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幸福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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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楚明珠實在是習慣了被人給麵子,習慣了命令人,但自從和裘岩在一起後,她隻要是在他的麵前,就會強自地收起她楚氏總裁的威嚴,讓自己真的成為一個普通的小女人,盡情地享受丈夫給她的寵愛,也尊重和聽從他的決定。
可是,雖然她忍住了怒火和委屈沒有頂撞裘岩,但她的臉上卻已經帶出了不高興。
裘岩這個時候根本顧不上安慰楚明珠,轉頭又對采月道:“采月,快去吧,早些休息!有什麽話,我們明天再慢慢說。”
采月見楚明珠的神色明顯不對,想和緩一下氣氛,蕭天卻摟著她說道:“聽裘岩的,我們先去休息吧!”
采月自是知道蕭天看問題想事情一向周全老到,而且他和楚明珠原也是關係匪淺,可這會兒他卻對楚明珠的情緒視而不見,就想他一定是有他的考慮和想法。
於是,就聽話地沒有多說什麽,隻對楚明珠道:“明珠,我們先去休息了,明天我一定和你好好聊聊!”
楚明珠微微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隻回了一個字:“好!”
蕭天要打橫抱起采月。采月覺得這樣不太好,就推拒了一下。可蕭天堅持如此,就還是順著他了。然後,她很不好意思地衝著裘岩和楚明珠笑了一下,道:“明天見”!再然後,兩人就這樣地上了樓。
蕭天和采月不在麵前了,楚明珠立刻就不忍了,臉一黑,一句話不說地也直接上了樓。
裘岩知道楚明珠誤會了他,所以生氣了,但他沒有跟上去。以他現在心情,他根本無法安慰到楚明珠,反而可能會將他的低落情緒,轉嫁到她的身上去。
他慢慢在沙發上坐下來,雙肘枕在膝上、頭垂了下來。
他覺得胸口堵得慌,就端起了茶幾上他的那杯香檳,一仰脖一飲而盡。又拿起蕭天那杯,一仰脖,又一飲而盡。他覺得心口的擁堵一點都沒有緩解,就又站起來,走到酒吧間拿了一瓶高度數的威士忌,也不兌任何別的軟飲料和冰塊,就這麽直接地將酒倒入了寬口杯中。
裘岩就這麽地獨飲自斟著,一連喝了三杯,直到他倒滿第四杯酒又要舉杯獨飲時,一隻漂亮而柔軟的手,突然用力地按住了杯口。
“怎麽了?是因為采月的突然出現,你後悔和我在一起了嗎?”能問這話的,自然隻有楚明珠。
裘岩自己也不能完全地說清楚,他現在究竟是怎麽想的。
後悔和楚明珠在一起嗎?答案當然是“不”。和楚明珠在一起的這兩年多,他的確是幸福和開心的。隻是…隻是當采月突然就這麽樣的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時,他的心依舊是難以壓製地又起了一些各樣的念頭。
是什麽樣的念頭呢?和以前一樣地繼續與她糾纏?那當然不可能。他現在已是有婦之夫,更已是為人父,怎麽可能還和以前一樣與蕭天去搶女人?
隻是…隻是行為上不會有,但心裏呢?裘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製住自己的心。這樣的事,從來就沒人敢做出百分百的保證,不然,以前他又哪裏會有那麽多的心不由己呢?
隻是,還不等他理清自己原本就已紛亂不已的心思,卻又立刻知道了采月現在這樣糟糕的狀況。他實在是按不下心裏的痛楚了。
聽到楚明珠如此直接的發問,裘岩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從未後悔過與你在一起。”
楚明珠的臉色好了許多。她當然知道,麵對采月的重新出現,裘岩不可能一點心思的波動都沒有。但她自認為自己是了解裘岩的,他絕不是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更不是個心思容易飄忽的男人。
曾經那麽樣愛過的女人突然再次地出現,心裏一時的波動難免會有,但終歸,他會清楚自己應該如何選擇。
而且,她並不認為采月會比自己更適合裘岩。事實上,她的確如白天她在海邊對裘岩說的那樣,她越來越確定,相比采月,她才更是那個能帶給裘岩幸福的女人。
“那是為什麽?我們說好了的,會給對方最大的自由和空間做自己!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問。但我們也承諾過,共同麵對一切問題。如果你有難題,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我會盡一切能力幫你。”
裘岩扭頭看了看楚明珠。楚明珠此刻就站在他的身邊,很關切地在望著他。
他心裏湧起一絲慚愧,輕輕說了句:“剛剛,對不起!”
