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4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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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宅子,蘇南丞下車還扶了一把蔣南。
    這裏三進,也不必帶去方琪養傷的地方,而是另選一處屋子。
    程銘猶豫後,沒有跟車夫說什麽,車夫現在也不能走。
    一會再說吧。
    不過,車夫不一定知道這個有問題。公子與他在車裏沒說什麽。
    隻是程銘猜到了一點罷了。
    屋子裏,蘇南丞扶著蔣南坐下:“傷在何處?上藥了嗎?”
    蔣南扶著胸口笑了笑:“你不怕惹禍上身?”
    “我最討厭這種問句,做都做了,還說這種廢話有什麽意義?阿南兄來找我,就別用這些無謂的話試探了。”蘇南丞淡淡的。
    “嗬嗬,果然是沒看錯你。”蔣南往後一靠,深吸口氣:“我傷的有些重。”
    他嘴唇早在車上時候就失去血色。
    此時將自己的衣裳扯開,就見胸口裹著紗布,傷在前胸了。
    蘇南丞皺眉:“此時給你請郎中是不可能了,會被發現。不過也是巧了,我這宅子裏就住著一個病人。他也是這樣的傷勢。藥可以喝與他一樣的。濟升堂的傷藥丸子,正好還有。”
    蘇南丞後來研究了一下,那個賣的很貴的傷藥丸子並沒太神奇。
    就是裏頭有不少能消炎的中草藥。
    所以對於這種外傷就很是實用。這年代畢竟是沒有抗生素的。
    所以上回之後,蘇南丞就叫程銘買了一盒子備用。
    如今這不就用上了?
    丞南也沒管遞過來的是什麽藥,就接了吃。
    他確實是死撐著,能從官兵手裏逃出來,已經是他的本事了。
    昨晚藏在一片民居,自己包紮了傷口,也隻是止血。
    再沒有治療,他絕對撐不住。
    可京城還有幾個他原本的屬下,他也不敢聯絡。彼此都害怕暴露。
    想來想去,竟隻有蘇南丞這個人,他能找。
    兩個人其實沒什麽交情,無非就一起殺了一個人。
    可他是走投無路,也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人。
    蘇南丞呢,果然沒叫他失望,什麽都沒問,就幫他治傷。
    蘇南丞是親自用鹽水擦洗了蔣南的傷口,上了金瘡藥。
    又等熬好的湯藥來了給他喝。
    “我今日必須要回府,這裏你安心住著。一般情況下,搜不到這裏。要是萬一搜了過來,你隻管躲一躲,過後再回來。我知道阿南兄做得到。今夜,留下我的小廝照看你。”
    蔣南已經快要睜不開眼了,聞言隻是道:“好歹,給一口吃的,昨天中午就跑出來,至今一口水也沒喝。”
    蘇南丞點頭:“好,程銘你看後頭做了什麽,送來些。照顧好阿南兄。”
    “是,公子放心吧。陳伯送您回府。”程銘提醒。
    蘇南丞讚許的看了他一眼,就起身:“阿南兄,安心養著吧。”
    說罷,又回頭:“信得過我吧?”
    蔣南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他一眼。
    蘇南丞眼中含笑,就轉身走了。
    蘇南丞心裏,已經有了諸多考量。
    蔣南的身份,基本也明白了。
    回府的路上,隔著車簾子,蘇南丞道:“陳伯啊,你給我拉車有一年多了吧?”
    “是,小的伺候七公子,是小的福氣。”陳伯道。
    “今日之事……”
    “七公子放心,今日什麽事也沒有。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就圖個安生。七公子照顧,小的沒眼睛也沒耳朵。隻有一顆忠心。”陳伯果斷。
    “既然你這麽說,本公子就信了。日後你一家子,自然有本公子照顧。”蘇南丞淡淡的。
    “哎,小的謝過公子,小的一家子,都願意伺候公子。”陳伯道。
    馬車繼續走,後頭就沒人再說話了。
    陳伯確實不知那是什麽人,真要去告密,也不知道說什麽。
    但是陳伯不會。
    他本是蘇家的家生子,幾代人都是蘇家的家奴。
    一開始能分給蘇南丞,也說明他算是混的不怎麽樣的。
    可自打跟著蘇南丞,待遇又好,事也少。主子不打不罵。陳伯很知足。
    今日是誰都沒關係,他隻管伺候好主子就行了。
    蘇南丞在想,要如何送蔣南出城。
    一時還沒想好,就到了蘇家。
    程銘沒回來,他隻說在外頭有事,也沒人多問。
    當夜無話,次日一早,蘇南丞先去工部點卯。
    等到了午後,就轉悠去了宅子。
    街上查的更嚴了,今日起就要搜民宅。
    蘇南丞去了宅子,先去看的是方琪。
    方琪主要是損了元氣,他接連遭遇牢獄之災,身子毀的厲害,所以更多是需要慢慢將養。
    如今恢複的還不錯,看過方琪後,就去另一處看蔣南。雖然蘇南丞從方琪這裏拿走藥,可方琪什麽都沒有問。
    蔣南今日傷勢比昨日好些。大概是沒能真正的安全所以不敢放心的病下去。
    “阿南兄,可想好如何出城?”要盡快送他走,時間一長,危險更大。
    “你倒是什麽都不問?”蔣南問他。
    “若是非要問,就一個問題,不知阿南兄與二十多年前涿州之戰的蔣將軍是什麽關係?”蘇南丞盯著他。
    蔣南有些意外,沉默了半晌後,歎口氣:“終究還有人記得我父親。”
    “果然如此。”蘇南丞笑起來。
    “你怎麽知道的?”蔣南問。
    “最開始,隻覺得阿南兄雖然是太子身邊的人,卻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我隻當是因為阿南兄不在人前顯露,一向是太子殿下的暗衛。或許暗衛就是如此。之前聽聞東宮可能有雲至深的人,我腦子裏第一個晃過去的就是阿南兄你。”
    “當然,那隻是一種猜測,沒有任何證據,就是感覺吧。”
    “昨日一見,我就明白了。”
    “那你真的很聰明,可你怎麽知道我是蔣將軍後人?”蔣南問。
    “因為曾經有人說過,當年亭州涿州失陷,四位將軍下場都不好。寧楊二位將軍戰死,因無後人,更因為戰敗,沒什麽好說的。鄭將軍因與陛下的關係,他的遺腹子也得意入朝。唯有蔣將軍,死後還得了一身汙名。”
    “蔣將軍戰死的時候,也快要四十歲了,都說他的後人被流放,死在了外頭。可要是還有一個兩個沒有死,不也就對上了?”蘇南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