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國的修行，在極度恐懼與驚慌中進行——因為修行的本身，已無異於殺戮。

    到了傍晚，處在水之國邊緣的海怪已經被屠宰近半，屍山血海，大地仿佛染上了一層惡臭的顏料，如森羅地獄。

    身上沾滿了鮮血的眾人氣喘籲籲的立在原地，手不自覺的顫抖，大口喘息。

    張年給予他們的修行，就是殺戮。

    盡管殺掉的隻是無意識的海怪，但大肆的殺戮，還是給他們蒙上了一層陰影。

    “休息。”張年說道。

    十二道身影瞬間躍上張年所在附近的樹枝，不管是佐助，寧次還是其他人，瞳孔都有些不自然的收縮，精神處在短暫的恍惚狀態。

    沒人說話，張年抿嘴一笑，樂嗬嗬的道：“很有意思吧？”

    “才沒有！！”井野歇斯底裏的大喊道。

    無視了渾身顫抖的井野，張年舒展身體，說出了更為恐怖的話：“大概你們還沒辦法理解吧，不過從明天開始，我希望你們能夠把這些東西……想做人類。”

    所有目光一瞬間匯聚到張年的身上，帶著震驚與不可思議。

    “鳴人……”

    “好了，我知道你們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所以我不是給了你們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來適應嗎？”張年笑了笑：“休息一下，把兵糧丸吃掉，稍後張年老師來給你們做心理輔導，跟你們談談人生，講講理想……”

    無語凝噎——甚至於沒人去問張年老師是什麽意思。

    原本被嬌生慣養在木葉的眾人皆是狼狽的盤坐在一根根樹枝上，低著頭默默地吞咽著兵糧丸，偶爾抬頭對視一眼，眼中流露出來的隻有詭異與疲憊。

    ……

    天色昏暗下來，唯有忽明忽暗的火焰有限的照亮四周，映照出十三張不同的臉龐。

    “好——來吧，每個人說出一件自己最喜歡的東西或者事情，從左往右，從我開始。”張年興致盎然。

    在鮮血遍地的這裏，誰也看不出他到底是裝的還是本身就不在意這惡臭和屍體。

    白天經曆那樣的殺戮後，忽然聽到張年用認真的語氣說出這樣話，眾人隻感到詭異。

    “開始吧。”張年說道：“我喜歡的是喝酒。”

    坐在張年右邊的寧次忍不住看了一眼張年，微微偏頭，有些勉強的道：“修煉。”

    接下來，雖然感到古怪，但這個很弱智的小遊戲還是進行了下去。

    “和赤丸散步。”

    “蟲子。”

    “吃烤肉。”

    “迎著朝陽奔跑，然後做一千個俯臥撐……”

    “……”

    “嗯——很不錯。”張年滿意的點點頭：“接下來，我們做一個有趣的小遊戲。”

    “什麽？”井野問道。

    “拜托，真的很累，我現在隻想要睡覺。”牙搖搖欲墜的道。

    時間到了深夜，困意席卷，但心理輔導還沒有結束。

    張年繼續道：“不能睡覺，做遊戲的時候，誰要是打盹，不僅會被叫起來，還會有別的懲罰。”

    “……”

    “這個遊戲很簡單，就是對身邊的人說我愛你。”張年道。

    “啊！？”

    原本精神萎靡的眾人脊背瞬間直了直，用看怪獸的一樣的目光看著蕭平。

    “我愛你？”寧次眼角抽搐著。

    蕭平聞言，打了個響指：“冰狗，就是這樣，好，下一個。”

    我愛你這三個字，看起來隻是說出來就可以了，但心中需要克服的東西很多，在接下來長達三十分鍾的時間裏，除了張年外，所有人皆是滿臉詭異的，艱難的對身邊的人說出了這三個字。

