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頭一回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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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溫暖還在睡著,哪兒知道她後宅裏一個個的都不安生了?這一覺就睡到九點多,還是因為夢裏被什麽壓著有些喘不過氣,她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睜開眼的一刹那,她就怔住了,良久身子都動彈不了,她又閉上眼睛,等待了片刻,再次睜開,眼前還是一片蜜色的肌膚,上麵還布滿曖昧的紅痕。
昨晚的記憶開始一點點的回籠,她卻寧願失憶了,奈何,有些畫麵太過深刻,有些言語又是那麽強烈,讓她想忘都忘不了,隻能受著。
隨著意識的清醒,她也清晰的感受到了此刻的要命處境,她整個人被他摟在懷裏,親密無間的沒有一點空隙,她的臉就貼著他的胸口,她腰上纏著他的胳膊,他的一條腿還嫌不夠緊似的勾著她的腿,她是一動都不敢動,想不吵醒他偷偷的跑掉簡直難如登天。
耳邊的心跳平穩有力,頭頂上的呼吸清淺安然,她卻像是深陷在冰火兩重天裏,進退兩難,離開,勢必要麵對醒來的他,怎麽麵對?原諒她隻想當個鴕鳥,可就這麽窩在他懷裏不動,也不是個長久的辦法啊,再者,跟他這樣親密的睡在一起,對她而言,也真心是一種挑戰。
尤其是發生了昨晚的事後。
她懊悔的簡直想去死一死了。
怎麽就在他的美色誘惑下棄械投降了呢?
不,不對,她皺起眉來,漸漸想起不對勁的一些地方來,兩人在餐桌那兒親吻的時候,明明她還是有理智的,他也沒有失控,可後來,她就覺得燥熱了,那種燥熱很熟悉,在長樂宮被下藥那次就是如此,再之後,她便控製不住自己了,哪怕心裏還有幾分明白,但是身體上的反應卻誠實的讓她羞恥。
還有他,更像是發了狂,那麽急迫和孟浪,像是不知疲倦的猛獸,不顧她的哀求,一直折騰到淩晨她昏睡過去,到底是幾次呢?一想到這個,她又頭痛欲裂,心裏忍不住呻吟一聲,她一定也是瘋了,不然為什麽會、會那麽配合和投入?
眼前的紅痕就是最好的證據,讓她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下藥,對,她是因為被下藥了,所以才會情不自禁,才會失去理智,一定是因為這樣,然而,腦子裏另一個聲音卻在狠狠抽著她的逃避,真的是因為被下藥麽?那若是換做別人,你現在醒過來還不得拿刀子捅死他?還能如此刻這般窩在人家懷裏想三想四?
她懊惱的咬了下唇,頭頂上忽然響起撩人的一聲,“早啊,暖暖。”
剛剛睡醒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和慵懶,還含著對她的溫柔和喜愛,猶如羽毛劃過心間,又麻又癢,耳朵都要懷孕的節奏,溫暖卻身子僵住,閉上眼裝死。
嗬嗬……”他低低的悶笑起來,俊顏往下湊了湊,唇貼著她的額頭,留下濡濕的痕跡,“知道你醒了,還沒想好怎麽麵對我麽?嗯?就這麽害羞?”
溫暖在心裏哀嚎,不是害羞,是羞恥。
周不寒見她還是不動,又輕笑幾聲,摟在她腰上的大手便開始不安分了,身無寸縷下,肌膚如上好的綢緞,感覺不要太銷魂,他忍不住滿足的喟歎一聲。
到這份上,溫暖再裝死就是傻了,“住手!”,一邊羞惱的嗬斥他,一邊推拒著他的摟抱,想要離的他遠一些,現在不用再擔心吵醒他了,這妖孽搞不好比她醒的還早。
隻是,周不寒如何會讓她得逞?
她在那兒努力抗爭了半天,最後的結果,除了惹的他氣喘籲籲又獸性大發外,沒有其他良性改變,她依然隻能窩在他的懷裏,繼續親密無間。
周不寒!”
叫的還是那麽大聲,暖暖,跟昨晚一樣熱情……”
閉嘴!”
