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仙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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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島城,西島。
這是寧景來的第三天,好一番的打探,卻依舊沒有太大的收獲。那位西島的島主刑雍,極為謹慎,尋常的時候不會輕易露麵。
當然……即便刑雍站在了麵前,要成功完成刺殺,同樣是一件難如登天之事。
“寧大兄,那人回來了。”站在旁邊的班象,一邊吃著東西東張西望,一邊甕聲甕氣地開口。
他嘴裏的人,是先前的船客李秀。
“上修……還有這位很能吃的上修。”李秀焦急走近,不忘對著寧景兩人行禮。
寧景表情不動。旁邊的班象約莫還有些不習慣,對著李秀又是還禮,又是分了肉包子出去。
“島上情況不大妙了。”李秀聲音凝沉。
“怎說。”
“那位千島宗的宗主,這幾日下了令,好像在查什麽人,鬧得挺凶。聽人講,好像是在抓兩個入千島城的修士。”
隻聽著,寧景頓感不妙。在原先的時候,他便想早早離開了。利益苟同,說不得藏日神宗那邊,或和千島宗有著某種關係。
“李秀,讓你查的事情呢?”
避免惹人耳目,寧景才重新雇用了李秀,作為探查的幫手。
“我聽到的消息說,西島的島主這兩日已經不在島上,不知何時才回。”
寧景皺了皺眉,“他是離島出海是乘船麽?”
“自然是了……”
寧景心底稍稍鬆了口氣。還好,並不像藏日宗那幫海佬一樣,來來去的,都用海獸當出行工具。
沉思了番,從眼下的光景看,逗留的時間越長,隻怕越會陷入泥潭。若不是接了黑船的生意……
“李秀,這位西島島主,最忌諱什麽事情?”
“忌諱的事情……”李秀想了好一會,“若我沒有記錯,應當是仙露草。”
仙露草,是千島宗山門北麵,獨有的一種仙草。其的作用,便是吐露聚成了一方靈潭,如此,才能讓千島宗裏靈氣旺盛,修煉事半功倍。
“上月的時候,有兩個散修偷偷種了仙靈草,被刑島主發現後,直接震怒不已,帶人燒了兩個散修的洞府,屍體吊在巨礁上,曬幹成了人皮子。”
寧景明白,無非是為了維護千島宗的正統,殺一儆百。這東西要是不管不顧,估摸著在幾十年後,千島城會憑空多出一大批的宗外強者。
“對了上修,這刑島主……還是千島宗宗主的胞弟。”
“該死。”寧景咬牙。怪不得這般大的報酬,原來還有這麽一出。
“上修?”
“無事。”寧景揉著額頭,想了想從懷裏取出了剩餘的金銀,都遞到了李秀手裏。
“李哥兒,能否有辦法弄到仙露草?”
“上修說笑……這是神物,我此生都未曾見過。不過,倒是有長得像的草物,以往的時候,還有些洞府小散修用來騙人。”
寧景聞聲大喜,隻叮囑了一番,讓李秀準備著手去辦。
“李哥兒,辦妥了事情你便離開,免得引火燒身。”
李秀懵懂點頭。
收回目光,寧景重新陷入沉思,考慮著計劃的可行性。若是棋差一著,他和班象兩個,極可能都交代在這裏。
……
千島之外,海浪澎湃不休。
夜色中,一艘全身烏黑的篷船上,有個搖船的年輕人,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船身,繼而才停了槳,往船艙裏走去。
“主人,我都打聽到了,那人還沒動手呢。你說,他們會不會也像以前那些人一樣,一下子就被人殺死了。”
被稱為“主人”的,是一位垂頭不語的老嫗,就著船燈對著銅鏡,看著自個滿是褶皮的老臉。
若說年紀,她不過二十餘歲,要不是為了療傷耗光了壽元,她該是蝕骨海附近一帶最為驚才卓絕的修士。
“他不會輕易死的。若我沒有猜錯,殺死海獸的,便是他二人。莫忘了,我也曾是藏日神的海巫。這二人身上,還留有海獸的怪味。”
“怪不得主人要選他。”
“黃姬那個賤人也要來千島城了。她當初為了搶走海巫之位,用手段將我重傷,不得已,我隻得用秘法耗盡了壽元,才苟延殘喘活著。”
“主人,那寧景會成功麽?”
老嫗歎氣不答,抬起一雙渾濁的眼睛,靜靜地看去遠方的海麵。天空烏雲四湧,似有一場急雨要來。
……
西島下了一場雨。
帶著一頂竹笠,寧景冷冷站在雨中,看著麵前一座隱匿的小洞府。原先是個煉氣小野修留下的,可惜後來為了爭黑船的位置,被強人所殺。
按著他的囑咐,李秀已經找來了類似仙露草的草物,種在了洞府裏。
“這是個甚?還怪香的。”
班象打翻一個舊爐,掏出兩枚古怪的丹藥,居然一口給悶了。
“寧大兄,我一下子好飽了。”
“那是辟穀丹。”寧景賞了一個爆栗。
按著時間,李秀在島上應該散出了消息。如此,西島的宗門弟子便會很快趕來。畢竟偷偷種植仙露草這事情,相當於是千島宗的逆鱗。
如寧景所想,隻過了大半個時辰,四五條在雨幕中躍來的人影,紛紛落到了洞府之外。
有個年長些的,約莫還是個小師兄,走前幾步,剛打算先禮後兵——
鏘。
未有絲毫的耽擱,在迅速易容之後,寧景一道劍氣蕩了出去。
“圍殺!”小師兄大怒,捂著受傷的肩膀在雨中高喊。
“班象,怕不怕。”洞府裏,寧景側頭。
“不怕,我吃飽了。”班象扛起巨錘,吃了易容丹的一張臉,堆起了滿臉橫肉。
寧景笑起來,長劍削破雨水,往洞府外電鑽出去。在後的班象,怒吼跟著狂奔,巨錘拖過地麵,留下一道凹出的印子。
“仙露草乃是神物,千島宗種得,我馬家兄弟二人自然也種得!”雨水中,寧景大喝開口。不忘將幾株“仙露草”露在懷中。
如李秀所言,模樣極其相似,幾個千島宗的弟子,顯得更加震怒。
“擋我者死!”班象大步跑出,震得地上積水不斷蕩起來。他鼓著眼睛停了步,朝著最近的一個千島宗弟子,一錘掄了出去。
“匹夫。”
那弟子嘴角冷笑,禦動劍氣剛要硬擋——
卻頃刻間被一股巨大的氣力,怪叫著被一下子掄飛了出去,久久不見摔地的回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