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70.第一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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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道婆見狀,生怕王熙鳳不買,仔細和他解釋這兩丸藥是如何難得,需得經曆六七年的時間,仔細養著才能練好。

    “仔細養著?製藥還需要養?”

    衛道婆意料自己失言了,忙解釋道,“我說是一種草藥,極難成活,要仔細養幾年才能開花結果。這味草藥也有個好名,因為太稀有,普通人都不曉得,就叫癡情草,開得花叫癡情花。六年開一次,隻在一瞬間,必須要在花苞打開的那一刻,立即摘下,才能入藥。”

    “這倒是新鮮,也難得。”王熙鳳是真動了心,和衛道婆說她要留下這味藥,問衛道婆要多少銀子,衛道婆伸出五個手指頭。

    “五百兩?”王熙鳳問完,便要人去取錢來。

    衛道婆搖頭。

    王熙鳳蹙眉,“就這麽兩丸東西,竟然要五千兩。”

    “奶奶,這味藥的種子我是托人從南邊邊境弄來的,一粒就要五十兩銀子,四五十棵裏麵最終成活開花的就隻有一棵。這期間還要日夜精心培育,開花前後半月,我是一天都不敢打馬虎,要……”

    “罷了罷了,你隻要保證這東西靈驗,五千兩倒也沒什麽。可別誆我,否則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衛道婆被嚇得臉色肅穆,忙點頭跟王熙鳳應承稱是。

    王熙鳳叫平兒把錢數給衛道婆之後,便順嘴問平兒:“大老爺可回來沒有?”

    平兒搖頭,“卻也快了,最多也就一炷香的工夫。”

    衛道婆瞄眼王熙鳳,就要告辭。王熙鳳又要叫人抬轎子來,送衛道婆回去。衛道婆不肯,隻說走路也是修行。王熙鳳便不強求她,由著她去了。

    衛道婆出了鳳姐院,走了幾步,就捂著肚子叫痛,問丫鬟茅房之處。然後就鑽進茅房裏,許久也不出來。

    在外等待的丫鬟有些不耐煩了,催了衛道婆兩次。

    衛道婆連忙喊:“我上了年紀,就有這毛病。姑娘若著急,就先辦事兒去,我一會兒自己走就是,這麽大的人了,都識得路。”

    丫鬟應承,這就去了。

    衛道婆遂從茅房裏冒了頭出來,接著就四處看看,整理好儀容,就往榮府前院走。

    賈赦回了榮府,就邁大步去了賈母住所,按時定省。他身邊帶的人素來不多,而今往後宅去,連豬毛也沒有跟著。

    賈赦過了影壁,就聽見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警惕的回頭一瞧,就見個婆子走過來。婆子正好抬頭,和他四目相對,隨即也住了腳,忙行禮。

    賈赦微微挑眉打量這婆子,“你怎麽在這?”

    衛道婆驚訝地看一眼賈赦,料知賈大人還記得自己,忙抓緊手裏的拂塵給賈赦行禮,“上次在街上冒犯了大人,實在對不住,給大人再次致歉。”

    衛道婆又行一禮,接著就跟賈赦解釋說自己是受邀來此,剛剛不小心走錯了路。

    賈赦再沒說話,回身繼續走。

    衛道婆愣了愣,抬頭看著賈赦的背影,隨即追了上了,跟賈赦道:“大人,請恕貧道冒犯,您最近可還好?”

    賈赦再此駐足,斜睨衛道婆:“你的確冒犯了。”

    衛道婆又連連之前,接著道:“貧道是修行之人,最見不得別人受難。賈大人頭頂浮黑雲,近日必定有不順之事。若不是您,便您的家人。”

    賈赦:“你又是誰,我為何要信你所講?”

