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不要和神仙論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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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徐邦道表示沒聽明白:“他常年抽這玩意,經常抽高。”
“抽高了?”
賈起勝震驚的從稻草上蹦了起來。
“抽了煙泡子的人都是活神仙,你根本沒法子給他們論理,而且這還是一個抽昏了頭的‘神仙’,剛才沒下令當場把你我杖斃了,都是他能忍。”
今天這事兒,何長纓也知道自己太不理智了,不該跟劉坤一頂牛,可是來到大清都半年了,他還是沒有習慣下跪。
每次這麽跪下去的時候,他的玻璃心和驕傲,都要受到一次狠狠的蹂躪,邪火就一個勁兒的止不住的‘呼呼’往外冒。
就像一百二十年以後,自己拍秦偉的那一板磚,雖然他明知道秦偉家族以黑起家,父爺那兩輩心黑手辣血債累累,而且現在家族更是華圈有數的超級富豪。
這一板磚下去,就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的災禍。
可當時他那一板磚,卻依然毫無遲疑的狠拍下去。
無論是一百二十年後還是現在,何長纓都年輕,所以他依然保持著年輕人該有的鋒銳和桀驁。
何長纓透過小窗口投射進來的幽幽明月,朝著徐邦道,賈起勝二人拱手道:“今兒連累兩位哥哥了。”
“說什麽連累不連累,我還真不信劉坤一‘醒煙’了敢不放人;況且咱仨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離了你關外三城就更加玄乎了,與其到時候破城身敗名裂,倒還不如現在這般自在;哼,——”
徐邦道冷哼一聲:“隻要他劉坤一有種不放人,我倒落得個清閑,就怕他沒有這個膽子!”
“這事兒,可真不好說,他還真有這個膽子;”賈起勝陰沉著臉色說道:“你我三人一心坦蕩為了朝廷,可是到了有些人的筆下,就成了相互勾連結黨,而這可是皇上最忌諱的東西。”
看到何長纓和徐邦道望過來的明亮眼神,分明是在說‘知道你還摻和進來?’
賈起勝無奈的苦笑道:“我這也是沒辦法,萬一真給你兩押到京師,這關外的兩城的軍隊我可使喚不動,與其等破城步葉誌超的後塵,不如——”
“砰!”
突然間,外麵傳來一道槍響,下了三人一大跳。
“砰砰砰——”
外麵的槍聲進而猛烈起來,如暴雨擊打池塘荷葉,到處都是一片槍響,在牢房裏麵滾滾回蕩。
“怎麽回事?”
何長纓,徐邦道,賈起勝都麵麵相覷,心裏麵不覺得就冒出了一個駭人念頭,不禁都開始變色。
“抗倭軍反了!抗倭軍反了!快落院門!”
“我去插門!”
隨著外麵獄吏的驚呼,何長纓三人就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了。
徐邦道和賈起勝震驚的望著何長纓,心裏叫苦不迭,心想著這事兒今天怎麽走到這個地步,可如何收場。
“怎麽收場那是劉坤一該考慮的事情,隻是可惜了這些英勇的士兵,本來都該到戰場殺敵,今天卻死在這些卑鄙的內耗之中。”
何長纓感覺心裏堵的難受。
這二十一名警衛士兵,都是熊凱玉特意從五期新兵,還有受傷治療歸隊的士兵裏麵挑選出來的精銳,今天卻要因為劉坤一的私心命喪於此,讓他如何不怒?
之前進宅子裏的時候,何長纓也被清一色人高馬大的江南兵給震住了。
在他想來,這些警衛隊的士兵強衝有兩百高大江南兵防守的劉坤一府邸,顯然是凶多吉少。
卻根本沒有料到這些劉坤一的花架子儀仗隊,平日連雞鴨都沒殺過,更別提開槍殺人。
再加上柳平雲第一槍,就爆了親兵隊長劉誌權的腦袋,那血淋淋的恐怖場景,當時就嚇尿了大半的江南兵。
這些江南兵哪裏能想到,抗倭軍這群兵痞子居然如此的暴戾,說反就反,端槍就殺人!
在劉誌權被擊斃以後,又是群豬無首,一時半會都駭破了膽子,哪裏能組織出一點像樣的反擊?
“衝呀,舉起手來,繳槍不殺!”
“逆賊劉坤一已經被我們捉拿,所有將領都被控製,一個個給我放聰明一點!”
還沒等牢房裏的三人癔症過來,就聽到外麵院子裏傳來‘哐當’一聲踹門的響聲,厚重的包銅小門被抗倭軍士兵一腳踹開,衝進了這座牢獄大院。
“麻痹!是哪個去插的院門?你麻痹——”
“砰!”
柳平雲之所以不願意在牢獄院子裏開殺戒,第一是何長纓在牢裏關著,怕引得這些獄吏狗急跳牆。
其次也有怕在月色裏,把情報一處的那個‘釘子’給誤傷了。
這時聽到這個獄吏頭子在園子裏大罵大叫,就殺雞駭猴的一槍下去,把這個牢頭活活打死。
“我投降,我投降!”
“兵大爺饒命啊!”
柳平雲這一槍下去,果然效果好得不得了。
院子裏剩下八九個獄吏都是駭的雙腿抖顫,忙不迭的丟了手裏的毛瑟快槍,跪在地上雙手壓在後腦勺上麵,撅著屁股腦袋磕在院子裏的青磚上麵,服帖無比。
“總指揮!我們總指揮在哪裏?”
院子裏傳來柳平雲的大吼。
“怎麽樣,兩位老哥哥要是跟著一起出去,以後咱仨兄弟真是一根繩子的蚱蜢了。”
在牢房裏,何長纓的眼睛在透過小窗的月色的照耀下,瑩白四射,看得徐邦道,賈起勝二人都覺得刺得眼睛直疼。
這小子的屬下真是無法無天啊?
今兒這事可怎麽收場!
聽到何長纓的問話,還有大步跑過來的軍靴聲,徐邦道,賈起勝兩人還真是滿腹的驚慮,腦袋裏在急速的思考著得失利弊。
進行著艱難的選擇。
這要是走出去,自己真是成了劫獄的同謀了,那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牢門大開的獄裏,慢慢跟劉坤一打這個官司,等著皇上給自個平反。
這麽做,就是要有些對不住何長纓這小子,顯得不仗義了!
“這次我不給兩位哥哥選擇的機會了,你們想一想今兒這事兒鬧得有多大?之後我就會回北翼城一邊跟日軍打仗,一邊和劉坤一打這樁官司。”
何長纓剛才的話一出口,其實心裏就後悔了。
別說賈起勝,就是徐邦道,他和自己還有抗倭軍的關係,都還遠遠沒到能選擇的時候。
何長纓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立刻笑著補充道:“今夜這個府邸想來死了不少的人,之後估計也沒人有心來這裏看望兩位哥哥,夜靜漫長,這裏麵又都是劉坤一的心腹,假如兩位哥哥出了岔子,小弟才真是百口莫辯。”
徐邦道和賈起勝瞬間聽明白了何長纓的意思,頓時後背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