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春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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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英,怎麽樣了?咦,你的眼睛怎麽紅紅的?”

    在回去之前,慧英特意把發髻和衣服捋順,又洗了把臉,壓下俏麵的紅暈,可那哭的紅腫的眼睛卻是沒法恢複。

    “是不是那姓李的欺侮你了?”

    張鼐跟著問道。

    “沒,沒有!”

    慧英言不由衷道。

    高一功問道:“李公子怎麽說的?”

    “啊!我……我忘了問他了!”

    慧英驚叫一聲,神色極度不自然,是的,從一開始被李信調戲,到後麵摟摟抱抱,她覺得自己渾渾噩噩,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高一功頓時臉一沉:“你到底做什麽去了?問個話都問不到?”

    慧英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起了轉,心裏非常不舒服,高一功的斥責與李信的調笑形成了鮮明對比,雖然錯在自己,可是高一功也立身不正啊,拿自己去施美人計怎麽就不說了?

    擺明了是利用自己!

    再一聯想到這些日子以來,通過對革命軍的了解,確實要比闖軍強的多,刹那間,她都有了種留下來,陪伴高桂英的想法。

    “一功叔,要不我和慧英再跑一趟吧。”

    慧梅連忙勸道。

    “可別把事情辦砸了!”

    高一功不悅的揮了揮手,完全不顧張鼐那擔心的眼神,畢竟很明顯,慧英眼睛紅通通的,多半是被李信欺侮了,現在再讓自己的未婚妻去見李信,他能不擔心麽?

    他很想陪著,但是高一功沒半點意思,偏偏他的性子有些蔫,不懂得表達內心的想法,縱然萬般不放心,也隻能看著慧梅與慧英相伴離去。

    突然的,張鼐有些恨自己,也有些恨高一功!

    離了處住,慧梅小聲問道:“慧英,那家夥對你做了什麽?”

    “沒……沒什麽。”

    慧英俏麵一紅,李信對她做的事,她是死也不能說出來,尤其還主動親了李信一口,她都覺得當時的慧英肯定是被鬼怪附身了,也讓她覺得自己很下賤。

    “真沒什麽?”

    慧英越是遮掩,慧梅就越是認定有問題,色變道:“慧英,你該不是被他汙辱了吧?不行,我和你去找夫人,讓夫人替你做主。”

    “沒有的事!”

    慧英急道:“我去找李公子,他不肯,你也知道的,我性子比較急,我就和他打了起來,結果我打不過他,既然是動手了,難免會有身體接觸,我覺得被他占了便宜,又不是他的對手,就被氣走了,忘記了一功叔的交待。”

    “你呀,哎,走罷!”

    慧梅歎了口氣。

    慧英則是鬆了口氣,她就怕慧梅一直追問。

    很快的,二女找到了李信的小院,就看到李信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有周菡和孫荻陪著,另有些女兵與親衛。

    “李公子要出門?”

    慧梅問道。

    “嗯!”

    李信點了點頭:“周夫人說老師不夠,我帶她出去找幾個老師拉回來培訓。”

    “我們有事找你。”

    慧梅可不管那麽多,直言道。

    “回來再說,或者你們和我一起出去。”

    李信看了過去。

    二女相互看了看,便道:“跟你一起去吧。”

    “走了!”

    李信揮了揮手。

    外麵早已備上馬匹,周菡母女套了輛馬車,向前行進。

    慧英目光躲躲閃閃,不敢去看李信,慧梅卻問道:“為什麽不坐轎?兩個女人家,坐轎比馬車舒服啊。”

    李信反問道:“王安石知道吧?”

    “知道,是宋朝的大官。”

    慧梅點了點頭。

    李信道:“王安石罷相致仕,在金陵安居,出門騎毛驢,隨它走到哪兒,有人問他為何不坐轎?他說:那種把人當畜生的事兒,我可不幹,還有司馬光做官,也從不坐轎,我覺得挺好的,人就是人,怎麽能當成畜生使喚呢,兩日前,我剛剛下令,除了結婚抬棺,及六十歲以上的老人,禁止坐轎,至於馬車不舒適的問題,你們可以上去感受一下。”

    “嗯?”

    慧英慧梅相視一眼,紛紛擠上了馬車,發現與以往的馬車相比,幾乎沒什麽顛簸,慧梅問道:“李公子,這是怎麽回事?好象沒墊特別厚的墊子啊!”

    李信笑了笑,沒吱聲。

    實際上是應用到了彈簧,馬車才能減震,當然了,要想進一步的減震,還要橡膠輪胎與四輪大馬車,前者須找到葡萄牙或者荷蘭商人,畢竟以李信目前的力量,要想染指東南亞是不現實的,隻能通過貿易獲取,後者在技術上沒有問題,但困難的是道路,隻有燒製出了水泥,鋪設平坦的道路,才能推廣四輪大馬車。

    另李信廢除轎子,除了把人當畜生使不符合他的價值觀之外,還在於轎子的存在嚴重阻礙了車輛與道路的發展,以現代經濟理論來看,造一抬轎子涉類的門類很少,創造的gpd有限,但是造一輛四輪大馬車,需要分工協作的部門要遠遠高於轎子,產生的gdp也直線上升。

    見著李信沒解釋,慧英慧梅自然不高興,慧梅還讓慧英去問,慧英哪好意思,周函與孫荻也不清楚原因,四個女人唧唧喳喳的猜測起來。

    “到了,就是這裏!”

    不片刻,李信勒停馬匹,眾人抬頭一看,春香院!

    “這……”

    每個人都麵麵相覷。

    孫荻更是忍不住道:“李公子,你想來嚐鮮你自己來就是了,幹嘛把我們都帶過來?”

    這話一出,周荻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慧英翻起了眼睛,慧梅則是輕蔑的瞥了眼李信。

    門口蹲了兩個龜公,隻抬頭一看,便嚷嚷道:“公子爺,大清早不營業,姑娘們都得休息一陣子,您過了餉午再來吧。“

    二瓤立時喝斥道:“睜大你的狗眼,總司令在此,還不速速迎接!”

    “司……司令爺?”

    那兩個龜公定睛一看,立刻認出了李信。

    如今的李信,在高郵,已經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了。

    “司令爺來啦,司令爺來啦!”

    一個人向裏麵大喊,另一個哈腰諛笑:“司令爺,裏麵請!”

    “走!”

    李信揮了揮手。

    眾人紛紛跟了進去,走到半途,一個四十多歲的濃妝豔抹婦女迎麵趕來,手絹一拋,媚笑道:“哎唷,竟然是司令爺,哪陣風把司令爺給吹來了?”

    李信就覺得一股濃洌刺鼻的脂粉味撲麵而來,令他幾欲窒息,再一看這個鴇母,水桶腰,腥紅嘴唇,臉上搽著厚厚的粉,尤其是一張嘴,湧出了一股大蒜味,李信幾乎要吐了!

    ‘到底是小地方啊,恐怕連揚州都比不上。’

    李信半側過身子,皺了皺眉道:“本司令過來看看。”

    “司令爺,裏麵請!”

    鴇母堆起笑容,把李信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