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襄王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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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事情周府尹都知道了!”趙豐道。

    趙豐剛說完,一旁的堂倌埋怨道:“若是掌櫃的當初聽我的話,一腳把那家夥踢出酒樓,就不會惹來這場麻煩了。”

    劉郎中也是牢騷滿腹:“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好意治病救人倒吃了冤枉官司!”

    兩個歌伎也哭哭啼啼:“咱們跳到黃河裏也洗不清了!”

    “你們都閉嘴,現在埋怨有什麽用?”張寶兒對幾人喝了一聲,沉吟片刻,對趙豐道:“我琢磨著堂堂大食國派使者陪家眷來追寶,決不是有意敲詐,一定事出有因。大食商人從發病到安葬,諸位都在場,再好好想想,還有什麽可疑之處?”

    沉默良久,堂倌突然一拍大腿:“大人,我覺得那大食商人的那頂帽子,有點怪……”

    兩個歌伎也爭著說,她倆為死者裝殮時,全身衣物都檢查過了,就是沒動那頂帽子,會不會……

    趙豐豁然開朗:“怪不得他臨咽氣時還指指帽子,一定是別有用意……”

    ……

    笫二天,張寶兒親自出馬,邀請大食使者,大食商人妻子及一幹人犯來到大食商人墳地開棺。

    打開楠木棺蓋,由於屍身塗滿了防腐香料,死者麵目栩栩如生。杵作從他頭上取下那頂帽子送到大案上,張寶兒仔細觀看,發現此帽是特製的,與眾不同,正中鑲了一塊銅鏡,閃閃發光,鏡後有一方硬殼夾層。他試探著旋轉銅鏡,原來是個蓋子。揭開鏡蓋,一塊碩大無比的寶石放射出奇光異彩,使眾人眼花繚亂,驚歎不已。

    水落石出,皆大歡喜。大食商人妻子失寶重得,熱淚盈眶。特別使她感動的是,丈夫完全是按本族風俗安葬的,比自己親人安排得還周到,便改變了遷靈回國的打算,讓丈夫長眠在這禮義之邦。

    周賢將事情經過如實稟報朝廷,李旦龍顏大悅,禦駕親臨主持永和樓重新開張,表彰仁義之風為國爭光。

    大食使者專門請能工巧匠用兩國文字製作一方形巨匾,上書“誠招天下客”,懸掛正樓簷端,並且朝野知名人士和在長安的各國客商,為永和樓正名。

    ……

    “寶兒,你說說,朕該怎麽辦?”李旦將肚子裏的苦水一股腦倒出之後,滿懷期望地問道。

    張寶兒笑道:“陛下隻是不想太平公主與太子二人鬧到兵戎相見的地步,其實很簡單,做到兩點便可!”

    “有這麽簡單?那你趕緊說說!”李旦有些不可置信。

    “其一控製軍隊,他們想兵戎相見也得有兵才行,隻要陛下將兵權牢牢控製住,他們二人也就隻能言語相鬥了,這並無大礙!。”

    李旦緩緩點頭。

    “其二是分而治之,若是能將他們二人分開,見不著麵了,自然也就無法相鬥了。”

    “分開?他們都在長安,如何將他們分開呢?”李旦愁眉苦臉道。

    張寶兒起身道:“太子將來要繼承大統,肯定不能離開長安,可太平公主的封地在蒲州,陛下難道不能讓太平公主回到她的封地去嗎?”

    李旦為難道:“那太平豈不要鬧翻天了嗎?”

    “陛下放心,又不是太平公主一個人去,讓寧王他們也到各州去做刺史,太平公主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等太子即位之後,太平公主自然也就死心了!”

    李旦有些猶豫:“寶兒,此事容朕慢慢想想再說吧!”

    張寶兒起身告辭道:“微臣說的隻供陛下參考,微臣先告辭了。”

    張寶兒離開皇宮,還沒有回府,卻見燕穀匆匆而來。

    燕穀在張寶兒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麽,張寶兒的麵色變得陰沉起來,他沉聲問道:“襄王的屍首現在何處,裝殮了嗎?”

    “已經裝殮了!”燕穀點頭道。

    張寶兒冷冷道:“穀兒,趕緊回去,讓你的人馬上做好準備,還有讓華叔和嶽父大人也做好準備,我們要對秋風堂大開殺戒了!”

    “知道了,寶兒哥!”燕穀匆匆離去。

    張寶兒一跺腳,又回身朝皇宮而去。

    “寶兒,你怎麽又回來了?”李旦見張寶兒去而複返,不由驚奇地問道。

    “陛下,微臣又來請旨了!”張寶兒恨恨道。

    “請旨,又請什麽旨?”李旦茫然地問道。

    “陛下,你曾經答應過微臣,要保住襄王性命,可我剛剛得到消息,襄王在定陵被人殺死了。我要請旨除凶,為襄王報仇。”

    襄王就是禪位給李旦的李重茂,禪位之後,李重茂被李旦封為襄王。

    李顯在位的時候對張寶兒不薄,李重茂是李顯唯一的兒子了,當初政變時,張寶兒便專門向李旦和李隆基提出,必須要保證李重茂的安全,他們二人也答應了。李旦登基之後,襄王李重茂執意要去定陵為李顯守陵,李旦無奈之下隻得由他去了,還專門派兵在定陵保護他。本以為李重茂安然無恙了,誰知還是慘遭毒手,怎能不讓張寶兒惱火萬分。

    “啊?竟有此事?是誰幹的?”李旦聽了也是大怒。

    自古退位之帝很少有好下場的,隻因為他們的身份過於特殊。可不管怎麽說,李重茂是李旦的侄兒,他也沒想把李重茂怎麽樣的。如今,李重茂被殺,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是李旦派人幹的,這等於是讓李旦背了一個大大的黑鍋,他怎能不怒?

    “除了太平公主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張寶兒沒好氣道:“我已經查實了,是她手下那些死士幹的!”

    “這怎麽可能?重茂可是她的親侄子呀!”李旦似有些不信。

    “親侄子?”張寶兒冷笑道:“隻要擋了她的道,無論是誰,她都不會放過,親侄子算什麽?”

    張寶兒也不隱瞞,將李顯被毒殺以及自己的府第被襲的經過,細細說於了李旦。

    李旦聽罷目瞪口呆,他喃喃自語道:“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太平不會如此狠毒的。”

    “她指派下毒害死中宗的宮女,還在微臣手裏。微臣府上死的三個人,現在還屍骨未寒,陛下若不信,微臣現在就把證人帶來,由陛下親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