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我欠她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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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乖,是誰?
    鍾思雨當然知道,因為小乖是她的小名,原本隻是媽媽用來叫她的昵稱,後來,被鍾思辰給叫出去了,於是,大家就都習慣叫她小乖了。
    一直到她十六歲,她說什麽都不肯再讓大家叫她小乖了,除了莫健柏,可是莫健柏大她七歲,七年的年齡差距,讓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根本不多,而她又格外珍惜。
    所以,莫健柏叫她小乖,她能好好的接受,但是別人叫她小乖,她卻接受不了。
    顧清仁是她的同學,可是一次生日聚會,被顧清仁知道她的小名叫小乖了,他動不動就叫她小乖,後來,她去航空公司上班了,顧清仁也出國了,每次坐飛機都乘坐她的班次,也不知道,他哪裏這麽清楚她的航班。
    這些,她都不關心,但是他很固執,不管她多不喜歡他叫她小乖,可是顧清仁都偏叫。
    可她從來都不知道,莫健柏一直喜歡的女人就是小乖?
    原來,那麽多年,她並不是單相思,是嗎?
    鍾思雨感覺眼睛有熱熱的感覺,像是有什麽在湧動,稍微不注意的話,就會流下來。
    “你知道?”童菲立即反問,她沒有注意到鍾思雨的異常,因為鍾思雨此刻用盡全力在壓抑著自己。
    “……我也不知道。”鍾思雨搖頭,這一下,她無法坦然的麵對童菲,因為童菲帶給她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震撼。
    “鍾思雨,你記住,健柏他是我的,我不會允許你搶走他的。”童菲不想被人看到,所以,拋下這句話,轉身便走。
    童菲一走,鍾思雨再也忍不住了,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低下頭,無聲的流淚。
    為什麽?上天為什麽要跟她開這樣的玩笑,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晚上十點,莫健柏與童菲吃完了飯,並送童菲回家之後才返回到家。
    在進入路口的時候,他就看到一個身影站在他們家門外的路燈杆下,那身影是那樣的熟悉,嘎的一聲,在距離鍾思雨還有五步遠的時候,莫健柏停了車子。
    “小雨,你在這裏做什麽?”莫健柏很疑惑,這鍾思雨是要離開,還是才來?
    已經這麽晚了,應該是要離開了吧,可是,父母不可能不安排車子送她的吧?
    “我在等你。”鍾思雨一下班,連晚飯都沒有吃,就來這裏等他了。
    離開公司的時候,她看到他載著童菲一起出去的,她就知道,今晚她會等他到很晚,不過,還好,這會兒,比她想象中的要早了些。
    “等我?幹嘛不進屋等?”莫健柏皺了皺眉頭,眼下已經入秋了,雖然白天還是會熱,人也會穿短袖,但是一到了晚上,天就開始涼了。
    也不知道她站在這裏多久了,莫健柏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冰涼的觸感,讓他頓時明白,她站在這裏的時間,肯定不短。
    “到底什麽大事要讓你待在這裏這麽久而不進屋?”莫健柏實在是想不明白,氣歸氣,同時,趕緊將人拉上車,在不用開暖氣的季節,頓時將車內的暖氣給打開。
    一上車,鍾思雨就忍不住,伸手將人給緊緊抱住,滾燙的淚水,緊跟著順勢而流。
    被鍾思雨莫名其妙的抱著的那一刻,莫健柏怔了一下,伸手欲把人給推開,想問一下,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頓時一股熱流流到了他脖子處,他心更是一驚。
    “……”她在哭?可是,他做什麽了嗎?就把她給招惹哭了。
    鍾思雨哭夠了,這才從莫健柏的懷裏離開,可是,卻沒有隔太遠,隨即沙啞的問著,“你喜歡的小乖,是我嗎?”