    衛道婆忙介紹自己的身份,神叨叨的指了指賈赦的頭頂,表示是自己親眼所見。

    “江湖騙子,為了點錢亂言胡謅,真把我當傻子糊弄?痛快滾了,別在我跟前出現。”賈赦嗤笑一聲,喊人趕緊把衛道婆打發走。

    衛道婆暗暗咬了牙,卻不敢造次,忙行禮和賈赦道歉,也不用榮府下人請,她自己便可以走。

    賈赦見衛道婆匆匆地選擇東麵的路離開,正是往西角門去的方向。便禁不住笑起來。這剛和她說迷路了,轉頭就這麽快認識路了。

    賈赦隨即叫人悄悄地跟緊了衛道婆,看她是否真的直接離府。

    不一會兒,賈赦便得到了回報,衛道婆是一路直奔西角門離開了,沒有在任何地方逗留。

    賈赦頓了片刻,便拂袖而去。

    從賈母處回來後,賈赦便叫管家總結了榮府裏所有掌管飲水和做飯的人員名單。一一詳細看了兩遍,確認這些人都是很可靠的榮府家生子和用了十幾年的老人,才算作罷。

    賈赦又把賈璉夫妻叫來了。

    賈璉不知情,隻在一邊陪同,滿腦子疑惑地聽自己媳婦兒和父親談論什麽婆子,還說肅查府裏所有入口的東西。

    賈璉伸長脖子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媳婦兒,又看向父親,“這是出什麽事兒了?有人要害咱們?”

    “用不著你操心,近來別帶什麽陌生人回家便是。”賈赦一句打發了她,轉而問王熙鳳要了衛道婆給的那兩丸東西。

    王熙鳳讓平兒把藥丸交上去的時候,眼睛裏還留戀一絲不舍。她真有點希望衛道婆說的話是真的,真希望這世上真衛道婆所言說的癡情藥,要賈璉吃了這丸藥,就能根治他好色的病。

    賈赦一眼就看穿了王熙鳳的心思,讓王熙鳳腳踏實地一些,遂打發他們夫妻回去。

    王熙鳳也明白老爺最後一句囑咐意思,她的確又癡心妄想了。世間哪有不通過努力,就一步飛天的好事兒。反正她是沒遇見,也沒見身邊人遇見。本來曾經她以為老爺當初救了十五皇子,被突然封官,是運氣好。後來漸漸地,王熙鳳發現大老爺真真是個有能耐厲害的人,他之所以受到皇上的器重,的確是他自身有別人沒有的才華。

    王熙鳳想通透了,也就不妄想什麽了。她看了眼同她一起往回走的賈璉,悄悄握住了賈璉的手。賈璉愣了下,轉而看著王熙鳳,隻覺得她低眉順眼,臉發紅的樣子十分誘人。這樣害羞的媳婦兒真惹人憐愛,賈璉報以微笑,也攥著王熙鳳的手。

    夫妻倆便默契的相攜回房。

    王熙鳳因此也越加覺得,夫妻之間的關係的確要彼此努力才好。遂也會反思自己身上的毛病,想著自己日後也要好好脾氣。至於賈璉,她也會盡量想法子引他往好的方向走。

    ……

    《鄰家秘聞》十三期雖然已經發布將近半月,但其內容隻要有人提及,依舊會在文人之中引起一番討論。

    在鄰家軒讀完書的窮書生,同朋友們結伴去在街口吃餛飩。因為聽到鄰桌人再說仙丹的事兒,便忍不住感歎一句。

    “多少人煉丹修道,妄想通過一丸藥就可以得到長生。但從古至今,又有誰真的長生了。”

    跟他一塊吃飯的友人,聞言也說上兩句。有的說自己家那邊有人就因為信道,結果年紀輕輕就死了。鄰桌的人聽說他們此話後,忙站起身,湊過來跟他們解釋,說他們那裏真有一位道士煉除了仙丹,吃後真的成仙了,並不像書裏所說的那樣。

    大家聞言,立刻反駁後者所言,質問其是否為親眼所見,是否有憑證。

    見其搖頭,大家都嗤笑兩聲,要他不要亂言。

    “不管出了多少流言傷人的事兒,還是有人說話無憑無據的,亂講!”

