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

    沒有理會眾人各種意味不明的眼神，菲尼克斯視線一轉，在一個緋色長發的女孩身上微微停頓，最後定在一個**著身體，隻穿一條**的黑發少年身上。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參與進去，反倒是有些退縮的樣子。

    “哦，這是在你和初代離去沒多久加入的新人，他叫……”

    還以為菲尼克斯是好奇這個少年，馬卡洛夫清清嗓子介紹道。

    “我知道。”

    抬起手打斷馬卡洛夫的話，菲尼克斯走到似乎不願正視他而將視線扭向門外的少年麵前。

    “格雷，我們又見麵了。”

    “……”

    少年臉色一變，但還是默不作聲。

    “咦？你果然是認識格雷啊！”

    似是想起了什麽，馬卡洛夫一拍腦袋道：“我想起來了，當初格雷加入公會時，好像是詢問過你，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一時間倒也沒想起來。”

    “出去談談怎麽樣？”

    菲尼克斯未做停留便向門外走去，格雷臉色微微變幻了一下，但還是跟了上去。

    “初代，他們這是……”

    “是一些……沉重的話題呢。”

    因為從踏入這個公會開始菲尼克斯就注意到格雷的存在，所以在講述過去的那段旅程時菲尼克斯故意刪去了和烏魯等人相識的一幕，這一點非常聰慧的梅比斯自然看到通透，這畢竟很有可能涉及人家的傷心事，梅比斯也沒有詳細解釋和格雷認識的緣由。之所以斷定是悲傷的過去，是因為單單從格雷加入妖精的尾巴就已經表明了一切。

    小河邊。

    走到這裏後菲尼克斯便停了下來，找了個比較幹淨的地方隨便坐下，菲尼克斯拍了拍身邊的草地道：“過來坐吧！”

    “……”

    格雷眉頭一挑，但還是坐到了菲尼克斯身邊。

    菲尼克斯沒有說話，格雷也沒開口的打算，二人任由沉默繼續，似乎誰也沒有打破這份沉默的意思。

    良久，菲尼克斯輕輕歎了口氣站了起來。

    “回去吧！”

    “你……”

    格雷扭過頭一臉驚訝的望著菲尼克斯，原本……原本還以為……

    “該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不需要你重新提起那些傷心事。放下過去吧！未來的路，還要繼續走下去。”

    “放下……過去……”

    格雷攥緊了拳頭。

    “放下？我怎麽可能放下！是我害死了烏魯！！是我殺死了她！區區一句放下，怎麽可能讓這一切結束！！”

    啪嗒，啪嗒，啪嗒……

    淚水滾滾而落，格雷踏前一步，雙手死死的按在菲尼克斯雙肩。

    “為什麽……為什麽明明知道一切的你不去救她？為什麽看透結果的你什麽都不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到了現在，你卻不打我罵我！！就算狠狠揍我一頓也好，至少這樣我心中還會好受一點……嗚嗚……”

    菲尼克斯微微撇了一眼按在自己雙肩上的手，很用力，隱隱有些疼痛，但是菲尼克斯也沒怎麽在意。對上格雷痛苦的雙眼，菲尼克斯平靜道：“我不知道最後發生了什麽，我隻能偶爾看到一些未來的片段。就算那時我繼續說下去，可能話未說完，就會被你的老師烏魯強行打斷吧！她很愛你，所以她不願我的話對你造成什麽難以挽回的影響。我所能隻曉的，就是直到最後，她都是無悔的！”

    “混……蛋……”

    格雷鬆開雙手，任由雙腿無力的跪在地麵，淚水打濕了地麵，但是格雷恍然未覺。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那個時候我明明沒有放下仇恨，那個時候我明明早就應該和烏魯撇開關係，那個時候我明明早就應該選擇離去！！為什麽！！為什麽我要這麽窩囊！！你都已經警告我了，我卻還恬不知恥的待在那裏！我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混蛋！！！”

    “……”