    這個問題,雖然鍾思雨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她今天必須得聽莫健柏親口說出來。
    “……”莫健柏眼神一頓,微歎口氣,“嗯,是你。”
    鍾思雨雙眼含著的淚連招呼都沒有打又落了下來,大顆大顆的眼淚,落在她自己的手臂上,腿上,她的心好暖,又好痛。
    “不要哭了。”莫健柏伸手將鍾思雨的眼淚擦掉,隻是,擦掉了一波,又會再來一波,好像這眼淚永遠都流不盡,他也擦不完似的,“今天你來這裏等我,就為了問這個問題嗎?”
    “不,還有,我還想知道,我們倆……真的一點兒可能都沒有了嗎?”鍾思雨紅著眼看向莫健柏,既然今天已經到這裏來了,她不打算繼續當鴕鳥了,她要把她想要知道的答案都問個清楚,不然,她不會甘心。
    今天,從童菲那裏,得知原來這麽多年,並非是自己自作多情,她跟莫健柏根本就是相愛的,可是卻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不怪誰,她隻怪自己,太過自私的跑去追求什麽所謂的夢想,她怪自己當時太怯懦,怪自己被莫健柏曾經的冷漠給唬住了。
    她不怪別人,可她真的是後悔了,她好後悔,一整個下午,都在後悔。
    莫健柏看了看她,將她扶了起來,安放在副駕駛座,讓她坐好,然後默默的倒退,將車開了出去。
    也沒有開多遠,還在他們家所在的別墅區內,隻是,沒有在他們家的附近。
    “小雨,我不愛童菲,可是我必須娶她。”莫健柏沒有看鍾思雨,而是望著前方,腦中反複重播的是那天早上,他醒過來,頭痛欲裂的時候所看到的那朵綻放開來的落紅,以及他無意間聽到童菲與她好友間的對話。
    童菲為了他,打掉了一個孩子,童菲那麽愛他,卻從未想過要用這件事要他負責。
    對於這樣的一個女人,他怎麽真的能夠忍心那麽殘忍,他做不到,何況,那還是童菲的第一次。
    “為什麽?你欠她什麽?”鍾思雨不甘心,她跟他之間,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比童菲要早,可是偏偏,他好似認定了非童菲不娶,即便如今,他們倆已經坦然到這個份上了。
    他不愛童菲,卻必須娶她,他愛她,她也愛他,他們倆相愛,卻不得不作罷。
    如果他們倆之間,有一個不愛對方,那也真的是算了,可是偏偏,他們倆明明相愛。
    “我欠她一個孩子,她為我打掉了孩子,同時喪失了做母親的權利。”莫健柏沉默了好久,沉默到,鍾思雨以為他不會開口說的時候,莫健柏用著低沉的口吻,訴說著這件事。
    “……”鍾思雨原本心有不甘,可是這會兒,是真的甘心了。
    原來,他欠她的,這麽沉重,沉重到的確如他所說,他根本就不能放開她,也放開不了她。
    一個女人,因為一個男人而沒了做母親的資格,這件事,對女人來說,自然是無比痛苦的,這個世界上,怕是隻有生不如死的痛苦才能與這種痛苦相提並論了吧。
    “健柏哥,送我回家吧。”十分鍾後,鍾思雨擦掉了眼淚,咽下了所有的不甘。
    原來,童菲是那麽可憐,她對莫健柏的愛,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比他少。
    莫健柏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發動了車子,兩家人原本隔得也不遠,本來兩家人都住在同一個別墅區,可是自從鍾思辰對沈靜怡別有用心之後,莫希諾便帶著全家人給搬家了。
    即便沒有隔多遠,可是隻要不在同一個別墅區,對莫希諾來說也是好的。
    所以,送鍾思雨回去,開車也就幾分鍾的事兒。
    但是,鍾思雨下班後就沒有回家,手機也不開機,林婷急壞了,鍾立偉跟鍾思辰一人開一輛車,到處找。
    兩人都往莫家打過電話,可是莫家的人都說沒有見鍾思雨來他們家,於是他們便圍著莫氏,以及猜測著鍾思雨可能會去的地方尋找著。
    然而,幾個小時過去了,兩個人筋疲力盡的回到家,林婷還是沒有等到鍾思雨回家,而她的手機也沒有開機。
    那種毫無目的找人的方式也是沒有用的,就都候在家裏等了,林婷是最心急的,這段日子,本來鍾思雨就有些不太正常,她就怕她這個時候會出點啥事。
