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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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撐住!”采月說完最後一句,就衝出了門。

    為了方便120趕到後,可以最快地救治孫力,采月沒有把門鎖上,就隻是虛掩著門。

    電梯下到了一樓。電梯門一打開,她再次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立刻趕到小區門口接我!”

    電話中是一個男聲:“好,車牌僑a56038,一分鍾後到達目標地點。”

    采月剛衝出電梯不久,6樓樓梯安全出口的門就被打開了,一個身著維修工人的工作服、身背工具包的男人,直接朝602的大門走去。

    這個男人身材魁梧,頭戴一頂髒髒的棒球帽,帽沿壓得極低。到了602的大門前,發現門未鎖,他直接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602的大門之後,孫力正躺在地上,臉上是痛苦至極的表情。他的雙手正死死地捂住傷口。靠近傷口處的部分毛巾已染成了紅色。

    雖然采子為孫力的傷口灑了止血藥粉,但對這樣恐怖的傷口,那些藥粉頂多隻能是減緩失血的速度。

    那進門的男人見到地上一片狼籍、血流成河的慘況,先是一愣,隨後快速地就將門鎖上了。

    他從工作包中取出手套戴上,蹲下來在地上找了一塊大小合適的碎玻璃拿在了手中,然後衝躺在地上的孫力笑了笑:“我來讓你早些結束痛苦吧!”

    孫力雙眼露出驚恐之色,奮力卻虛弱地說道:“你是…誰?為什麽要…殺我?”

    工作服男人的聲音是毫無起伏的冷酷:“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孫力慘然地笑起來。

    小心翼翼地準備了那麽久,他卻還是落在了歐陽振軍的手中!

    等待了那麽久,他一直渴想的女人,卻終究還是沒有得到!

    “果然…好手段,歐陽…振軍,你好…好…狠!”

    約采月時,他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但他還是存了一絲僥幸。他想,現在應該還不到歐陽振軍對他下手的時候吧?情況還沒有危機到那個地步吧?

    男人麵無表情地拿起了碎玻璃片。

    一分鍾後,男人打開門,離開了。離開前,將門鎖上了。

    屋內,離孫力不遠處,那條龍魚還在繼續地撲騰,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

    孫力安靜地躺在自己的血水中,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隨著這些血,快速地流出自己的身體。

    在這生命的最後時刻,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麽,眼中慢慢地湧出一些眼淚,然後,順著眼角滑落。

    采月走到小區門口時,看到了海子的車正停在不遠處。同時,一輛立著空車燈的出租車也正從不遠處駛來,車牌正是僑a56038。她沒有朝海子的車去,卻朝那出租車快走了幾步,並立即伸出手攔下了出租車。

    一上車,車後座已經坐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王陽。

    從裘岩那天告訴她,中紀委應該很快就會啟動對歐陽振軍的調查,采月就已經想到,歐陽振軍很可能要對她下手了。所以,接到孫力電話後,她給海子打完電話,立刻就給王陽也打了電話。讓他在這裏接應她。

    在這個時候,能讓她信任,又與蕭天無關的人,她也就隻能想到王陽了。而且,自從王陽向她表白過後,她與王陽見麵的次數也不像和劉豔紅那麽多。她想,歐陽振軍的人,應該懷疑不到他。

    “采月!你沒事吧?”采月一上車,王陽就擔心地問道。

    此刻的采月,額頭上已全是虛汗,雙頰扉紅,呼吸急促,眼神也微微地有些渙散了。這表示,藥力已經越來越強地發揮作用了。

    “我沒事!師傅,去城西靜園。”采月的聲音明顯地帶著喘。

    出租車司機很是不樂意,也很是詫異,“大晚上的,小姐您要去墓地?”

    “師傅,我馬上要離開本市,想在離開前,再去拜祭一下我父母!”

    “好吧!”司機不再多話,朝落楓大橋駛去。那是從這裏通往城西靜園的必經之路。

    采月顫著手從手提包裏取出了那個u盤,還有她一直用來與海子聯絡用的專用保密手機,很鄭重地都交給了王陽。

    “王陽,時間不多了,所以沒辦法對你詳細解釋這件事了。這個u盤非常非常的重要。求你一定幫我親自交給一個人。但你最好不要看裏麵的東西,因為那對你沒有任何益處。這個手機裏隻存了一個電話號碼,這個號碼的主人就是我要你把u盤交付的人。記住,一定要你親自交到這個人的手裏。”

    艱難地說完這些話,采月已難受得將自己的外套扣子全解開了。她感覺渾身像火一樣地在燒,她嘴裏渴得難受,同時卻又感覺到身體下麵完全地濕了,她好想用手去摳,她也好想抱住王陽。

