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深邃的窮極之門旁，有一個小小的人影。

    是林珠。

    她坐在一座古怪的陣法中間，手裏托著幾塊靈石，似在認真的思索。

    注意到了什麽，她抬起頭來，眼睛亮閃閃的，“前輩，你來了！”

    “嗯。”

    周舒點點頭，頗是感慨，“珠，你不用這麽辛苦的，現在諸天裏的傳送陣已經足夠多了。”

    “對小女子來說，這才是樂趣所在呢。”

    林珠似是想到了什麽，收回了想要去抓周舒的手，莞爾一笑，“前輩來抓小女子看看？”

    周舒笑著應了，抬手就去抓，卻是撈了個空，手竟然從林珠身上穿了過去，不覺訝道，“這是你的投影？奇怪，應該是真實的才對。”

    不管怎麽看，真實之眼還是第八感，眼前的林珠都不是投影或分身。

    可是自己卻觸及不到她，明明感知確定了的力量氣息等等也會突然消失。

    “是空間之力的運用？”

    周舒很是驚喜，近乎興奮，“你已經了解了空間法則？”

    “哪有。”

    林珠皺了皺眉，指著身下的陣法笑道，“隻是陣法的更深層運用，也隻有在空間之力充沛的地方才好使用出來，換了其它地方小女子也不敢用，一個不小心，人就分成千萬份了。”

    “那也很了不起了。”

    周舒由衷的讚道，“連我都碰不到，在這裏，沒人能傷得到你了。”

    林珠頗顯自得，喜滋滋的道，“嘿嘿，這倒是真的，小女子讓他們試過，不管是小石頭還是采盈都不行。”

    周舒思慮幾息，認真道，“珠，我覺得你應該在這裏設定一個傳送點，以後不管在哪遇到危險，你都可以傳送回來。”

    “前輩說的是。”

    林珠微笑點頭，“小女子已經這樣做了，前天小女子還在仙舒城那邊的。”

    “這樣我就放心了。”

    周舒笑著點頭，一麵伸手出去，這回卻是碰到了，會心一笑，“你拿著靈石做什麽，玩具嗎？”

    這下看得清楚了，那幾塊靈石高矮不同，形成了一個品字的穩定結構，它們看起來挨在一起，實際上互相還隔著幾分，互不接觸，懸在林珠手心上不住打著轉，速度不快不慢，也不見停止，像是陀螺一樣。

    大約是修煉累了，做點小把戲解壓。

    “這可不是一般的靈石。”

    林珠把靈石遞給周舒，笑著道，“前輩你拿著，試著能不能把它們分開，但不許破壞它們。”

    “你這題也太簡單了。”

    周舒看著麵前的靈石，沒覺出什麽異常，點頭道，“但我要去陣法外麵分開。”

    林珠掩嘴笑，“隨便在哪裏都可以。”

    周舒一個跨步便是千萬裏，想著肯定脫離了陣法，便用舒之力將靈石固定住，再一一分開，有如今的舒之力阻隔，便是有意識的聖人想要再靠攏也難，那幾塊靈石很快就分開了，可沒等周舒笑出聲，那幾塊靈石就動了起來，不幾息就合攏到一起，恢複了原來的品字結構。

    “還真不行？”

    周舒微微一滯，又分開了幾次，但不管怎樣試，都無法持久，最多幾息，靈石就會合攏恢複。

    心神微震，周舒很快回到林珠身邊，頗顯凝重的道，“這些靈石裏麵，有空間之力？自身就是陣法？”

    “答對了。”

    林珠笑著點頭，看著周舒，眼裏有許多期待，像是一個在等待誇獎的孩子。

    “你可太了不起了！”

    周舒不會吝惜讚頌之詞，一說就是一大堆，即便不了解傳送陣的他，也知道這件事背後的意義，看起來隻是靈石有了空間之力，但這意味著林珠也許能賦予其他乃至任何物品以空間之力，也代表著她朝空間法則邁出了重要的一步，真正的開始操控空間之力了。

    被周舒誇得臉都紅撲撲的林珠，笑著笑著，合不攏嘴了。

    周舒定了定神，“珠，你是怎麽想到的？”

    他不問是怎麽做到的，因為問了他也做不到，以前林珠跟他講過很多傳送陣的道理，可作為一個在陣道上很有成績的大陣師，他居然聽不懂，可見這些東西，完全是靠天賦的，當然，林珠可能也有些不擅長做老師，但有些道理本來就隻能意會不可言傳，她學得會，不代表別人就能跟著學會，再說了，將空間法則了解透徹，轉化為人人都懂的文字，在這個諸天多半也不可能。

    林珠看著周舒，很認真的道，“前輩一直都想把玄黃界帶出諸天之沿吧？”

    周舒自是點頭，“這個當然了。”

    “按照前輩之前的想法，小女子設法在仙舒城附近建立一個諸天的窮極之門出口，然後把玄黃界拖到窮極之門，通過窮極之門回到諸天，但我想了很久，覺得有問題，”林珠神色凝重，“窮極之門是突然出現在諸天的，也不知道是誰弄出來的，它的挪移方式和傳送陣不一樣，一個界通過需要的時間不短，而任何一點差錯都可能導致很嚴重的後果，界可能分裂，裏麵的生靈也可能滅絕，小女子嚐試了幾次以後認為，如果不能解除窮極之門的限製，最好還是不用窮極之門把玄黃界帶出去，畢竟它不是我們做出來的，安全不能保證。”

    “珠，這方麵你是權威，你不必顧慮我的意見。”

    周舒先這麽說了一句，想了想又道，“你說得是，讓玄黃界進去可能會有很大的問題，最好不用。”

    現在想來，當時的想法的確是太淺了。

    窮極之門的來由並不確定，萬一窮極之門受諸天意誌或是端明天的控製呢？這麽做就等於把羊送入虎口，玄黃界在諸天之沿還能過下去，進去說不定就直接沒了。

    “嗯。”

    對周舒的回答，林珠也不意外，認真道，“前輩，我們仙舒城現在已經很厲害了，沒必要去借助外力，這件事，我們自己就可以做，這裏作為空間節點，裏麵的空間之力足夠，肯定有挪移玄黃界的能力。”

    她看著周舒，漸漸激動起來，“前輩，別管什麽窮極之門了，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建立一個極大的傳送陣，然後把玄黃界傳送出去，直接落在諸天裏麵，我們誰都不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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