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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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陳瀟整理好了表情出來, 席雲霆已經跟花柏穗麵對麵坐在圓桌上了。

    看著席雲霆平靜的表情,陳瀟真是佩服他, 他肯定也會感覺到尷尬,但是就硬是能讓人覺察不出來。

    有席雲霆的冷靜,陳瀟從容了, 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坐過去。

    “前輩,找我有事嗎?”被這麽一嚇,陳瀟那點忐忑不安全都沒了。

    花柏穗點點頭道:“是有事。今天在越家門前的事你都看到了吧?”

    “是的, 我們碰巧在場。”陳瀟道。

    “黃雁雪有一個兒子, 我想讓他拜入你的門下。”花柏穗說。

    陳瀟錯愕的說:“讓他拜入我門下?學風水嗎?”

    花柏穗道:“不錯。她的兒子名叫黃可染,從小在我綺羅閣中長大, 聰明伶俐, 性格和善,隻可惜靈根太差,年十六了,都還沒有入道。”

    陳瀟萬萬沒有想到, 花柏穗找他竟然是想要推薦徒弟給他。

    陳瀟要求比較嚴格,對弟子的教育從來都是精益求精, 寧缺毋濫。

    在沈雁行和劉浪可以出師之前, 陳瀟認為再帶一個徒弟, 教學起來進度差太多,教導難免顧此失彼。所以,十多年了,手底下仍舊隻有沈雁行和劉浪兩個。

    現在兩個徒弟已經可以出師, 陳瀟還沒有想到物色新徒弟,這邊就有人上門推薦,也是神奇。

    花柏穗看他一直沉默,還以為他是為難。“這是我的請托,隻要你願意收可染為徒,算我欠你個人情。”

    陳瀟趕忙道:“不敢當,花前輩快別這麽說,太折煞晚輩了。”

    收個徒弟對他來說並不是太為難的事,讓渡劫大能欠人情這可太重了!他擔待不起,也太不識抬舉。

    花柏穗歎一口氣:“要不是這個孩子沒有仙緣,我也不會托到你這裏。”

    陳瀟感到很疑惑,“怎麽這件事勞動花前輩親自出麵,他的母親呢?”

    花柏穗沒有什麽表情的說:“雪雁已經去了。”

    去了?

    一開始陳瀟沒能明白這個去了的意思,等看到席雲霆露出驚訝的表情,才意識到花柏穗的意思。

    “黃雁雪死了?”陳瀟吃驚道。

    花柏穗“嗯”了一聲,“她太倔強了。”

    席雲霆出聲道:“是自戕嗎?”

    花柏穗又是一聲感歎,“離開越家不久,她就趁我不注意,自斷心脈而死。”

    “到底怎麽回事?”陳瀟不能明白。

    唐汝剛了誇黃雁雪果決,他怎麽看也覺得黃雁雪不是那種要死要活,非要殉情的人。

    越含玉都沒死呢。她不能因為兒子大了,不需要養活也能生存就這麽一死了之吧?

    “史長斌和黃雁雪都是須梧那邊的人,兩個人外出曆練的時候,史長斌把黃雁雪給害了。是我門下的弟子路過,把她救回了羅辰大天境,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陳瀟後知後覺,“史長斌那個時候不知道黃雁雪懷孕了?”

    花柏穗點了點頭,“正是因為那個時候受傷過重,導致胎兒在母體受到了影響,可染的靈根才會那麽差,根本就無法修行。”

    “黃雁雪一直纏綿病榻,十多年都沒能康複過來,她的兒子就被我門中弟子照顧。據她所求,可染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想來在那個時候,黃雁雪就已經做了決定,殺了史長斌報仇之後,就自殺身亡。”

    陳瀟這才明悟,“她這是不想讓黃可染知道有個殺妻求榮的父親,和殺掉父親的母親?”

    花柏穗道,“她的靈根受損嚴重,本身又心魔纏身,修為又大幅度的倒退。她早就心存死誌,這一次了解心願後就赴死了。”

    花柏穗無法挽回黃雁雪的悲劇,隻能盡力照顧黃可染,給他謀求一個好前程。

    知道東煜派的風水術能夠讓沒有靈根的人修仙的人並不多,也因為陳瀟背後有重玄派這個大靠山,才沒有傳開。

    也是因為重玄派對陳瀟的看重,和席雲霆的關係,花柏穗才這麽客氣的請托。

    陳瀟能夠有這麽長久的安生日子,就是因為結交的人脈都實力雄厚,來了羅辰之後直接跟三大宗門交往深厚,才沒有人冒什麽風險。

    知情的人為了保護他,都嚴格的保守著這個秘密。

    其實按照陳瀟的想法來說,更多的人來學習風水,正好把風水行當給做大。

    當然,這個前提得是他自願,不能發生逼迫行為。

    這回花柏穗向他推薦弟子,聽介紹陳瀟已經初步有了好感,又有悲慘的身世引人同情,陳瀟就更沒道理拒絕。

    他說:“既然是花前輩所托,我就認下這個弟子。”

    花柏穗撫掌笑道:“好好好,陳掌門真是一個痛快人。你放心,可染這個孩子很是聰慧,收下他做弟子你不會後悔!”

