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內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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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知道,自己的那一絲希望,被他的懷疑所徹底斬斷了。
木雪瑩知道,此刻應當請求柳白幫忙才是,可她,隻要一想到柳白是用那種眼光看向上官燕,心中便覺得萬分難受,怎麽也開不了口。
“瑩兒要睡了,師叔若是無事,便請回吧。”木雪瑩毫不遲疑下了逐客令。
有些事情,一旦決定,便是馬上行動。
不過第二日,安溪便已經動身離開。
閑雲山莊,再找不到阿翡的痕跡。
一連幾日,苗湘靈都將木雪瑩氣得想要殺人,終是忍不住摔門離開。
另外一件事,的確拖不久,木雪瑩終究選擇離開。
臨別之際,花七少立誓保證。
“你隻管放心去吧,我會將人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保證事成後,伯母完好無損。”
“花啟之,你一定要,記得你說的話。”木雪瑩盯著花七少,一字一句道。
“瑩兒,你要去哪裏啊?”上官燕對於木雪瑩的離去很心慌,可她什麽都不能做。
“母親,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木雪瑩抱住上官燕,安慰道。
“好,瑩兒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娘呢,沒有事的。”
最後一句話,仿佛是曾經的上官燕一般,但沉浸在決絕中的木雪瑩絲毫沒有意識到,一旁的花七少抬眼看了上官燕,識趣地沒有說話。
“對不起,母親……”狠狠抱了上官燕一下,木雪瑩便趁著夜色匆匆離開了。
看著坐在床上的上官燕,花七少終是笑了。
“家長,別來無恙?”
“家長?這個詞,我卻是擔當不起。”上官燕起身,將門關上。
如今的空穀家族家長,可是姬封,而不是她,上官燕。
花七少了然笑了笑。
“你是何時發現,我可以恢複記憶?”上官燕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回來前,夫人曾有過恢複記憶的事件便已經發生,這些日子,夫人便偶爾會與平時不同,那日,您更是明知是毒藥還服了下去。”花七少笑道,“讓七少真正斷定的,自然不是這些,而是阿翡離開那日晚上,您遠遠地跟著她走了一段路,啟之不才,正巧看見。”
“她那個孩子,盡心盡力,到底輸在一個情字。”上官燕搖搖頭。
花七少微微欠身“不知夫人如今,可有覺得不適?”
上官燕麵色微微嚴肅“我此刻的正常,也不過是有了曾經的片刻記憶,每過幾日,記憶便時好時壞。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功力,已經快要壓製不住體內的蠱了。”
“所以那日,您明知是毒還是喝了下去,因為您想以毒來壓製這蠱,也因此,您最近可以頻繁恢複記憶?”花七少道。
上官燕點頭“不愧是七少,花家最聰慧的孩子。”
“夫人謬讚。隻是您這法子,恕啟之直言,並不可行。”花七少拱手一拜。
上官燕何曾不知道此法不可行,但她……沒有辦法。
“此物,交還於您。”花七少雙手奉上一物,正是那枚空穀家族家長世代相傳的玉扳指。
“你有心了。”上官燕接過那扳指,細細摩挲,帶著些許眷戀,卻又遞給花七少。
“我不一定能蘇醒多久,所以,這東西在我身上並不可行,你將它……”
兩人商定後,花七少便轉身告辭。
有些疑惑,他沒問,她也沒說。
上官燕已經看透他的意圖,那麽他不該管的事情,便更不能再插手了。
離開雲城後,木雪瑩便立刻趕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
若是南宮軒澈知曉,必然不會同意她去。
但南宮軒澈即便知曉,也沒有辦法阻攔。
木雪瑩從胡合離開後,南宮軒澈便開始在胡合進行撒網。
他以瓜爾佳康裕的好友,毒仙的關門弟子身份,出現在了眾人視野,甚至得到了那個如同鬼魅的老人的賞識。
作為一名毒師,不僅僅是毒,還會醫,靠著瓜爾佳康裕的幫助提攜,還有他自己的巧舌如簧,很快,便在胡合有了一席之地。
可汗對於他的欣賞和寵愛,不過短短一月,便已經有了和瓜爾佳康裕分庭抗禮之勢,至於塔塔木吉藍,則選擇了刻意挑撥二人,而不是與兩人爭搶。
下朝之時,便按照東方鈺的囑咐,刻意尋了秋水寒說話。
當然,並不止他一人,還有他暗中收買的人心。
相比之下,一直受寵的瓜爾佳康裕處頗為冷淡,隻有往日跟隨的幾個大臣。
“大人,他不過是新晉之臣,還是靠著您的提攜,居然如此囂張,真是白眼狼。”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要是沒有大人,他哪裏輪得到這麽好的缺,說不定啊,還在大街上給人看病呢。”
“就是,他就算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比得過大人您的。”
“……”
幾人還在絮絮叨叨,瓜爾佳康裕麵色慍怒。
“你們說完了?說完還不快走,他可是我提攜的人,跟我是一條船上的,下次,你們要再敢嚼舌根,可別怪我不客氣!”瓜爾佳康裕冷言道。
瓜爾佳康裕一向自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此刻屬於自己的西瓜被另外一個人挖去大半,自然很不爽,但礙於神秘老人,他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而且,這人還是他自己推薦上去的,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
此刻這些手下人又頻繁說起這些,兩個人的差距,立即顯現出來。
秋水寒此刻,正麵帶微笑,跟一群人彼此寒暄。
“秋太保,現在,你可是王兄麵前的紅人啊。”塔塔木吉藍笑道。
“哪有,還是康裕大哥和王爺是大汗麵前最紅的人,大汗若有什麽事情,都還是尋您和康裕大哥,小弟人微言輕,如何能及您和大哥?”
悄悄走近的瓜爾佳康裕因為這句話心情好了些許,但也不過片刻,便被下一句話潑了一身冷水。
“誒,水寒兄弟,我能這樣叫你嗎?”塔塔木吉藍拍了拍秋水寒的肩膀,看在旁人眼裏,仿佛兩人很是熟悉。
秋水寒微微頷首,無法拒絕,卻是不留痕跡往一旁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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