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衝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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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這般為他開脫,反正啊,我本來就拿他無計可施。”南宮軒澈笑道。嚴格來說,羅子安還是他的長輩兼師父,又是領了先皇遺命,更是隻能拿他當上賓才是。
木雪瑩微微點頭“後來怎麽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痕玉來到中原就消失了,阿逸說她去找你了,你可有見到?”
南宮軒澈淡淡一笑,輕輕握住木雪瑩的手“不必著急,她的確來了,而且戰場之上,她也在,隻是你顧著殺敵,沒有注意罷了。”
痕玉也在?聞言,木雪瑩便要起身去尋,南宮軒澈拉著不讓她走“瑩兒,她在那裏也不會跑,你就不能多陪我一會嗎?”南宮軒澈此刻在心裏又給痕玉記上一筆,死了讓瑩兒傷心欲絕,活著也要在瑩兒心裏占著位置。
回頭看著南宮軒澈可憐的目光,還有憔悴的容顏,木雪瑩心下一軟,還是重新坐了下來。
南宮軒澈被允許在院子裏轉轉時,便每日如同一個傻子,在雪裏跳來跳去,渾身上下仿佛沒有一點武功,準確來說,不是沒有武功,而是,一個渾渾噩噩的傻子,是不懂得怎麽用武功的。
那些人給南宮軒澈取名阿楓,南宮軒澈雖不知道為何叫這個名字,但以他的情況什麽都不能問。
“阿楓,來吃飯了。”一個名叫羅嵐的侍女喚道。
女人長得很是妖嬈,隻是耳際有好幾條黑線,顯得很是可怖。
“好,來了來了。”南宮軒澈蹦蹦跳跳走了過去,挽著羅嵐的手,像個孩子一樣把頭靠在她手臂上。
一進屋,瞧見兩個大漢,南宮軒澈嚇得就鬆了手,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低著頭不敢動。那兩個漢子,就是日夜鞭笞南宮軒澈的人,這個女人,則是日夜放他的血,給他下蠱的人。
南宮軒澈知道,院子外麵是一片空地,這裏就好似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出口入口一無所知,在他沒有弄清楚這是哪裏之前,根本不能擅自離開,院子外麵的機關他也一無所聞。而且,他體內的蠱,還會不時控製他的身體。
此時,痕樓之主痕娘,已經帶領所有痕樓屬下都開始南宮軒澈出現過的地方展開搜尋。江易聞訊也趕來了。
“可有收獲?”江易道。
“沒有,隻是瞧著陛下蹤跡,應當是在北翼軍營去往晉國的路上,甚至還沒有進入燕國境內。”痕娘道。
江易微微點頭“在陛下失蹤之後,玉閣以及血樓都暗中警戒起來,想來他們就算綁了陛下,也不敢露麵,陛下一定在不遠處,隻是他們的藏身之地十分隱秘。菡萏,你讓人注意留心懸崖樹林山水一類,一點點都不能遺漏。”
“我如今叫痕娘。”菡萏道。
“你不是她,也不用是她。”江易道,語氣淡淡,“她要回來了。”
菡萏愣了愣,微微點頭“我知道了,先走了。”菡萏其實心裏明白,不應該把痕玉的擔子壓在自己身上,隻是,她一直覺得,痕玉當初的死,是和她有關係的,如果那時她來得及想到痕玉會放棄自己,她說什麽也會阻攔,痕玉也不至於會死在那個陣裏。
走到門口,菡萏深深吐了口氣。若是不知情的人,定然以為她是貪戀這痕樓權勢,聞言傷心不肯交出權力。隻是江易了解她,知道她是將擔子放在自己身上太久,得知痕玉死而複生的喜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解脫。
才到街上,江易便追了上來“走吧,一起去找。”
“好。”
得到解脫的菡萏顧著對江易微笑,竟沒有注意迎麵走來一個人,登時便撞上了。
“哎喲,疼死我了,走路不長眼睛嗎?”迎麵是個長了些胡子的豪爽小夥子,看打扮應當還是從北夷過來的。
“對不起對不起……”菡萏即刻便顧著道歉,畢竟是她有錯在先。
“這麽大的路,她不看路往前走,你難道沒有眼睛,不會躲嗎?”江易看不慣眼前男人咄咄逼人,且又是胡人模樣,叫他看不順眼。
“我在趕路,看不出來嗎?所以就走的急了。再說,你是她什麽人啊就這麽多管閑事,知道會撞上我,你還不叫她閃開!”男子本來沒打算吵架,但看著江易隻覺得很不順眼,立刻便反口說了一通。
“什麽叫多管閑事?她是我朋友,我幫她天經地義。”
“喲喲喲,瞧把你能的,你朋友犯錯了,你還助紂為虐,這就是你所謂的朋友,那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男子眼中帶著鄙夷,但又不過瞬間,他就變了臉色“大家快來幫我評評理誒。我隻是一個過來投奔親戚的,這位姑娘撞了我,又道了歉,我本來也沒打算計較,畢竟都急著趕路,衝撞了也正常。但這位仁兄偏生不肯放過我,還要對我惡語相向咄咄逼人,大家幫我評評理啊,我是中原人,隻是流落到胡合被養育了幾年,如今回來認親,居然還會遇見這種事情……”
“你!”江易一貫巧言令色,隻是如今,竟是被人懟的說不出話來。
還是菡萏機靈,眼瞧著周圍不明真相的人越來越多,連忙走到男的跟前,恭敬賠了個不是“大哥,真對不住,是我沒注意路,撞了大哥,我這裏賠個不是,我那朋友也就是一根筋的家夥,心急了些,言語中衝突了大哥,真是不好意思,還請大哥見諒哈。”
菡萏說著,已經握住男人的手,暗中放了銀子過去。果然,男人慢慢收斂了悲意。
“還是姑娘你明事理,其實方才我也有錯,若不是我急著認親,也就能躲過去。”
兩人你推我搡,上演一幕兄妹情深,江易唯有一言不發。
走出好遠後,看著江易還是不吭聲,菡萏不由得出聲道“你難道還在為方才的事耿耿於懷?”
“胡合都是些糙漢子,哪裏會這些牙尖嘴利的東西,他就根本不是胡合人,肯定是假裝的。”江易忿忿不平,分明還在記掛方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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