    說完這句話,花柏穗就站起身:“不打攪二位休息了,改日再會。”

    不等陳瀟反應過來站起身,花柏穗就從眼前消失了。

    那速度,快的眼睛根本就留不下殘影,陳瀟嚇一跳。

    拍了下胸口,安撫了一下受驚的小心髒,陳瀟道:“渡劫大能的身法都是這麽離譜嗎?”

    之前見過的渡虛道君厲害歸厲害,可那是在**力、大神通上。人家走路、來去,還是聽正常、挺修仙者的,沒像花柏穗這麽神異,來無影去無蹤。

    席雲霆眼帶笑意,傳音給他:“以渡劫期的能耐,不光速度快,神念覆蓋範圍也很廣。”

    意思是這邊說小話,不知道在哪裏的花柏穗可能會聽到?

    陳瀟咧了咧嘴,不吭聲了。他默默的起身爬上床,拽起被子蓋在身上裝死。

    席雲霆輕笑一聲,也站起身,脫掉外衣,熄滅了燈。

    第二天起來,六人匯合後,倆人沒有提花柏穗來過的事情。

    簡單的商議了一下,六人決定分成三組,分別去各處打探。

    陳瀟和席雲霆去死了的那位名叫單立的修士的住處,陳子義和臻爐道人則去收購鹽土的那家店麵,唐汝和童諾諾則去那修士經常去的幾個地方。

    陳瀟和席雲霆在城區裏邊花費了一天的時間,並沒有打探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那修士的鄰居們都被翻來覆去的問了很多次了,要不是陳瀟他們修為高,對方不敢發火,早不耐煩的爆發了。

    死去修士的家早被翻了個底朝天,連一片紙屑都沒有剩下,讓倆人一無所獲。

    站在這個不大的院子裏,陳瀟若有所思。

    席雲霆低聲的問他:“怎麽了?”

    陳瀟回過頭,笑了一下說:“沒什麽,隻是覺得單立的家可真是夠冷清的。”

    可不是麽,沒有家人的單身漢,又經常出門,家裏邊沒有什麽生活氣息,連家用都極少。

    席雲霆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陳瀟又笑笑,說:“走吧。”

    兩個人在這邊待了一天,等回了客店,其他四個人都已經回來了。

    童諾諾灰心喪氣的垂著肩膀,“這人也太獨了吧,跟人除了必須的交談,基本不說多餘的話。”

    席雲霆說:“單立的鄰居們對他了解的也不多,見麵更少。”

    陳子義道:“那家店麵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不過倒是知道了另外一個事情,綠水城中有幾個煉器師失蹤了。”

    童諾諾一愣,說:“是想從煉器師下手調查單立要打造的法器嗎?”他有些懊惱,“看來我們是晚人一步。”

    陳子義道:“單立死後,為他製造煉器師的人就成了下一個目標。要是能從他那裏拿到材料清單,一一排查,就應該能知道他最後去了地方。”

    陳瀟手指放在嘴唇上,問陳子義:“單立的家產似乎一般,他有沒有儲物袋?”

    陳子義笑了一下,“一般的修士哪裏用得起儲物袋,自然是沒有的。”

    陳瀟的眼睛微微一亮,向前探身道:“那他死的時候,身上都帶著些什麽東西?”

    陳子義頓了一下,說:“道友是想問他身上是否帶有材料嗎?這個消息是半公開的,死的時候單立的身上除了一些錢財和傷藥、曆練口糧之外,並無其他東西。”

    陳子義肯定的說:“獲得含有碎星砂鹽土的這一次外出,應當是沒有取到他想要的材料。”

    陳瀟手指點著下巴:“據說他搜集材料有很久了,不可能至今一件都沒有收集到吧?他又沒有隨身攜帶著,那麽之前收集到的那些材料都在哪裏呢?”

    陳子義微微一驚,說:“你的意思是他把這些已經收集到的材料藏起來了?”

    席雲霆轉頭看著他,說:“請陳道友去打探一下,有沒有這部分材料的消息。”

    陳子義立刻起身:“這應該不難問道,我這就去。”

    他不顧現在夜色已經深了,直接推開房門出去了。

    唐汝好奇的趴到桌子上,問:“瀟瀟,你是有什麽發現嗎?”

    陳瀟神秘的一笑,說:“這要看陳道友打聽回來的消息了。”

    陳子義不虧是地頭蛇,隻一個晚上就打聽回來了消息。

    他很振奮的說:“我都探問遍了,不管是那一部分人手,都沒有傳出這部分材料落入他手的消息,應當是還被安置在儲藏的地方。我探問的很小心,沒有讓人發現意圖,這應當是一個新線索!”

    童諾諾嘿嘿一笑:“這一下,應當沒有人跟我們爭搶了。”

    陳瀟苦笑著搖頭,說:“那可不一定,這世上未必沒有聰明人。況且,若是我猜測的沒錯,那些材料仍舊被藏在單立的家中,隻不過有眾多的眼睛盯著,不好動手啊。”

    陳子義一下愣住了,不太相信的說:“藏在他家中嗎?可他家中已經被多人探了一個遍,有價值的東西都被取走,不可能遺留下這麽重要的東西。”不然,那眼睛該是多麽瞎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尋寶的過程,寫的我燒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