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張鼐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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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李自成攻打開封的當口,革命軍也取下了滁州與和州,自此打通了西進廬州與南下南京的通道,不過李信暫時沒有進一步擴展的願望,而是苦練兵,夯實內政,總兵力達到了五萬。
這日,有幾封信報擺上了李信的桌頭,拿起看去,首先是有關南京的,崇禎任候恂督師南直隸,他不敢直接南下,而是繞道兩湖,再往南京,孫傳庭幹脆的很,上了封表文給崇禎認罪,候恂成了名義上的江南之主。
暫時南京並沒有什麽變亂,畢竟孫傳庭還是南京兵部尚書與應天府尹,雖然被剝奪了兵權,但行政權尚在,反倒是候方域的地位急速上竄,原本與陳貞慧、冒襄、方以智並列為複社領袖,但如今,已經隱為複社第一人,每日宴請不斷,就連李香君也妾以夫貴,不過候恂不大喜歡候方域流連於青樓場所,候方域隻得從媚香樓搬了出來,與他老子住在了一起。
李信莞爾一笑,對於候恂這個人,他還是比較了解的,曆史上被釋放後,又向崇禎上書放棄北京,遷都南京,結果被重新關入大獄,一直到明亡,大順朝才被放了出來,之後降清,隱居避世。
這個人其實沒什麽政治野心,絕不會是孫傳庭的對手。
李信又拿起下一封信報,看了看,不由歎了口氣。
洪承疇戰敗了!
洪承疇領八大總兵,精銳十三萬集結寧遠,與清軍會戰,洪承疇主張徐徐逼近,步步立營,且戰且守,勿輕浪戰,但兵部尚書陳新甲促戰,在崇禎也希望持重的情況下,采取了速戰速決的戰略。
皇台極則率大軍從盛京趕來,駐紮在鬆杏之間,濟爾哈朗攻錦州外城,截斷鬆杏間明軍聯係,切斷明軍糧道,斷洪承疇歸路,洪承疇主張決一死戰,各部總兵官主張南撤,集議背山突圍,最終十餘萬人土崩瓦解,洪承疇僅率幾千殘卒被困於鬆山城內,被俘幾成定局。
“哎~~”
李信不由歎了口氣,心情複雜之極。
從感情上來講,他很不恥於洪承疇背明降清,但洪承疇和範文程是不一樣的,範文程就是漢代的中行說,晉代的張賓,自願做了漢奸,洪承疇則是個悲劇人物,戰敗不完全是他的責任,崇禎、陳新甲、八大總兵、明軍,把這四個方方麵麵單獨擰出來,哪一個的責任都比洪承疇大。
洪承疇隻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領著錯誤的人打了一場敗仗,也沒有投降,而是鬆山副將夏承德叩請清軍,願拿兒子夏舒做人質約降,清軍應邀夜攻,鬆山城破。
不過不管怎麽說,洪承疇晚節不保是不爭的事實。
李信看向了下一封,李自成二攻開封失敗!
這幾乎是曆史重演,李自成掘洞攻城,埋設炸藥,可是老天不助,開封城牆沒有炸通,裏麵一層完好無損,外麵被炸碎,磚石迸射,打死打傷了很多自己人,士氣受挫,宋獻策又觀天象,進言天時不至,當於明年再攻開封,於是李自成和羅汝才引兵退向豫東南。
‘袁時中!’
李信喃喃著。
袁時中與李信同年起義,聚眾數萬,攻打開州(今濮陽縣城),殺死州同知郗之,次年,同劉玉尺、朱成矩進入開封商丘地區,活躍於豫東南與皖北,號稱小袁營,因被明軍追打,在李自成二攻開封失敗之後,與李自成合營。
“總司令,張鼐突然來了,高夫人請你趕緊過去!”
這時,二瓤在外喚道。
“哦?”
李信一怔,便道:“好,我和你過去看看!”
當與二瓤來到府衙的時候,高桂英與慧英都在,麵色隱有憤怒,張鼐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剛哭過。
“張鼐,怎麽了?”
李信向高桂英與慧英略一點頭,便問道。
“誒!”
張鼐痛心的蹲了下來,照著地狠狠捶了一拳!
