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傳來百裏初的聲音：“才一天不見，就打上石膏了？”

    風小計扭轉頭回去看他，笑了笑。

    “看來風小姐是無業遊民，這個時候也有時間來江邊。”

    風小計頭也不回，就答：“那你呢？放完炸彈過來散散心？”

    百裏初爽朗地嗬嗬笑：“我心靈感應到你會來，就來撞撞你。”

    風小計轉過身來，對他笑說：“這位恐怖分子先生，你下一個要炸的目標是我？是的話，提前說聲，我還有很多遺言沒整理好。”

    “難為你，笑著說一個恐怖故事。”

    這時，他倆身後傳來刹車的聲音。

    車門打開，有兩名大漢走下車，對風小計說：“風小姐，我們是空管部的，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

    風小計睜大眼睛，問：“什麽？空管局？是我遠離塵世太久了嗎？竟不知空管局有權隨街就可以請一個人跟回去。請問空管部的全稱是空管閑事局？”

    那名大漢倒幹脆利落，說：“風小姐，我們知道無權請動你回去，但如果事關潛立夫，相信你有興趣跟我們回去。”

    “關潛立夫何事？他人都死了。”

    “也許你還不知道，你前夫就是‘空中之城’項目第三方負責人。”

    天空之城第三方負責人？風小計以為他隻是007，此刻她無限疑惑，但口上卻說：“我不知，也沒必要知。”

    “空中之城是空管局和建設一局共建項目，雖然沒有一座城大，但這方圓三裏之城一旦懸在半空中，即會引起全球轟動。”

    “對不起，我對此並無興趣。”

    “潛立夫作為融資方負責人，這你有興趣了吧？”

    風小計但笑不語。

    “那麽，我告訴你潛立夫還沒死，你總會有興趣了吧？”

    風小計一愣，她當然希望潛立夫還活著，但是怎麽可能？她明明親眼看著潛立夫血葬於白玫瑰中。

    “你們知道他在哪？”風小計再也無法假裝冷靜。

    “你如果不忙，歡迎跟我們來一趟。”來人順便邀約。

    風小計說：“我是大閑人。”

    百裏初拉住她，悄聲在她耳邊說：“當心去了龍潭虎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風小計說著，拉開車門準備上車。

    百裏初跟上，奪過風小計拐杖放進車，又隨手將她攔腰抱起，放進車內。

    風小計自然說：“你幹什麽？”

    他隻是說：“我陪你去。”

    風小計阻攔：“不必。”

    百裏初說：“到時候你就知道很有必要，你腿腳不便，當給個機會我當當你隨從。”

    風小計與百裏初跟車來到建於郊區的大樓。

    百裏初低聲和風小計說：“小計，這一路都沒有監控，你不覺得奇怪？你要現在走，還來得及。”

    風小計還不知道怕，說：“他們能怎樣？如果他們真要做什麽，都到賊窩門口了，現在還走得了？”

    “我可以帶你走。”百裏初很肯定地說。

    風小計卻搖頭，說：“你先走。”

    百裏初便不再說話，一直跟著。

    兩名大漢把他們領到小型會議室。

    兩人剛坐下，就有人就來說：“這位先生，恐怕接下來的談話，你不太適宜聽。”

    百裏初看了一眼風小計，風小計示意讓他先出去。

    百裏初低聲說：“說是空管局來請，為何不到空管局大樓而來這裏？其中一定有貓膩。我不出去。”

    兩名大漢很有默契，一人夾著他一個胳膊，欲合力把他提到門外。

    奈何兩人使出渾身解數，也挪不動百裏初。

    這時，有人進來了，說：“這位先生，請你出去是為免你會惹上麻煩。”

    百裏初卻不屑地笑。

    “你不怕麻煩就好。”這人說完，便催近風小計，伸出右手說：“潛太太你好，我是空管部職員小張。”

    “張先生，請問找我來有什麽事？”

    “潛太太，你可知道你先生是‘空中之城’項目的第三方負責人？”

    “你的夥計剛已經跟我說了，你可以跟我說些我不知的事，例如，潛立夫在哪？”

    “我們也不知道啊。”

    “那你們還請我來幹什麽？”