    “就是,瞧瞧對麵跪著的那個賈雨村,就是爛在一張嘴上。要不是他及時悔悟,承認了誣陷禦史大夫大人的事兒,咱們真會被他編造的謠言給誆騙相信了。”

    “想想賈大人也是可憐,竟平白無故被個這樣的小人冤枉。”

    幾個書生吃完飯,因為賈赦抱不平,一個個端著吃剩的餛飩湯去了街對麵,潑了正好在那裏下跪的賈雨村。

    “你可真真是命好,輕鬆跪在這裏就算是把罪化了。虧是禦史大夫大人仁慈寬宏,不跟你這樣的小人計較。你還不感恩戴德,好好磕頭給人家賠罪!”

    賈雨村被澆了一頭溫熱的餛飩湯,老老實實地撅著屁股趴在地上不吭聲。

    幾個書生嘲諷賈雨村這般德行的人,竟然還是進士出身,真真是辱沒了讀書人,丟讀他們書人的臉麵,一個個啐了幾口才走。

    賈雨村哆哆嗦嗦地保持著臉貼地的跪拜姿勢,他早就受過比這還厲害百倍千倍的羞辱和謾罵。而今他的羞恥心早已經沒有了,整個人是麻木的,除了磕頭道歉,和人解釋自己是罪人誣陷了賈赦外,他幾乎不會思考,不會再講別的事情。

    下午的時候,賈雨村尿急,便酸著腿起身,要去找個偏僻地方解決。卻不想剛辦完事兒,就被兩名錦袍男子給蒙了麵,塞進了車裏。賈雨村嚇得不行,掙紮求饒,還想著繼續跪在街口謝罪。他怕宋大人的人看不到他了,以為他偷懶,轉而因此報複他和他的家人。

    “求求你們快放了我吧,我一個罪人,有什麽好抓的。我可以死,但我不能辱沒了族人的名聲,玷汙祠堂給祖宗丟臉,更不能讓我的妻兒跟過街老鼠一樣,被人嫌棄辱罵。”

    賈雨村哭喊幾聲,就被塞了嘴,再發不出動靜了。

    馬車顛簸許久之後,便停了。賈雨村依舊被蒙著臉下了車,他感覺到有花草泥土的味道,也有各類各樣的鳥叫蟲叫。接著他就被推搡著往前走,可以感覺到腳下有草,外麵一會兒亮一會兒暗,應該就是在密林裏走路。

    走了很久,就在賈雨村覺得腿酸快斷掉的時候,被人摘了頭上的布。他眯著眼緩了片刻,發現自己眼前有一座十分氣派的大宅院,便是隔著高高地院牆往裏望,仍可見裏麵的崢嶸軒峻。

    風聲起,樹葉嘩嘩作響。

    賈雨村扭頭看宅院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樹林。這宅院仿佛是被憑空移到密林之中,樹林幽深之處有些黑漆漆的,令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宅子是京中哪一家高門大戶。

    賈雨村隨即被引入宅子內,就見院內假山池塘,亭台樓閣,樣樣俱全全。最妙的是這池塘內竟有一片小綠洲,上麵站著一對仙鶴,此刻正抬著它們正高傲地抬著細長的腿兒悠閑的走著。

    便是在京城,弄一套這樣的宅院都要許多銀子,更何況這建在深山之中。可見當初建造時,有多難多費工,同時也足以說明這而宅院的主人實力雄厚,其身份絕不可小覷。

    賈雨村隨即被引入一處房間內,屋子裏早有準備好的沐浴和熱水,浴桶邊的一張桌上還有一套新衣服,一盤點心,一壺茶。賈雨村脫了衣服,把自己洗淨,就穿了幹淨衣裳,把盤子裏的點心都吃進肚子裏。