    菲尼克斯沒有插話，任由格雷盡情的發泄。或許，能將心底最大的黑暗完全宣泄出來也是好事，就算不能徹底解決，也能輕鬆許多吧。

    半個小時後，似乎終於恢複過來，格雷擦幹眼淚站起來不好意思道：“抱歉，讓你看到難看的一麵了。還有，謝謝你願意聽我這沒完沒了的廢話。”

    “不難看哦。為了親人而痛哭流涕的身影，可以說是世間最為真摯和美麗的風景。你這裏……好些了嗎？”

    點指著格雷的胸膛，菲尼克斯平靜的問道。

    “啊，好多了。這幾年，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好的了。雖然心中還是難以原諒自己，但是我會努力改變的。”

    格雷輕笑出聲，看起來應該是恢複不少，菲尼克斯也因此露出一絲笑意。

    “好了，我們也浪費了不少時間，還是快點回去吧。”

    當菲尼克斯和格雷回到公會，一幕人間慘劇正在公會中上演。

    “嗚哇哇！！你這個鎧甲女，不要給我囂張，我一定要揍扁你！！”

    盯著一頭大包，臉上鼻青眼腫都快讓人認不出來的納茲憤怒的指著一個之前菲尼克斯就已注意到的緋色少女。

    “那就來試試吧！”

    緋色少女眼光一寒，雙手瞬間抽出兩把劍，對著納茲就是各種劈砍，原本叫囂的非常歡快的納茲立時臉色大變，繞著公會四處奔跑，緋色少女則揮舞著雙劍緊追不休。

    “艾……艾露莎！！”

    格雷的臉色瞬間一變，牙齒都有些打顫，望著納茲的眼中透露出一絲憐憫。

    “嗯，怎麽，這個緋色丫頭很厲害？”

    你也沒多大！

    格雷心中忍不住腹誹一句，望著正在追殺納茲的艾露莎小聲的說道：“對你的話自然不行了，但對我來說卻是一道永遠都邁不過去的巨山了。”

    “呼呼呼~看來你在她手中吃了不少虧呢。”

    菲尼克斯捂嘴奸笑道，一臉的揶揄。

    “……”

    沒好氣的白了菲尼克斯一眼，格雷神色有些無奈道：“你可不要盡說風涼話啊！艾露莎是最較真的女孩了，公會中一旦吵鬧喧嘩起來她一定會去管一管的。”

    “風紀委員？”

    “哪有那種東西啊！”

    “會長私生女？”

    “這更是無稽之談！！”

    “謔，這可就怪了，難不成她有天生勞碌命？”

    “……”

    格雷已經無話可說了。

    但是為了不讓菲尼克斯對艾露莎造成誤解，格雷簡短的解釋道：“艾露莎是個很苦的女孩，雖然她從未說過自己的過去，但是一年前加入公會時，她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偷偷的哭泣。現在性格逐漸開朗了許多，我們相互間也會配合她。嘛，雖然也有不是她對手的原因啦。”

    “這是指你自己吧！”

    “哈哈~”

    格雷頓時傻笑起來。

    “嗚哇！！救命啊！”

    被艾露莎追到一個角落中的納茲發現已經無路可逃後頓時抱頭慘呼。

    “哼！你就給我接受懲罰吧！”

    艾露莎一聲冷哼，手中利劍一橫，直接用劍背狠狠砸向納茲。

    哢嚓——！

    艾露莎突然覺得手中一輕，鐵屑飛揚，長劍的前半截竟然徹底粉碎。

    “怎……怎麽可能？！！”

    “嗚哇，差點沒命了！”

    看到艾露莎愣神，納茲趕緊跑了出去。

    “菲尼克斯，不要欺負人家女孩子！”

    正坐在吧台上小心翼翼陪梅比斯說話的馬卡洛夫自然時刻關注公會發生的一切，見到艾露莎的長劍被突然擊碎，馬卡洛夫條件反射的扭頭看向菲尼克斯，果然看到他正一臉奸笑的模樣。

    “菲尼克斯？”

    艾露莎猛地一下轉過身，雙眼銳利的瞪向菲尼克斯。

    唰！！

    一柄完好的長劍再度握在艾露莎手中，長劍直指菲尼克斯，艾露莎厲聲喝道“菲尼克斯，我要向你挑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