聽到裘岩真誠的道歉,楚明珠僅有的一點不高興,此刻已是完全不見。
“你白天時不是才說我除了愛換家具,其它的什麽都好的麽?”
裘岩聽她這樣說,不禁也笑了起來。
楚明珠擔任大集團總裁時間已久,的確是足夠的大度和大氣。在生活上,她對許多的事的確是大而化之,不放在心上的。所以,裘岩免不了就要多操些心。
但她難得的優點是,她不太會像一般的小女人一般,動不動就吃醋使小性。雖然一直知道丈夫的心中一直有另一個女人的身影存在,但她從不會把這個拿到裘岩的麵前來說三道四。
裘岩知道,這是因為楚明珠對他的信任,當然,這也緣自楚明珠對她自己魅力的自信。
裘岩和她在一起,的確是很輕鬆,也的確是有很多的開心。隻是這一次,他隻笑了一下,就又恢複了之前的低落狀態。
見裘岩將自己的低落情緒如此罕見地直白表露,楚明珠輕輕地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我知道你並不是後悔和我在一起。既然是這樣,還有什麽事,會讓你覺得如此無力,一個人呆在這裏喝悶酒?”
雖然她和裘岩一直有默契,不會過多地去幹涉對方對往昔的懷念,但兩人對此也都一直保持著應有的克製和對對方的尊重。通常情況下,兩人都不會過多地在對方麵前表露太多懷念的情緒。
裘岩歎息了一聲,和蕭天一樣,語速很慢地把采月的事告訴了楚明珠。
楚明珠呆立在當場,這件事實在是太突然、太淒慘了。
“怎麽會這樣?”她低喃了一句。
過了一會兒,她難過地靠在了裘岩的懷中,紅著眼圈地低語:“這不公平!怎麽可以這樣?他們理應得到幸福的!”
裘岩輕輕地拍了拍楚明珠。
“幸福是什麽呢?當蕭天剛剛對我說起他現在想要的生活時,我難過得就像你現在這樣。可是對蕭天而言的這些無比美好的事,卻是大多數人每天輕易就可以擁有的。這許多人裏,又有幾個人會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呢?”
楚明珠靠在裘岩的懷中,眼淚已難以自控地在眼眶中打著轉。裘岩的話當然是很有道理的慨歎,但她還是難過得隻是不斷地搖頭。
海那頭的天際慢慢變紅,又一個美麗的日出來到。蕭天沒有如以往一般起床後就去晨煉,而是和采月一起坐在臥室的露台上,靜靜地看著日出。
美景當前,蕭天耳邊響起的卻是楊玄的那句話:“她見過的每一個日出,都可能會是最後一次。”
這是蕭天和采月一起回到本市的第二天,他們當然會有許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會有許多的人要見。所以,一起用過了早餐後,裘岩就如常一般去了公司,楚明珠也如常一般在家照顧女兒,兩人都沒有虛虛地客套要陪他們。
采月和蕭天要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靜園。
采月從落楓大橋上跳下、蕭天又沉冤得雪後,費了好些手續,將采月父母的墓與林宛雲的墓合在了一起。林宛雲生前孤苦,離世後,終於可以與自己的母親靠在了一起。
墓地周邊,是一樹一樹白色的秋海棠盛開綻放,還有其它各色鮮花也在秋風中迎風開放,陣陣花香隨風飄入鼻中,花瓣隨風飄落,寧靜中也有一種蕭瑟之感。
彎腰將花束端正地擺放在墓台上,雙眼看著墓碑上爸爸和媽媽慈詳的笑容,采月久久地沒有說話。心裏的話太多,感慨也太多,口裏反倒說不出什麽來。
良久,她才蹲下來,手指輕撫著媽媽的照片,輕語道:“爸爸、媽媽,我來看你們了!我很好,你們別牽掛我!”
過了一會兒,她的眼圈有些微紅了,又輕語道:“就是很想你們,很想很想。”
蕭天輕輕地將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然後,也慢慢地蹲了下來,同樣也看著墓碑上肖靈的笑容,輕語道:“媽,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采月的。”
過了一會兒,他又道:“爸,我做不到摘下天上的月亮給您最疼愛的寶貝,但我向您保證,我會盡一切可能,讓你的寶貝每一天都感覺到幸福和快樂!以她的快樂為我的快樂,以她的難過為我的難過。”
采月含著眼淚笑了一下:“爸,你從未見過蕭天,一定不了解他。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這家夥雖然一向油嘴滑舌,但這句話,您卻是可以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