    突然,一輛眼熟的汽車停在了他們別墅樓下,因為看不到車牌,所以,林婷不是很確定,而且,久久的,汽車的車門都沒有打開。
    林婷突然轉過了身,“阿辰,跟我出去,你妹妹回來了。”
    當林婷與鍾思辰一同出來的時候,鍾立偉也挺擔心的,也跟著出來了,見到自家的門都打開了,鍾思雨立即下車,同時催促著莫健柏快走。
    林婷已經將別墅的大門打開了,自然看到了她以及坐在駕駛室的莫健柏。
    莫健柏熄了火,坦率的下車,朝林婷走了過來,“不好意思,阿姨,叔叔,小雨,我給你們送回來了,讓你們著急了。”
    “阿辰,立偉,帶小雨進屋。”林婷盯著莫健柏,瞥了鍾思雨一眼,又專注的盯住他。
    “媽,不關——”鍾思雨不知道林婷不進屋是什麽意思,但是這件事,確實是跟莫健柏沒有關係的,是她自己跑過去,找莫健柏,又不肯進莫家去等的。
    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婷不容拒絕的聲音給打斷了,“進屋去。”
    聲音比較冷冽。
    “快,聽你媽媽的。”鍾立偉拉著鍾思雨的手,拍了拍鍾思辰,三個人就進屋了。
    “健柏,你怎麽這個時候還跟小雨在一起呢?”林婷望著莫健柏,她是蘇錦西跟莫希諾的兒子,她能把他怎麽樣呢?她的寶貝女兒,真的是有點杞人憂天。
    “她在我們家門外等我,我不知道,所以回去的有點晚。”麵對林婷明亮的眼睛,莫健柏沒有撒謊。
    “原來如此。”林婷了然的點點頭,“那阿姨該跟你說聲不好意思了,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管教小雨,不會再讓她去打擾你跟童小姐的,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說完,林婷就要轉身進屋了。
    “阿姨,您不要這麽說。”莫健柏卻忽然覺得心裏好難受,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林婷這麽說,他心裏就覺得很過意不去。
    “健柏,其實那天,阿辰不懂事的話讓你跟童小姐的婚禮無故的被推遲到了明年,阿姨跟你叔叔心裏好過意不去,不僅對你,更是對童小姐,這會兒,小雨還這麽去叨擾你,的確是我們家不對,阿姨這麽說,你不需要覺得過意不去。”
    林婷笑眯眯的道,雖然鍾思雨喜歡健柏,可是健柏不喜歡她,但是林婷明白,這感情的事情,的確不是強求而來的,她已經想明白這個問題了。
    “阿姨,小雨是我的妹妹,阿辰很快也要成為我的妹夫了,所以,我們兩家以後就是一家人,阿姨,您不要這麽見外。”他是真的不少受。
    “嗯,好,既然是一家人了,可是小雨這個妹妹,跟靜怡還有芸妍不同,她畢竟喜歡你,所以為了避嫌,也不影響你跟童小姐的感情,阿姨覺得,你們倆還是少單獨在一起,你說呢?”
    這句話才是重點,即便莫健柏不喜歡鍾思雨,可林婷覺得,等鍾思雨的心傷療好了,自然還是要結婚嫁人的。
    要等她心甘情願的結婚嫁人,那麽,就必須得讓她先要徹徹底底的把莫健柏給忘了。
    而遺忘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見到那個人。
    “……嗯。”莫健柏輕輕的應了聲。
    得到莫健柏的認同,林婷這一次,沒有多說什麽,叮囑他小心開車之後,便轉身進了屋。
    莫健柏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沒有動,沒有人知道,他此刻想得是,假如那天晚上,他出現在了鍾思雨的麵前,告訴她,他喜歡她,那麽,就不會有醉酒,也不會有童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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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透一下,下一章,十九歲生日的真相,嘿嘿,不要太心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