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笑起來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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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泓燁見納蘭錦繡睜著一雙烏幽幽的眼睛看他,眼神裏滿是討好,就知道她剛剛又是在耍滑頭。
他動手要把她的手臂拉下來,納蘭錦繡頓時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小聲說“你都知道我身子不好,現在還懷著身孕,你若是選擇這個時候同我置氣,把我氣著了,那我可能真會肚子疼的。”
紀泓燁瞪了她一眼“你這是在威脅我?”
納蘭錦繡依然牢牢摟著他的脖子,小聲說“我沒有。”然後看他眼睛似乎沒有軟化下來,就又說“三哥,我知道我的做法不妥當,但我也有難言之隱,你能不能不要生氣了。”
她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紀泓燁哪還能繼續同她生氣。他無奈地看著她,聲線軟了下來“你總得先放手,這樣太不像話了。”
納蘭錦繡卻耍起了無賴,長短都不放手“我抱的人是我的夫婿,有什麽像樣不像樣的。”
紀泓燁繃了許久的臉,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他這一笑就像霽雪初晴,讓納蘭錦繡的心,瞬間就變得明亮亮的,她有些呆呆的說了句“三哥,你笑起來真好看。”
紀泓燁的眼神裏多了抹玩味的笑意,隻道“原來你就是看上了我這副皮囊。”
納蘭錦繡不語,隻甜甜的笑了笑。她下巴處有兩顆小小的梨渦,笑起來的時候十分惹人喜愛。紀泓燁隻看了一眼,就仿佛受了蠱惑,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納蘭錦繡知道他這就是不生氣了,她放了手,小小的打了個哈欠,聲音也帶了一絲困倦的啞意“三哥,睡吧,我困了。”
紀泓燁脫了外衫上床,依然是睡在外側。納蘭錦繡靠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地說“三哥,穆離幾次三番救過我性命,我欠他的。”
紀泓燁攬著她的肩膀,輕輕拍撫著她,低聲說“他肯救你性命,也一定是欠你的情。”
“如果非要算得那麽清楚的話,我救過他一次,他救過我很多次,怎麽也是我欠他比較多。更何況,他幫助過我那麽多,我不可能見死不救。”
紀泓燁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同她爭辯,那樣就會無形中給她帶來很多壓力。他沉默了一下,低聲說“別胡思亂想了,睡吧。”
納蘭錦繡又想到了葉丙,也不知他傷的怎麽樣。當時情況緊急,蝶影殺傷力又大,她即便是想控製,也是控製不住的。
三哥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那她也不能繼續說下去了,不然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很容易又會跌入冰點。她有孕後精神更加不濟,就這麽迷迷糊糊的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睡著了。
睡著後就做了夢,夢裏是穆離獨自走在懸崖邊上,很危險的樣子。納蘭錦繡想讓他別繼續往前走,可任憑她怎麽努力,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等她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發現是做了個夢。她用手捂在胸口,感受著那裏劇烈的跳動,然後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夫人您終於醒了,要不要傳膳?”有侍女守在床邊,見納蘭錦繡醒了問道。
納蘭錦繡剛醒來還沒什麽食欲,她一邊由著侍女們伺候著穿衣,一邊問道“三爺呢,吃了沒有?”
“三爺今日起得很早,已經用過了早膳。”
納蘭錦繡有些無奈,她還真是睡得太死了,就連三哥什麽時候起來的都不知道。她隨口嘟囔了一句什麽,被侍女聽見,趕緊道“三爺特地叮囑奴婢們,不許吵到您睡覺。早膳一直溫著。”
納蘭錦繡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就把她們嚇成這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心裏愈發覺得,如今身邊伺候的這些人,實在是膽子太小了,讓她覺得不舒坦。
她也沒再提什麽要求,隻由著這幾個侍女安排,用了早膳,又在園子裏溜達了一圈,卻依然不見紀泓燁回來,“三爺沒交代去哪兒麽?”