    張年口中所謂的心理輔導，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進行到了深夜的兩三點。

    看似亂七八糟的問題和遊戲，卻產生了不可思議的效果。

    眾人因長時間殺戮積累下來的陰霾，在這些弱智的行為中漸漸淡化。

    到了清晨，殺戮再次開始，到了這一刻，眾人便又開始緬懷昨晚那些看起來弱智的小遊戲了。

    ……

    五天的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下顯得極為漫長，但依舊是一點點度過了。

    五天裏，早上醒來是沒有盡頭的殺戮，到了晚上，做那種讓人感到好笑的小遊戲。

    不過說起來，如果沒有晚上的這些弱智小遊戲的話，佐助等人可能早就崩潰了。

    在這樣的殺戮中，張年偶爾會將火花揪出來，教導一些土遁或是做結印與控製查克拉的訓練。

    畢竟是自己的弟子，難免要給予一些特殊待遇的。

    在殺戮中，佐助等人不時也會感到大地傳來沉悶響聲，不遠處，一道道顯得龐大的羅生門轟然落下——張年同樣在修行。

    水之國邊緣的這片土地，在這樣的折騰下，僅僅五天便麵目全非，瀕臨崩潰。

    不過好在，這樣的修行也即將結束。

    第五天結束，第六天的清晨，張年讓所有人停止殺戮，清洗身上的血汙集合。

    這十二個人再度站在一起，不過五天的時間，卻有一種難以言喻，卻天翻地覆的變化——那是殺伐與暴戾的氣息。

    “昨天的時候，我偵查到有近三十人的霧隱隊伍即將來到這裏，目的大概是觀察海怪的情況。”張年輕描淡寫的說道：“我粗略計算了一下，今天這個時間，他們差不多就會抵達這裏，是由上忍帶領中下忍的混合隊伍……”

    “……你們的任務，是殺掉他們，上忍由我來解決。”張年說道。

    簡單的話語，卻彌漫著血腥的氣息。

    “這是一次檢測，如果你們能夠殺掉這一個隊伍，我們會立刻進行下一項修行，如果失敗，那麽殺戮的修行還會繼續，明白了嗎？”

    “明白——”

    齊聲的回答，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張年看著所有人的臉龐，他們都是麵無表情的，那種漠然的神情，會讓曾經熟悉他們的人難以置信。

    不過他們還是擁有原本的意識的，除了變得殺伐果決之外，性格並沒有過多的變化。

    張年可不希望這些家夥變得跟根的人一樣，抹殺了原本的意誌。

    因為強者，都是擁有自我意識的人。

    ……

    簌簌簌！

    二十八個人的隊伍飛速前進，在樹林中穿梭，經久不息的霧隱雨打在他們的身上，詭異的消失不見。

    樹林到了盡頭，前方變成了狼藉的殘垣斷壁，受了傷的大地上滿是被重重壓下去的土坑以及翻起來巨石。

    這裏的改變說是滄海桑田也不為過了。

    領頭的霧隱上忍率先出現在一塊殘垣上，其餘的霧隱忍者隨著雨點的滴落緩緩浮現在其身後。

    “這裏……怎麽變變成這樣？”一位霧隱忍者瞠目結舌。

    “要不然是經過了專門的破壞，要不然，就是有人在這裏經曆了殘酷的戰鬥。”

    “可這裏是水之國的邊界，我們根本不能分身照顧到這裏，正因為這樣，水影大人才會讓我們過來偵查，查看局勢……”

    霧隱忍者的互相交換著意見，而那名上忍的目光卻放在被重壓得凹陷的大地上：“這似乎是某種強悍的禁術造成的破壞，而且同樣的破壞不止一個地方……”

    “大人，是有人曾經在這裏戰鬥過嗎？”

    “不——似乎，是有人在這裏修煉禁術，你們盡量小心……”

    轟隆！

    閃電在一瞬間將這裏照的亮如白晝，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龐大到詭異的大門出現在半空中，轟然砸了下來。

    ——將那名上忍的肉體由上至下生生壓爆！！

    “忍法，羅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