嗬嗬嗬,可以,你來堵啊,或者讓我吃……嘶……”他正邪惡的貧著,腰上便被她毫不留情的掐了一把,他吸了口冷氣,哀怨的控訴,“暖暖,你太沒良心了,昨晚它可是勞苦功高,你不但不獎勵它,居然還對它下手,你就這麽狠心?”
溫暖又羞又氣,“周不寒,我們正經談談行不行?”
總是這麽調戲她,讓她積攢的那點惱恨和勇氣都要消散了。
周不寒很痛快的道,“可以啊,你要談什麽?”
溫暖深呼吸一口氣,“你先放開我,我們穿好衣服談。”
周不寒不但不放開,還摟的更緊了些,“不要,你要是想談,我們就這樣談,這才叫真正的坦誠相待,不然,你又會口是心非的來忽悠我。”
……”
好了,可以談了,你想跟我說什麽?”
溫暖壓下情緒,盡量讓自己忽略掉眼前的美景,“昨晚的事……”
她剛開了個頭,就被他截了話過去,“昨晚的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怎麽想的我不知道,可我沒法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那可是我的第一次,意義深刻。”
溫暖,“……”
這條路就這樣被堵死了。
繼續說啊。”
……好,既然發生了,那我們就想辦法去解決。”
解決?怎麽解決?”
你,你有沒有什麽建議和想法?”溫暖想先聽聽他的意思,免得她說什麽都被他否決。
我?”周不寒嗬的笑了聲,“我的想法很簡單,你得到了我,就要對我負責,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不叫你為難吧?”
……”這還不叫為難?
不願?好,那我就退一步,換我對你負責好了,等會兒我就讓民政局的人過來一趟,把我們的事給辦了,至於婚禮,嗯,你想要中式還是西式?婚戒要多少克拉的?我把全部家產拿來給你當聘禮好不好……”
溫暖氣的又掐了他一把,“還能不能好好談了?”
周不寒委屈的哼了聲,“我一直都在好好談,是你不夠認真,總想避重就輕,把我推開……”
溫暖惱恨的抬起眸子瞪他,卻猝不及防的撞進那雙瀲灩的桃花眸子裏去,滿到外溢的深情和柔暖,最讓她悸動的還是那種稀罕到骨子裏的癡纏。
他的眸底隻有她!
溫暖怔住了,這妖孽隻用一個眼神就讓她忘了剛剛的堅持。
暖暖……”他凝視著眼前的她,又何嚐不是心醉神迷的忘乎所以?她就是他的劫,沒得到之前,便已是深陷其中,經過了昨晚,品嚐到她的美好後,他腦子裏隻生出一個結論,沒了她就活不了,所以,他不會讓她逃避,哪怕是耍無賴、無恥,他也要纏著她,一生一世。
他熱切的低下頭來,她卻倏然驚醒,撇開了臉,他的唇落在了她的臉頰上,溫暖聲音有些慌亂,“周不寒,你到底還要不要談了,不談的話,我就走了,阿往還等著我……”
周不寒被那阿往兩個字刺激的心裏抽了下,不過,這是邁不過的事實,他忍著那點酸痛,輕哼了聲,“沒良心的女人,還在我懷裏,就已經開始惦記別人了。”
周不寒!”
好,不說這些,我們談正經的,暖暖,我的想法已經表達的很清楚,我隻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對我負責,要麽我對你負責,二選一,沒有其他的路可走,更不要說當作沒發生這種話,昨晚的事知道的並不少,雖不至於人盡皆知,可想瞞是瞞不住的。”
那,那能不能當成是一個意外?”
意外?”
溫暖忽然心裏有些火氣冒上來,“難道不是嗎?還是說一切都是預謀?”
周不寒眼眸閃了閃,沒說話。
溫暖神色一滯,“真的是你,是你使得手段?”
周不寒氣笑,低頭在她唇瓣上輕咬了一口,“爺是那種沒品的人嗎?就算我再渴望你、想得到你,也不屑用什麽手段,昨晚我帶你回房間吃飯,是真心隻想讓你陪我吃頓飯,我可沒想圖謀其他。”
溫暖沒好氣的哼了聲,“沒圖謀其他?那後來是誰纏著我不讓走的?又是誰隻說抱抱不碰的,你,你分明就是一隻大尾巴狼……”
周不寒笑了,笑得心神蕩漾,“是,是我的錯,我的初衷真是純潔的,可誰叫你那麽迷人的?我沒忍住,真的,我當時真的隻是想抱一下,沒想再幹別的。”
滾,滾,我要再信你就有鬼了!”
