。
    突然,它們後腿開始彎曲,隨後猛然發力,前爪高高抬起,身體向樹上陡然躍起。
    緊接著,在前爪接觸樹幹的刹那,上麵的指甲迅速收縮,狠狠抓進樹皮,後腿的爪子死死蹬在樹上,身體赫然停留在半空。
    “你大爺,不是不會爬樹嗎?”
    此時的我險些哭爹喊娘,心中悔恨萬分,身後的三名劫匪已經讓我們疲於應付,此時儼然又多出三頭野狼。
    “陸光離,你大爺!”我扯著脖子罵道。
    “哥,咋還賴俺呢?”
    陸光離顯然不想背鍋,一臉的不高興。
    “你不是說它們不會爬樹嗎?”
    我看著慢慢向上攀爬的野狼,話語中甚至帶著些許哭腔。
    “哥,明明是你先招惹的它們好不好?”
    陸光離一臉白癡的看著我。
    “別廢話!現在咋整?”
    眼看著野狼離我越來越近,我心中著急萬分,開始詢問對策。
    “要不...咱們拚了吧!”陸光離開始慫恿我。
    “拚你大爺,趕緊想別的招!”我隨口罵道。
    陸光離的腦子裏永遠琢磨怎麽魚死網破,我對這種做法非常不屑,寧可苟活,絕不拚命。
    “哥,要不給它們點吃的?”陸光離試探著說。
    “巧克力行不?”
    “額...試試吧!”
    我胡亂擦去額頭上冒出的虛汗,從行李裏麵抽出兩根巧克力,順手撇到樹下。
    果然,他們見到我的舉動先是一愣,隨後狐疑的望了一眼地上的巧克力,有些遲疑。
    啥意思?
    對於它們的反應,我有些不解。
    “哥,包裝皮撕掉了嗎?”陸光離提醒道。
    臥槽!
    慌亂之間居然把這事忘了,怪不得它們根本不鳥地上的巧克力,人家壓根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
    我趕忙再次翻找行李,卻發現剛才拋下去的竟然是僅剩的兩根巧克力。
    真他娘的倒黴,我心中暗罵。
    樹上的野狼一點點靠近我,我被逼無奈,隻好往陸光離棲身的大樹上一點點靠攏。
    幸好之前為了防範劫匪,便於照應,特意找了這兩棵相距不遠的大樹,兩棵樹的樹幹交織在一起,無意中形成一條絕佳的逃生路線。
    當我小心翼翼挪動到陸光離身邊的時候,其中一頭野狼已經竄上樹梢,此時正齜牙咧嘴的向我倆逼近。
    “哥,咋弄?”
    站在我身後的陸光離有些拿不定主意,開口詢問我。
    “見機行事!”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的野狼,隨口回道。
    其實這句話說跟不說沒有太大區別,因為主動權壓根不在我手裏,具體怎麽辦得看麵前狼大爺的心情。
    很顯然,狼大爺的心情不是很好。
    “嗚......”
    麵前的野狼先是揚起脖子發出一聲嚎叫,隨即後腿發力,一道黑影瞬間向我撲來。
    “去你大爺的!”
    慌亂之中,我下意識的踹出一腳,撲來的野狼被我瞬間踢飛,或許是用力過猛,身體竟然失去重心,仿佛一腳踩空,踉蹌幾下,險些跌下樹枝。
    好在身後的陸光離眼疾手快,拽住我的肩膀往回輕輕一拉,我才堪堪穩住身形。
    就在這時,其餘兩頭野狼也相繼竄上樹枝,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倆,慢慢逼近。
    “嘎吱...嘎吱...嘎吱”
    隨著兩頭野狼的逐步緊逼,所有的重量都被壓在我們腳下的這根樹幹上,樹幹被壓得嘎吱作響,感覺隨時有可能崩裂。
    陸光離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他用餘光搜索四周,發現在不遠處有一根樹幹,隨即雙腳點地,憑空躍起,伸手抓向那根樹幹。
    就在這時,兩頭野狼突然開始進攻。
    兩道黑影一前一後猛然向我撲來,根本不給我任何反應的餘地。
    野狼的攻勢來得太過突然,我根本沒有絲毫準備,腳下開始慌亂,下意識倒退試圖躲開野狼的攻擊。
    沒退幾步,突然覺得腳下一空,隨即身體失去重心,緊接著瞬間的失重感傳來,大腦快速充血。
    “咚”
    隨著一聲悶響,我跌落在厚厚的落葉之上。
    刹那間,頭部傳來陣陣眩暈感,腰間的疼痛刺激著痛感神經,全身就像散架般酥麻。
    “哈赤...哈赤...”
    一陣熱浪迎麵襲來,沉重的呼吸聲伴隨著陣陣腥臭鑽入鼻腔,頃刻間,一陣強烈的嘔吐感陡然而生。
    我勉強忍著腰間的劇痛,睜開眼睛,隻見最先被我打落在地的野狼,此時正張著血盆大口,猛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