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主動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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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州城。

    寒風凜冽!

    在朔州東城牆上麵的垛口,伸出五六十條步槍,指著東麵三百米處集結的遊擊大隊的士兵。

    城牆上麵有兩個似乎是城防軍官的家夥,不斷的在城牆上來回走動,指手劃腳的對那些士兵大嚷大叫著什麽。

    而近三百水豐遊擊大隊的士兵,則是肅靜的站在朔州東城三百米處的山坡邊,等待著進攻命令。

    在他們的腳邊幹草叢裏,放著三十餘隻杉木梯子,這是用來攀登那四米來高的城牆用的。

    這三百士兵裏麵,大約兩百人是在一個半月前,被日軍突襲打散了以後,回家過年的朝鮮士兵。

    這次看到日軍撤退,抗倭軍下山出現,都義無反顧的重新入列。

    雖然遊擊大隊隻有一百來條步槍,五百三十二發子彈,可是這並不能阻止他們一戰下朔州的決心。

    而剩下的89人,則是這一個半月以來,一直在群山裏麵堅持跟日軍打遊擊的精銳士兵。

    此時這群在山上喝雪水,啃樹皮,捉老鼠,個個餓的皮包骨,似乎風一吹就倒的幹瘦士兵,一個個站得如同嶙峋鋒利的長毛,兩眼閃著雪亮刺眼的明光。

    徐如這次過來的目的很明確,要槍要糧,不給就打!

    遊擊大隊並不準備戰奪朔州城,此時他們和抗倭軍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他們隻知道日軍撤離了水豐,朔州,至於為什麽,卻是並不清楚。

    現在朔州城裏的四百朝鮮漢奸軍,除了當頭的二十幾人是從義州過來的漢奸,其餘的士兵和下級軍官,都是原來抗倭軍在水豐訓練的士兵。

    本來按著張風景的意思,就是直接揮師而上,一舉拿下。

    不過徐如選擇了先禮後兵,畢竟這裏麵的四百朝鮮士兵,在一個半月以前都是戰友,而且裏麵很多的人,都是帶著對殘暴日軍的憤恨,而加入閔家軍的。

    “隊長,這些狗東西能老實聽話;都這麽久了,我帶一隊人衝上去瞅瞅?”

    在水豐失陷以後,最早一批加入遊擊大隊的原閔家軍部哨長金仲植,黑瘦的臉上,滿臉都是戰鬥的渴望。

    “再等等。”

    此時的徐如,已經不再掩藏自己的女子聲音,身體的快速削瘦,讓她的D罩杯胸脯即使纏著裹布,穿著厚棉衣,也依稀可見其胸型輪廓。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東城牆上的那兩個張牙舞爪的漢奸軍官,等待著城內的最終決定。

    “砰!”

    這時候,城內突然傳來一道槍聲,接著又是一片亂槍的爆響。

    怎麽回事?

    隊伍一片擾動。

    “砰!”

    “砰!”

    在城內的槍聲寂靜之後,東城牆突然又傳來兩陣槍響,那城牆上站著的兩個漢奸軍官的身子,栽倒著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裏麵。

    難道是?

    包括徐如,張風景,沈躍東在內,都是一臉的困惑驚喜。

    城牆垛口上麵的步槍紛紛收起,五六十個士兵站了起來,然後把那兩個中槍斃命的漢奸軍官的屍體高高的抬了起來,丟下城牆。

    隨即,一麵猩紅的紅旗,在凜冽的寒風中,高高飄揚在朔州東城牆上麵。

    東門,緩緩的打開。

    “哦——”

    三百水豐遊擊隊員們,均是齊聲大呼起來。

    “下雪囉!”

    隨著一個隊員的大喊,眾人均是仰頭望天,隻見已經陰了兩天的天空,開始灑落大朵的雪花。

    西洋曆1月13號,徐如部兵不血刃的拿下朔州城,城內的義州漢奸軍官,在遊擊隊員進城以前,已經被下層軍官指揮著士兵們,擊斃或者生擒。

    於是,徐如,張風景等軍官,知道了日軍大股調防奉天城的事情。

    而此時的義州,九連城,隻有奧山義章的500餘日軍。

    當天下午,在飄揚的大雪之中,七百遊擊大隊的士兵,傾巢而出,到達水豐,隨即圍城。

    不久,朔州城的一幕再次上演,兩百餘閔家軍在城外士兵的鼓動下,幹脆利落的擊殺生擒了二十一名義州過來的漢奸軍官,全軍反正。

    一日之間,平安道北部風雲突變,三百餘名缺槍無糧的抗倭軍遊擊大隊,重新掌控了水豐,朔州兩城,達到了1000兵力,700餘條步槍,11萬發子彈。

    此時,即使不算上徐如還不知道的王冠集,錢鵬飛那日夜兼程的800軍隊。

    徐如部的兵力也已經是奧山義章部的兩倍,可以毫不畏懼的跟義州,九連城的日軍對峙。

    此時,風以定。

    鵝毛大雪,緩緩飄揚在山川大地間。

    站在水豐城的西城牆上,徐如穿著破舊的棉襖棉褲,雙手攏在袖子裏麵,癡癡的遠望著西方。

    你,

    還好麽,山海關這麽危險?

    我很好,不知道你有沒有惦記過我?

    也請你,

    不要惦記我。

    我很好。

    我真的好想你,好擔心你!

    張風景和幾名軍官走上城牆,來到徐如的身邊。

    “隊長,下一步咱們怎麽行動?是招兵買馬,還是——,”

    張風景遲疑了一下,顯然也不是很讚同:“和鹹鏡道的閔丙奭和閔泳駿聯係。”

    徐如許久無語,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棉帽上,長長的眼睫毛上麵。

    “既然是逃跑,就不用再管他們了。”

    徐如輕聲說道:“下麵咱們要做的就是攻打義州!”

    “攻打義州?”

    徐如的話讓張風景微微一愣,有些吃驚。

    而旁邊的軍官們也都是表情一愣,然後紛紛大喜。

    ——兄弟們這一個半月以來,跟山老鼠一般的東躲西藏,現在風水輪流轉,也該大夥兒發市了。

    “既然奉天從這裏調兵,就說明了山縣有朋在孤注一擲的兵臨山海關,希望咱們這些微末的進攻,能夠緩解一點他們的壓力。”

    徐如轉回身體,如水的目光靜靜的看著眾人。

    “對,咱們完全可以攻擊義州,根據朝鮮軍的漢奸軍官交代,義州隻駐紮了200日軍,對麵的九連城大約駐紮了300人;完全可以逐一擊破。”

    沈躍東一臉的興奮。

    “好,咱們就打一打奧山義章!”

    張風景一拳砸在城牆薄薄的積雪上麵,他的十幾年的老搭檔劉光彥戰死在水豐城,是他心裏麵一道難以抹平的傷口。

    西洋曆1月13號夜,農曆臘月十六。

    在北朝鮮天降暴雪的同時,山海關一帶的山嶺之上,依然是月色皎潔,群星滿天。

    在九江河北岸的一處山穀裏麵,燃燒著六堆篝火,三十多個東北綹子正在火堆旁烤肉喝酒。

    大當家‘鑽林風’左手拿著烤的流油的烤肉,右手拿著酒囊,一口肉一口酒吃的過癮。

    然而,在他的心裏麵,卻是怎麽都舒服不起來。

    老三,老四。老八,老九,老十一的失蹤,成為壓在‘鑽林風’心裏的秤砣,讓他無比煩躁。

    總覺得在黑暗的山林子裏麵,有一雙眼睛,在冷冷的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