好,我道歉,都是我的錯,可之後,嗬嗬,之後的事真的不是我能控製的,好吧,我承認,我是非常期待,可絕對不是我預謀的。”
周不寒就差指天發誓了,溫暖哼道,“你總算承認,昨晚是個意外了?我們是不是被下了藥?”
周不寒不情願的點了下頭,他是真不願意自己跟她的第一次是在下藥的情況下發生的啊,說成兩情相悅、水到渠成多好,一扯上下藥,感覺味道都變了,反正他不喜。
可對溫暖來說,這卻無異於是救贖,哪怕有點自欺欺人,也是一劑暫時緩解糾結的良藥,不然,她真的是沒臉去麵對他們幾個啊。
她其實一直都很自信能躲開周不寒的,誰知道昨晚就稀裏糊塗的那樣了?他們防備那盆春色滿園開花防的水泄不通,她是知道的,現在……肯定開花了吧?
他們肯定也都知道了,等下見了要怎麽說?
接受表哥已經是例外,如今,又多了個周不寒,她忽然有些痛恨自己起來,哪怕有下藥這個事當幌子,她還是覺得對不起他們了。
他們為她守身如玉,可她卻背叛了他們,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忽然,心就疼了,鼻子也酸了,眼眶也熱了,淚意來的快,忍都忍不住。
暖暖,你怎麽了?”周不寒見她眼裏忽然溢滿了淚,又是緊張,又是心疼,手足無措的去幫她擦著,卻是越擦越多,直看得他心都擰了起來。
溫暖趴在他懷裏狠狠痛哭了一場,哭的他跟著肝腸寸斷的,怎麽哄都哄不住,都急得想給她跪了,不過她這一哭,那點旖旎也都消散了。
等她終於止住哭聲,變成抽噎,他趕緊鬆開她下了床,浴袍都沒顧上穿,就往浴室裏跑,用溫水把毛巾打濕後,又急切的跑回來,掀開被子上床,小心的把毛巾敷在她的眼睛上。
哭的酸漲的眼這才舒服了些,溫暖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該麵對的總要去麵對,她做錯的事,也該由她去承擔,哭過後,心思倒是清明了。
周不寒揪著的心總算鬆開了,看著她,歎道,“暖暖,下回你若是難受,可以打我罵我,怎麽拿我折磨出氣都行,就是不要哭了行嗎?”
溫暖臉上還敷著毛巾,聞言,沒說話。
周不寒苦惱的皺皺眉,哄人什麽的真是頭一回啊,誰來教教他,這回兒他急得連神聖都想起來了,那貨一定會哄人,似乎就是毫無原則的一退再退,“暖暖,我不逼你了好不好?不逼你對我負責了可好?你若是一定要把這件事當成個意外,我也認了……”
溫暖一把扯下毛巾,眼圈紅紅的瞪著他,“本來就是意外。”
好,好,是意外。”周不寒好脾氣的哄著,“你想把它定性成什麽我都配合,隻要你心裏舒坦就成行了吧?”
溫暖哼了聲,帶著點小委屈,“還不都是怨你?”
若不是他非要她跟著來,哪有現在這麽多煩惱?
是,是,都怨我。”周不寒的脾氣簡直好的令人發指了,不掛她說什麽都照單全收,簡直不要太縱容,他是真被她的眼淚嚇壞了。
那你真的不再逼我了?”
是,不逼你了。”
那這件事怎麽處理都是我說了算?”
行,你說了算。”
那他們若是事後找你麻煩……”
我都忍著!”
周不寒從一開始的縱容苦笑,到咬牙硬撐,再到最後豁出去一般,一步步割地賠款,隻求她開心就好。
溫暖總算滿意了,先把他從床上攆下去,又讓他被轉過身子,她這才找了件浴袍穿上,腳落地的時候,腿還不由自主的發軟,惱的她又衝他發了點小脾氣。
這回,周不寒卻是甘之如飴的受著,嗯,這是他的錯,可他錯的絲毫無愧,還願意一直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