    王陽把兩件東西,都小心地放進了自己的包中。

    “我記住了。我一定會按你說的,把東西親自交到那個人的手裏。可是采月,你現在的樣子不對。我要立刻送你去醫院才行。”

    不等采月回答,突然,身後傳來了警車鳴笛示警的聲音。夜色中,這閃閃地警燈格外地刺眼、警燈鳴音也顯得格外的刺耳。

    王陽有些驚訝地看向采月。

    采月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盡力地抵抗著那越來越強的藥力,一把緊緊地抓住了王陽的胳膊,看著他。她的眼神中有巨大的痛苦,卻依舊努力地保持著清澈和平靜。

    “王陽,你相信我嗎?”

    王陽堅決卻又急急地道:“我當然相信你!”

    “好,那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要管我!隻記住我剛剛的話,一定幫我把東西處理好。”

    王陽看著采月,在車上等著她時,他就已經明白了許多的事。他急切地問道:“是不是因為蕭天?”

    采月難受地點了點頭,“是,但又不僅僅是!”

    “真的值的嗎?”王陽又問了一句。

    采月沒有猶豫,回答得很肯定:“值得!”

    王陽點了點頭:“好,隻要你認為值得就好!我還能為你做什麽?”

    采月的雙手抓王陽抓得越來越緊,她的眼神因為藥力的作用,越來越渙散。隻是,此刻她的眼卻變得淒迷了,眼中也湧出眼淚來。

    “王陽,真的謝謝你!一直以來,你總是保護我、不遺餘力地幫我,我…”

    王陽小心地伸手,為她擦去了眼淚。

    “又說傻話!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字嗎?感情如果是付出了就一定要回報,那還叫感情嗎?和你現在做的一樣,我認為自己做的,也是值得的!”

    落楓橋已在眼前。出租車隨著車流駛上了大橋。夜色中,橋上的燈光如七彩的彩虹一般裝飾著長長的橋體,成為本市有名的標誌性夜景。

    橋的前方,遠遠地也傳來了警車刺耳的鳴笛之音。

    采月的身體明顯地顫了一下,然後又向身後看去。身後的警車在車流中正快速地朝出租車逼近。

    她閉上了眼,在心中迅速地權衡了一下眼前的情勢。睜開眼後,她衝司機喊了一句:“師傅,停車!”

    出租車司機微微扭頭問了一句:“小姐,你不去靜園了?”

    “師傅,謝謝你!我臨時改主意了,不去了!這是車錢!”采月從包裏掏出錢包,拿了厚厚一疊百元大鈔,遞給了出租車司機。

    出租車司機將車在橋邊停了下來。

    “不用了,這位老板已經付過錢了,而且您這錢,給得也太多了。”

    采月堅持給:“師傅,您還是收著吧!我知道你們跑出租的,掙錢很不容易。另外,我求您件事,一會兒我一下車,請您把空車牌再立起來,好嗎?”

    那師傅猶豫了一下,接過錢,點了點頭:“我看得出,你們都不是什麽壞人,而且我也不想多事。”

    前後的警車越來越近,采月收起錢包,將手提包拉鏈拉好了。這包從她進入孫力屋內,直到現在才被重新拉上。

    “有水嗎?”

    采月的雙手緊緊地摳住了車座的墊子。她隻覺得身下像有許多的小蟲,正在瘋狂地啃食著她,好癢好癢。她的身體在瘋狂地叫囂著,她需要男人!

    王陽連忙遞過來半瓶水。因為一直在車裏等,他才準備了這瓶水。

    采月像餓死鬼見了麵包一樣,雙手抓過水來,擰開蓋,一口氣全喝光了。

    春節剛過去不久,現在的氣溫隻有十度不到,半瓶冷水喝下肚,令采月的不適稍微地緩解了一點。

    她最後望了王陽一眼,“王陽,小心不要讓警察發現你。還有,記住,那東西絕不能落到那些警察的手裏。”說完,她迅速推開了車門。

    “采月!”王陽伸手想要再拉住采月。

    采月回頭輕聲說了一句:“快走!”然後,迅速下了出租車,並關上了車門。

    她現在正好處於橋的中斷位置。她邁上了大橋的人行道,看著出租車隨著車流再次緩緩啟動,慢慢地離開了。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她看到離她不遠處,海子的車也停了下來,並焦急地看著她正要打開車門。

    她連忙搖了搖頭,製止了海子想要下車的行為。

    看到這前後夾擊的警車時,她就已經確認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今晚之約,果然是歐陽振軍布下的一個局中局。

    她現在很慶幸自己找了王陽,並讓他叫了一輛出租車來接她。隻有這樣,那u盤才能順利而安全地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