    這宅子在這麽深的林子內,一會兒如果要逃跑,也得需要很強的體力,不吃東西就太傻了。

    收拾好這一切,賈雨村便被押送他來的陌生人帶去了正堂。隻見一拿著皮鞭,帶著麵具男人端坐在堂上,冷眼看著賈雨村下跪。

    “從今天起,你便要賣身給我杜府,可願意?”男子用極其好聽的聲音問。

    “杜府?為什麽?我堂堂一讀書人,怎能幹出賣身為奴——”

    不及賈雨村把話說完,上首的男子便用嗤笑聲打斷了他。

    “你還有的選擇麽。簽下這份賣身契,便可保你家人無憂,宋奚那邊,我也會幫你打點處理,絕對會滿足你‘保留最後顏麵,不在族人跟前丟人’的願望。”

    賈雨村看著賣身契,抖著手,沉默著。

    “你早已經想死了,不是麽?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怕賣身做奴。你難道就不想把自己走錯的這盤敗棋,推翻了重新來下?”

    男子讓賈雨村放心,這賣身契隻是要他聽命於杜府的一個工具。隻要他今後聽話,依命行事,他絕不會把賈雨村賣身為奴的事情宣揚出去,甚至直到他死,他都可以讓他一直保持著一個光鮮的身份。

    賈雨村愣了愣,“推翻重來?光鮮身份?嗬,我這樣的人,還有這樣的可能?”

    “你若就這副認命的態度,的確什麽可能都沒有。”麵具男子起身,便冷哼一聲,表示失望,叫人趕緊把賈雨村丟回街口繼續跪著。

    賈雨村仔細打量這人的身材,頎長纖瘦,風姿絕代,聲音聽著也很年輕,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紀。別說是他這樣年輕年紀的男子,就四五十歲的,京城之中恐怕也沒有一個人敢能和宋奚叫板。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為什麽會能左右宋奚的想法?”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應是不應隻一句話,我的耐心很不足。”男子的話音陰冷起來。

    賈雨村立刻從丫鬟手裏接過筆,在上麵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畫押。

    麵具男子滿意的笑起來,上下打量賈雨村,然後側首對自己的屬下道:“年紀雖然大了點,但訓練的步驟一樣不能少,頭一個月便鍛煉他的意誌。我可不想我杜府破例收來第一人,竟是個虛與委蛇假仁假義的叛徒。”

    賈雨村愣了愣,正想問他到底是誰,所謂的訓練到底是什麽,便被人硬拉了出去。賈雨村最後看一眼那男子的背影,仔仔細細回想京中那些有些實力的世家子,還是搜索不到任何一個能和這身影對上號。

    賈雨村隨即就被領到後山的訓練場,看到各式各樣新奇古怪的東西,他差點瞪瞎了眼。

    賈雨村隨即看向押送自己的人,“你們不會是讓我學武?”

    押解賈雨村的小廝搖了搖頭,指著訓練場邊上的一片荊棘叢,周圍還堆滿了亂石。

    “一個月之內,把這片地方收拾幹淨了,種上菜,一定要出芽了才算完成任務。不然期限一到,完不成的話,看到那邊的木頭架子了麽,”小廝嗤笑一聲,讓賈雨村自己好好猜一下懲罰方法是什麽。總之上過一次那架子上的人,就都拚了命寧願死,也不想再上第二次。

    賈雨村心驚之餘,還是滿心疑惑。他還是擔心宋奚發現自己突然失蹤,會如他當初所言的那般,報複自己。

    “主子的允諾,就從沒失言過。你既然簽了賣身契,就選擇聽命主子,絕不會吃虧。讓若你猶豫不決,耽誤了時候,既惹了我們主子的忌諱,又遭到宋奚的報複,就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賈雨村聽完小廝的話,便瞪狠了眼睛,擼起袖子就打算趕緊動手。

    “工具呢?比如開荒用的鐮刀、鋤頭之類。”

    “沒有,自己想辦法。”

    ……

    賈赦今天從禦史台放值後,便乘車去了鄰家軒。

    賈赦在同泰街借口,並沒有如往常那般看到下跪的賈雨村。賈赦想京城的流言早都已經已經消失了,該是宋奚打發走了賈雨村。賈雨村這段時間也遭受很多非人的羞辱和謾罵。對於一個進士出身的書生來說,他這段日子所經曆的事情,是生生受罪,求死不能。