    “有事相求。”

    “我什麽都不會答應，你還是叫萬啟和親自來會我。”風小計翹起雙手。

    “此事與他無幹。況且，不需要你答應什麽，我們這裏好吃好住，你在這度度假就好。”

    百裏初這時說：“就是軟禁嘛，或者綁架，你們是哪樣？”

    “哪樣都沒關係，反正你們也走不了。”阿張說。

    “是？我一路都開了定位追蹤，係統隨時可以自動報警。”

    阿張笑，說：“怎麽可能？我們這裏屏蔽一切網絡與信號。”

    “請你過目。”百裏初把手機環遞給阿張看。

    阿張立馬緊張起來：“怎麽可能？”

    百裏初笑：“魔高一丈，道高一尺。”

    風小計看了一眼百裏初，這人也不是善茬。

    她說：“張先生，要想沒事，你還是叫萬啟和親自來見。”

    “都說此事與他無關。”阿張還在死撐。

    “最後弄得他騎虎難下，這罪，你擔得起？”風小計瞪到阿張眼裏去。

    阿張正猶豫，有人推門進來了。

    風小計警惕起來，這會議室有監控。

    那人一進來，也沒繞彎，直接說：“潛太太找在下？我可是隨傳隨到。”

    不出風小計所料，此事果然與萬啟和有關。

    萬啟和在潛光那段記憶備份中出現過，風小計此前為了盡量將5D情景模擬做得精細，還特地收集過他的資料。

    風小計笑了笑，說：“堂堂空管局一局之長也稱在下，那我這小嘍囉都不知如何自居了。”

    “潛太太太謙虛，像你這種隨便動動手指，就可以叫一座城的人失去記憶的人怎還敢自稱小嘍囉？”

    “萬局長這樣大動幹戈找我來有什麽事？”風小計單刀直入。

    萬啟和也不繞彎了，直接調出潛立夫任職資料投影出來。

    風小計看了下，不動聲色。

    “你看到啦，我們沒有白搭，你老公就是‘空中之城’項目融資負責人。”萬啟和看著風小計說。

    “融資負責人？聽起來不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可以做的，潛立夫不過是一個20多歲的小混混。他何來資源資曆和能力？”

    “潛光不僅是賭場巨子這麽簡單，他有一整套龐大的融資係統。”

    “那是潛光。”

    “潛光決心退出這個項目，項目由此資金鏈斷失，我們必須把資金鏈續上，沒多久，潛立夫戒除賭癮，潛光就將整盤生意撥給潛立夫，由潛光得力助手金泉協助潛立夫。”

    “可潛立夫明明隻是遊手好閑的小混混。”風小計故意這樣說。

    “掩人耳目罷了，潛光的賭場也不過是個幌子。”

    “潛光不肯做的事，怎麽會讓他兒子做？”

    “大權已在潛立夫手中，潛立夫要做，他攔得住才行。”

    “潛立夫為什麽要參與這個項目？”

    “那就要問你了。”

    “我什麽都不知。”

    風小計心中不禁感慨：原來潛立夫有太多事情，她一無所知。

    “你不覺得你這個太太做得太糊裏糊塗？你老公在你背後做了這麽多事，你也不經不覺。你不覺得你很失敗嗎？”

    風小計才不和他計較，她說：“當然沒有萬局這麽成功。”

    萬啟和笑了笑。

    風小計又問：“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萬啟和狡黠起來：“告訴你來龍去脈，等下你替我們辦事就方便多了。”

    風小計怎會替她辦事？她不屑地笑。

    萬啟和又湊過來，說：“潛立夫還沒死。”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這個項目係統每人配一個專屬賬號，潛立夫的賬號在潛立夫傳出死訊後還經常被登錄。”

    “天下又不一定隻有他知道這賬號，就算是，駭客到處都是。”

    “如果我告訴你，這個賬號要生物指紋才能登錄呢？”

    風小計一愣：“怎麽可能？他們說潛立夫已經火化。”

    “潛立夫傳出死訊後，空中之城這項目，他負責的那部分仍然如常運作，這個世上，還有誰比他自己更清楚他負責開的事情？這種種跡象，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潛立夫仍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