“三爺隻說出去辦事,讓夫人不要惦記他。”
現在處於非常時期,三哥知道她會擔心,不可能不把去向交代清楚。他不交代,那就一定是不想讓她知道的。她不由得又想到了穆離。
納蘭錦繡想到三哥出去,肯定會把紀小白帶在身邊。葉丙昨日受了傷,應該會在府裏。她起身往外走,準備去看一看他。
葉丙傷的不算重,此時正靠坐在大炕上,百無聊賴。他平時是個好動的,如今受了傷,就這麽悶在屋子裏屬實有些難受。
他見了納蘭錦繡帶著侍女進來,趕緊起身行禮。到底是身上有傷,不如平時利落,就比納蘭錦繡慢了一步。
納蘭錦繡伸手扶住他,淡聲道“你受了傷,不必行禮。”
葉丙看著握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隻手,纖細雪白,卻沒有一般貴族女子的柔嫩,反而看起來骨骼分明。
這雙手本來是養尊處優的,是因為習武和練習射箭,所以才會粗糙了。不過,這也不能否認,這是一雙特別好看的手,甚至比那些吹彈可破的肌膚更加誘人。
葉丙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逾矩了。他依然是恭敬地行了禮,然後起身,半天都沒敢抬頭。感覺空氣沉默得幾近尷尬,他複抬頭,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
葉丙發現對著這麽一雙眼睛,他心中一點怨恨的情緒也升不起來。昨夜,對自己來的無妄之災,他也不是不惱怒的,現在卻是一點情緒都沒有了。
“昨日情況緊急,我一時失手,傷了你實在是不好意思。”納蘭錦繡對他的愧疚絕對是真的,他曾經救過她的命,就在金陵的那場大火中。
葉丙見她這樣,自己更加難安,他是個嘴拙的,不會說什麽,尤其是對著主子,就隻好又行了個禮。
納蘭錦繡本來心有愧疚,想同葉丙道個歉。在她眼裏,可沒有主子就可以為所欲的概念。但見自己在這,他反而不自在,也就不多留了。
“三爺去了哪,你可知道?”
葉丙搖頭,心裏想著,即便是知道,也決計不能告訴你。三爺都不說的話,他自然不能多說。
納蘭錦繡也不強求,叮囑了幾句注意傷口,又把自己製的傷藥給他,然後就離開了。她回去後,心裏也總不踏實,做什麽都不能安寧。
她的不安是有原因的,因為穆離身在危險中。紀泓燁是一定要米信死的,並且很急迫。他要盡快把南楚的事都做完,然後帶阿錦回去,免得夜長夢多。
納蘭錦繡最終還是從卞煙青那裏,問到了紀泓燁的去向。卞煙青做事情謹慎,公主府出出進進的人,即便是最不起眼的送菜的,她都要知道人家當天的路線。
紀泓燁身份在那擺著,去向不該她這個做下人的過問,但她還是要知道的。派出去的人沒被擋回來,也不知是紀泓燁故意放水,還是真沒發現。
“少主,您真的要去?如果被發現了……”卞煙青在路上的時候還有些猶豫,自己剛剛是不是做錯了,她是不是應該裝作不知道。
納蘭錦繡可不給她後悔的機會,讓車夫一路快馬加鞭,到達了卞煙青口中的目的地。卞煙青怕她有什麽危險,還是準備跟著。
納蘭錦繡的顧慮就要多一些,她信任卞煙青,但三哥就不一定了。三哥做事向來謹慎,身邊所帶的人也一定是自己的親信。
“阿青,你就等在這裏,不要繼續跟著我了。”納蘭錦繡不想節外生枝。
卞煙青眉頭緊鎖“可是,少主……”
“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納蘭錦繡拍了拍她的肩膀。
卞煙青猶豫著看她,最後隻能不停的安慰自己少主的身手已經今非昔比,而且她身上還有件曠世寶貝,那就是軟蝟甲,一般人根本就傷不了她。
“您身上帶著信號呢吧,如果有應付不了的情況記得叫屬下,屬下就在這裏守著。”
納蘭錦繡點頭。她來的路上已經看了情況,這周圍人跡罕至,巷子比較多,唯一有規模的就是這間驛館了。
她推門進去,店裏客人不多,掌櫃正在打算盤,而夥計則一隻手拄在下巴上,昏昏欲睡。
見有人進來,掌櫃用手指戳了夥計一下,夥計頓時清醒,堆著一張笑臉問“客官是要打尖還是要住店呢?”
“一間上房。”
“好嘞,客官您這邊請。”
納蘭錦繡跟著店裏的夥計往樓上走,狀似無意的問“你的店麵如此偏僻,可能接到什麽貴客?”
夥計依然是笑眯眯的“但凡是進了小店的客人,不管身份如何,都是我們的上賓都是貴客。”
納蘭錦繡也笑了笑,從衣袖中拿出一錠銀子,說道“貴客和貴客可不相同,有的貴客能給賞錢,有的隻怕連房錢都付不起。小二哥,你說是也不是?”
夥計看到納蘭錦繡手上的銀子,眼睛頓時直勾勾的,笑著說“客官說的都是正理兒,像我們這樣的店能收到賞錢的時候,還真是極少的。”
納蘭錦繡把銀子遞給他“我有件事要向小二哥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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