    也是他活該如此吃教訓。

    賈赦也便不再去想賈雨村,把精力重點放在衛道婆的事情上,並每天都在鄰家軒聽密衛們的監視匯報。

    其實從衛道婆算計璜大奶奶開始,衛道婆每天的一舉一動便都在賈赦的掌握之中

    賈赦從發現衛道婆就是當初撞自己的那個婦人之後,就料定她這次是盯上了榮府。

    果然,衛道婆通過了璜大奶奶結識了尤氏,又巧言讓璜大奶奶遊說尤氏,從而使得她被引薦進了榮府。

    當然,衛道婆也沒讓璜大奶奶白說話,特意給了她五百兩銀子做酬謝。

    賈赦見衛道婆既然盯上了榮府,也便順水推舟,聯合王熙鳳一起和衛道婆唱了一出戲。

    衛道婆是雖然出動了,但閔大夫卻還是一直深居簡出,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兒,也沒有去找聯係衛道婆。

    賈赦一直耐心的等。

    衛道婆在榮府受他言語刺激之後,明顯表現出不服氣,想要報複的情緒。

    就憑著她手裏沾慣了人命的凶狠本性,賈赦確定她一定會再有動作,而且肯定會和閔大夫聯係。

    衛道婆而今也沒有回道觀,從進了榮府之後,她就一直宿在客棧,沒有離開京城。

    四天後。

    衛道婆和閔大夫都是在夜半三更的時候出門,在城東一間破廟內相聚了。

    因五月的天也暖了,晚上也不太冷。

    這倆人一見麵就沒幹別的,弄出稀裏嘩啦的動靜來,接著就發出斷斷續續的‘低吟聲。搞得鬼三等在外監視的密衛都驚訝的瞪圓眼,也算長見識了。

    那閔大夫平時瞧著就是個普通男人,卻沒想到還挺能折騰。鬼三幾人等了能有將近兩個時辰,才聽到裏麵**聲消停了,轉而就傳出低低地話語聲。接著沒多久,就見二人從破廟裏一前一後的出來。鬼三的人分成兩隊,分別跟蹤衛道婆和閔大夫。

    衛道婆回到客棧之後,便從自己的腋窩下拿出一個布包來,這布包隻有雙手能捧住的大小。

    鬼三等人趴在房頂上,悄悄觀察,隨即就傳了消息給賈赦。

    此後第二日,衛道婆便主動上門榮府,說要送幾個鎮宅興家的符給王熙鳳,另外她也想問問王熙鳳服藥後的效果如何。

    王熙鳳也不知道那藥到底如何,隻笑著敷衍說好,又問衛道婆這符該怎麽貼,衛道婆指引她貼在各處門楣之上後,又說灶王爺那裏也要貼。

    王熙鳳便打發小丫鬟陪著衛道婆去。

    衛道婆去了兩處廚房之後,明明有機會卻不下手,偏偏等到來了榮禧堂的廚房,她一邊給這些廚娘們分發辟邪的符紙,一邊探看廚房內的壞境,目光最終落在了一盅燕窩上,便趁她們不注意,就從袖子裏變出一個瓶子來,意欲開瓶倒毒物,結果被當場抓個正著。

    衛道婆隨即就被秘密押入京畿府收監。鬼三隨即去搜查城東那件破廟,竟在破佛像下找到一處暗格,打開之後,裏麵有三尺見方的地方,裝著各種罐子、悶香等物。

    鬼三等用布裹著這些東西,統統都帶到了京畿府。京畿府內早有宋奚請來的一位懂毒蠱之術的南疆大夫,另有太醫院的高伯明和其它兩名禦醫也來一起驗查。

    隔日,榮府大老爺頭疼發癲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榮府頻繁出入小廝,忙前忙後地四處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