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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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長安說的,把他和長平的住所搬到前院一事,瑾娘是認同的。

    這個問題,瑾娘早先也曾和徐二郎說過,隻是被徐二郎打岔過去,之後就沒想起來。現在,長安重新提起,不管徐二郎意思如何,瑾娘心裏卻先點了頭。

    先不說長安是嫡長孫,對他的教養本就該嚴苛些,隻說他年滿五歲,搬到前院住也有利於他自立。

    況且時人都認為男孫都應該由父兄照料,長期生活在後宅,長於婦人之手,怕是孩子都給禍害殘了。

    對此有個很分明的例子,就是賈寶玉啊。想想若非賈母和王夫人過分的疼寵愛護,不舍得他吃一點苦頭,不舍得給他一點教訓,不然怎麽會嬌慣出那樣一個祖宗來。

    瑾娘心裏點了頭,可她知道,隻是她答應是無用的,這事兒主要還得看徐二郎的意思。

    好在徐二郎根本不會在這事兒上拖後腿,他當即就點了頭,“你和長平搬去前院可以,隻是今天晚了,且等明早再搬。至於長樂……”

    徐二郎看向瑾娘,瑾娘心裏叫苦,可想了想後,還是一咬牙說,“長樂以後就放在咱們院子養吧。現在府裏的事情我都上手了,處理起來用不了多少時間。且你整日讀書應酬,白日也不常在後院,我平日裏無聊的很,長樂過來了,還能和我說說話解解悶。”

    徐二郎知曉她說這話,隻是不讓長安兄妹幾個尷尬難看。可事實上,把長樂放在翠柏苑裏,對她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負擔。她管家本就勞累,偏現在還懷著孩子,精力不濟,再教養一個兩歲的娃娃,更得心力交瘁,可這是如今最好的辦法。

    徐二郎就拍著她的胳膊說了一句,“辛苦你了,你安心養胎,長樂身邊再多放兩個人,以後我也早些回來,和你一起看護她。”

    瑾娘就對著他甜甜的笑。

    他們商商量量的把事情定了,下邊長安就又帶著淚給瑾娘磕了頭,“多謝嬸嬸,給嬸嬸添麻煩了。”不僅如此,他還把長平和長樂也拉過來,一起跪在地上,教導長樂說,“以後你住在翠柏苑陪嬸嬸,嬸嬸待你可好,又給你做好吃的,又給你做新衣服,你不可以再哭了,不然嬸嬸會難過的。”

    長樂還是嗚嗚哭泣,但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無助的爬起來抱住瑾娘的小腿,“嬸嬸,嬸嬸,唔,我要和嬸嬸一起睡。”

    “好,好,和嬸嬸一起睡。”

    這廂徐翩翩不知何時進了門,此時就紅著眼道,“嫂嫂照顧長樂,以後家裏事兒我給嫂嫂分擔。嫂嫂不要小瞧我,我都七歲了,可以做很多事兒了。嫂嫂你以後教我,我給你分憂。”長安幾個不知道,她可知道嫂嫂如今懷著小侄兒或小侄女呢,可不敢讓嫂嫂受累。可她又帶不了長樂,想替嫂嫂分憂都不能。想來想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學好管家的本事,到時候給嫂嫂打個幫手。

    瑾娘聞言就高興的笑了,“好,好,多謝翩翩了。”

    說是讓長樂搬過來,秦嬤嬤當即就帶著人過去長樂住的院子。

    長樂身邊兩個嬤嬤,一個留下來看顧長樂,另一人陪著秦嬤嬤過去,很快收拾了長樂的東西,搬了過來。

    這邊青禾幾人也快速收拾好了臨近的一間廂房,火速打理妥當,就把長樂安置了進去。

    長樂倏然換了個新住所,又惦記著親娘吳氏,這幾日都不開懷。瑾娘見狀,就口述了洋娃娃和一些布老虎、小兔子等的做法,讓丫鬟們給長樂做了不少玩偶。

    長樂果然開懷了些。

    之後又讓丫鬟在院裏弄了個小秋千,秋千兩邊的繩子上纏上些手工做的花卉,白的粉的紫的,把秋千打扮的漂亮極了。

    長樂對秋千非常有興趣,一天中倒有大半天是在上邊坐著的。

    這之後瑾娘又讓人特意尋了一隻會說話的鸚鵡回來,教導鸚鵡學會了“早上好”“晚上好”“我好餓”“該吃飯了”以及“長樂真漂亮”這幾句話。

    長樂初見會說話的小鳥兒,震驚的眼珠子都不會動了。這之後鸚鵡果斷取代了秋千,成了長樂新的心頭好。

    她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兒,就是去和鸚鵡說“早上好”,晚上睡覺也把鸚鵡放在屋裏。若非嬤嬤一直緊緊看著,長樂都要把鸚鵡放進被窩裏一起睡了。不僅如此,她還把自己吃的東西喂鸚鵡,每天都要板著小臉,一本正經的教導鸚鵡背書。

    這樣一來,長樂的注意力全部從吳氏身上移開,這之後再沒有提起過要阿娘的話。

    瑾娘見狀才真的鬆了心思。

    心裏吊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瑾娘感覺渾身都輕鬆許多,連吃飯都覺得更香了,睡覺也更甜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猛然發覺,這些日子把精力全都耗費在長樂身上,她好像對徐二郎太忽略了。

    話說回來,徐二郎這幾天在忙什麽呢?他昨晚就沒有回房,是做什麽去了?

    瑾娘正這麽想著,就見青禾拿了一張請帖過來,“夫人,縣衙裏又給少爺來了請帖,說是宴請少爺明日參加詩會的。少爺如今不在家,你看可需要派人去給少爺說一聲?”

    “且等我看了請帖再說。”

    瑾娘接過那張大紅鎏金的請帖,隨即就忍不住蹙起眉頭,“潤之賢弟……這是誰?”

    秦嬤嬤正端了血燕窩進來,聞言震驚的腳一滑,差點把手中的燕窩給甩出去。

    被青穗和青苗及時扶住後,秦嬤嬤才揉了兩下腰走到瑾娘跟前,驚訝的道,“潤之是少爺的表字,還是前天縣令大人款待諸位學子時,親口給少爺取的,夫人竟然不知麽?”

    瑾娘懵逼臉,她確實不知道啊。

    她倒是知道徐二郎這段時日參加了不少宴席,有與他同科上榜的秀才宴請的,亦有好友賀喜,更有縣令籌辦賞荷宴,還有石府兒郎為幾個小姑娘請罪擺下的宴席,零零種種的,反正每天都有帖子過來,請他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