實際上李信心裏有數了,曆史上的慘劇終於發生,但他不能說破,於是看向了高桂英。
“哎~~”
高桂英歎了口氣:“慧梅這孩子,命苦啊!袁時中與自成合營你已經知道了吧,可天不該,地不該,偏偏讓他撞見了慧梅,頓時驚為天人,哎!”
又歎了口氣,高桂英說不下去了。
慧英也是一臉的不忍之色,無從開口。
李信向張鼐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我……我沒用,誒!”
張鼐又一拳狠狠打上了地麵,拳頭都通紅!
李信又問道:“是不是袁時中搶了慧梅?張鼐,你是男人,所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如果真是這樣,你有什麽不好開口的?”
“李公子!”
張鼐突然嗚嗚嗚哭了起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恨恨道:“那姓袁的狗賊看中了慧梅,就去向闖王提親,剛開始,闖王是不願意的,可是有牛金星和宋獻策那兩個狗賊從旁煽風點火,大談把慧梅嫁給袁時中的好處,從大局著想,闖王同意了,先讓慧梅為義女,然後讓人分別勸說我和慧梅,闖王待我恩重如山,我能怎麽樣?”
“你也同意了?”
李信眼一瞪:“張鼐,不是我說你,連老婆都能讓出去,你是不是男人?要早知道你守不住慧梅,當初我就應該把慧梅強行留下,與慧英結伴做個姐妹!”
“李公子,你幹嘛?”
高桂英趕緊拽住李信,不滿道。
慧英也責怪道:“李公子,張鼐都這樣了,你還說這種話!”
張鼐卻是大哭道:“李公子,我沒用,沒能守住慧梅,其實你說的對,我寧可慧梅跟了你,也不想讓她便宜了那姓袁的狗賊!”
“呃?”
李信愕然,自己人緣有這麽好麽?不過能這麽說,還是讓他挺舒心的,於是同情的問道:“那慧梅呢,是什麽意思?”
張鼐慘笑道:“慧梅肯定不願意,為此還鬧過絕食,後來高一功、李過、袁宗第、劉宗敏等人紛紛勸她以大局為重,還說什麽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闖王既然是她是父親,自當為她的婚事做主,慧梅最終拗不過……同意了!”
高桂英與慧英也是一臉慘然,搖了搖頭。
李信道:“從一開始,我就認為你和慧梅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因此哪怕慧梅論起容貌與才幹,與慧英堪稱一時翹楚,我也沒想過從你手裏把慧梅奪來,卻是沒料到,李闖竟滅絕人性至此,生生拆散了你和慧梅,真的,我他娘的聽了這事,也是氣的不行,現在我問你,想不想把慧梅奪回來?”
“我……”
張鼐猶猶豫豫道:“恐怕慧梅已經和袁時中成親了。”
李信恨其不爭道:“成親怎麽了?難道你嫌她身子不幹淨?張鼐,如果你是這種想法,可別怨我瞧不起你,慧梅已經夠可憐了,你作為男人,應該救她脫離苦海,現在她被別的男人蹂躪,你卻猶猶豫豫,不管不顧,我不得不懷疑你對她的愛,說真的,我很後悔,當初就不應該把慧梅交給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張鼐覺得有些不對勁,什麽叫把慧梅交給自己?慧梅和自己青梅竹馬,和你有什麽關係?但他是個老實人,又覺得李信是為為自己著想,質問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高桂英問道:“李公子,你打算怎麽把慧梅救出?”
李信冷哼一聲:“自然是出兵,攻打袁時中,直接把慧梅搶走!”
張鼐渾身一震,不敢置信道:“李公子,你真願意為我把慧梅搶來?”
李信點點頭道:“所以我要問你,如果慧梅失了身,你還要不要她?”
“我……我要!”
張鼐猛一咬牙,就下跪道:“李公子,若是你能幫我救回慧梅,我張鼐願為你做牛做馬!”
“張鼐,我看你對眼,拿你當兄弟,你不要這樣,再說我對慧梅也很有好感,寧可成全你,也不會便宜袁時中那狗賊,你放心,倘若慧梅被玷汙了,我用炮把他轟死,你來開炮!”
李信一把拉起了張鼐。
“好!自今日起,我張鼐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張鼐也不矯情,猛點頭,看的出來,他對袁時中恨之入骨,也對李自成徹底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