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君臣相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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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國公,你的意思是說將戰爭置於可控範圍內,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效果?”姚崇問道。

    “正是!”

    “那我同意了。”

    “陛下,你看呢?”張寶兒向李隆基問道。

    “這樣挺好,朕也同意。”

    張寶兒笑道:“陛下,這就是我說的求大同存小異。老姚,接著說你的第三條吧!”

    姚崇道:“第三,以前女主臨朝,宦官上傳下達,勢力不小,這是個隱患,臣請求以後不讓宦官參與政事。”

    李隆基很爽快道:“宦官參政禍國殃民,朕早就想這麽做了!”

    姚崇又道:“第四,自則天太後當政以來,武氏一族就開始參與政事,後來韋皇後、安樂公主、太平公主相繼攬權,官員選用就更混亂了。臣請求自今以後,皇親國戚不要擔任重要官職,斜封官、員外官這些來路不明的雜牌官員一律罷免。如何?

    李隆基與張寶兒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姚崇莫名其妙地看著二人。

    李隆基將張寶兒創建風花社一事對姚崇說了一遍,爾後道:“對皇族之人,朕覺得寶兒的辦法挺好,至於些雜牌官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早該罷免他們了!”

    姚崇感慨道:“我隻是覺得皇親國戚擔任重要官職對朝廷不利,還沒有想到具體解決辦法,卻不知定國公已經走到前麵去了,定國公此法甚妙。”

    李隆基又道:“不過有一句話朕可得說在前麵,你可不能把寶兒也包括進那些皇親國戚之內,以後我還要借重於他呢。”

    姚崇笑道:“我正想向陛下提這一條呢,陛下就先說出來了。”

    張寶兒趕忙推辭道:“別因為我破壞了朝廷製度,我在一旁給你們搖旗呐喊便可,不在意什麽官不官的。”

    李隆基斬釘截鐵道:“此事就這麽定了,寶兒你莫再說了。先生,你接著說。”

    姚崇點頭道:第五,最近好多親信之臣,即便犯了法,也都因為得寵免罪了,臣請求以後大臣在法律麵前一律平等。”

    李隆基突然想起了昨日閱兵時王毛仲所做之事,他思慮了片刻道:“這種事情有,朕以前做的不好,今後朕會盡力做到的。”

    看著李隆基閃閃發亮的眼睛,姚崇又道:第六,以前宗室和外戚都競相給皇帝進貢各種珍寶,這種風氣蔓延開來,各級官員也都爭著給皇帝送禮。他們手中的珍寶從哪裏來?還不是搜刮老百姓的嗎?臣請求以後除了正常賦稅之外,再也不要收任何額外的獻貢。

    李隆基笑道:“沒有百姓富庶,何談天下太平,這條朕同意。”

    “第七,則天皇帝造了福先寺,中宗皇帝造了聖善寺,太上皇又造了金仙觀,都是勞民傷財的大工程。臣請求以後不要造這些沒用的宮殿和寺觀。”

    李隆基感同身受道:“每次朕看見你說的這些寺觀,也覺得觸目驚心,怎麽敢自己再去造呢?你放心!”

    “第八,以前幾朝對大臣都不尊重,臣請求以後陛下以禮對待大臣。”

    “本來就應該如此,有什麽不可以的!”

    “第九,以前有好幾個大臣都因為進諫獲罪,這樣的話誰還敢再進諫!臣請求以後所有的大臣都可以勸諫皇帝,批評時政。”

    “朕保證自己有這個容人之量,隻要說得對,朕一定照辦!就算說得不對,朕也決不追究!”

    “第十,陛下知道外戚專權差一點就搞垮了西漢和東漢政權嗎?李唐王朝的情況比兩漢時代還要糟糕,臣請求陛下把女主掌權的事情記在史書上,讓後代永遠記住,再也不要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李隆基一聽姚崇這話,眼淚都流下來了,他長歎道:這正是我覺得刻骨銘心的教訓啊,我怎麽會忘記呢?”

    姚崇見李隆基每一件事都認可了,這才道:“陛下能夠答應臣這十個要求,天下幸甚!臣一定竭盡全力輔佐陛下開創太平盛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姚崇終於接受了首輔宰相的任命。

    “寶兒,朕這裏已經決定了,讓姚崇做宰相。你可是答應過朕的,剩下的事情就看你的了。”李隆基輕舒了一口氣道。

    “陛下要讓定國公做什麽?”姚崇不解道。

    李隆基怏怏道:“本來按我的意思,直接越過現在的那些宰相,召你入朝。可寶兒卻覺得這樣會為你樹敵過多,不利於你以後施政,他自告奮勇要去說服那些頑固的家夥。”

    姚崇思慮片刻道:“定國公的想法是對的,朝廷大亂剛平,現在身居高位的那些人都是有功的,陛下若是越過他們召臣入朝,定會讓他們人心惶惶,若再起了什麽波折就得不償失了,朝廷再也經不住大的波折了。隻是……”

    姚崇疑慮道:“隻是定國公如何能說得動他們?”

    李隆基道:“這些年朕還沒見過寶兒辦不成的事,他說能辦成肯定就能辦成。”

    張寶兒笑道:“陛下當臣是神仙了?好了,這事就交給臣了。陛下,老姚,既然正事辦完了,該吃野味了。”

    “對對對,吃野味!”李隆基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道。

    張寶兒又對姚崇道:“好久沒有與老姚一起喝酒了,今日一醉方休,如何?”

    姚崇毫不猶豫道:“老夫奉陪。”

    李隆基在一旁道:“別忘了,還有朕呢”

    ……

    說實話,薑皎對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是很敬畏的,這種敬畏不是源於他的身份,也不是因為他的富有,究竟是什麽原因,薑皎自己也說不清楚。

    當初在潞州的時候,張寶兒讓薑皎的財富大大增加,在薑皎看來,他與張寶兒隻是合作關係,並沒有什麽敬畏。

    後來,張寶兒讓薑皎追隨李隆基,張寶兒隻能算是薑皎的領路人,也不應該有什麽敬畏。

    如今薑皎已經爵封楚國公,官拜殿中省長官殿中監,按理說薑皎已經和張寶兒平起平坐了,甚至可以說已經超越了張寶兒。張寶兒除了有定國公的爵位之外,身上並沒有任何官職,可偏偏薑皎這種莫名的敬畏之感卻與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