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顧難安(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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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的糾纏,又豈是一句對不起能夠說得清的。
床頭櫃上放著一個淡藍色的首飾盒,蘇岑愣了一下,伸出另一隻手將首飾盒拿了過來,緩緩打開。
是她的那條玉佩,原本破碎的地方用金子鑲在一起。玉泛著通透的光和金子的光映在一起,璀璨奪目。
破碎的玉尚有辦法能夠修補,而且修補之後更加的奪目絢麗,那她和顧逸欽的感情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玉佩放了回去,玉佩旁邊還放著另一條項鏈,蘇岑突然笑了。
這是她扔進學校人工湖的項鏈,在她扔進去之後,湖就被填平了蘇岑突然將明白了什麽,愣愣的失笑。
她將項鏈拿了起來,終於看到星型的吊墜後麵自己名字的縮寫。其實還是和顧宜萱的那條不一樣的吧,他送給自己的禮物,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
感覺到手腕上的力道鬆了,蘇岑抽回自己的手,將那條項鏈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躺在床上的男人喃喃不清,她心頭一蹙,壓下一時的悵懷,起身去衛生間打水。隻是還沒站起來,便被男人拉住了手腕,力道比剛才更重。
由於慣性,她驀地倒在了床上。
男人的手臂壓在她的身上,她愣了一下,想將他推起來,“顧逸欽”
顧逸欽喃喃說了兩句話,將她桎梏的更緊。男人滾燙的身體貼著她。她抿了抿唇,沒有繼續掙紮。
她側臉凝望著男人的眉眼,依舊是她熟悉的樣子,但其中卻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其實,她從未看懂過顧逸欽吧?
顧逸欽自以為是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卻也成了傷害她最深的人。
他們糾纏了十年的時間,結果就是兩敗俱傷。他憑什麽瞞著她所有的一切,他憑什麽替她做出選擇?
這男人從十年前開始,眉宇之間就帶著一股她看不懂的深沉,年少的時候迷戀他,卻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情根深種,即便從未看懂,也無條件的相信他,甚至從未多想,從未關心過這股深沉從何而來。
她隻關心自己的情緒,卻從來沒留意男人心裏藏了這麽多的事情。而事前,他瞞得滴水不漏。
他從始至終隻告訴了她一件事,他愛她。
他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對錯了。
她的手臂輕輕的抬了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男人的輪廓,他下巴處長出了青色的胡茬,有些紮手。
顧逸欽眉心蹙了蹙,伸手將她的手掌握在手中,“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岑,我好久沒夢到過你了。”
蘇岑的心髒顫了顫,縮在他的懷中一動不動,他燒的厲害,一會兒把他當成顧宜萱,一會當成一場夢,這樣下去不行,如果再不退燒就必須去醫院。
片刻,蘇岑稍稍用了力道,想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但被他桎梏的更緊。
男人猛然翻了身壓在她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吻攜著男人強勢而霸道的氣息落了下來。
蘇岑眸光陡然一滯,“顧逸欽,不行你的傷口”
男人置若罔聞,將頭埋在她雪白的莖間,額頭上滲出顆顆豆大的冷汗,動作牽扯之間胸前裹著的紗布逐漸被浸紅。
他一手按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扯開了她身上的裙子。
身上驀然一涼,“顧逸欽,傷口”
“岑,別說話,以前在夢裏,你不是這樣的”
蘇岑愣愣的看著他,眼角留下幾滴淚來。
顧逸欽吻去她眼角的淚水,“岑,不哭,很快的。”
蘇岑沒打算拒絕他,隻是心疼他的傷口,應該是裂開了。男人一如既往的強勢霸道,不順著他,恐怕傷口會裂的更嚴重。
酥麻的感覺襲遍全身,蘇岑下意識的蜷起了腳趾。雙臂抱著男人的肩膀,三年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她以為自己的身體已經死了。
他說的沒錯,確實很快,也就兩三分鍾的時間,他便釋放了自己,昏倒在蘇岑的身上。某處還停留在蘇岑的體內。
蘇岑眨了眨眼睛,仿佛經曆了一場夢,仍然覺得不敢相信。
片刻,她用力推開男人,小心翼翼將男人的身體扶好,拿過一旁的藥箱幫他處理傷口。
果然是裂開了,蘇岑抬眸瞪了他一眼,不要命了是嗎?可惜,意識不清的男人並感覺不到。
等她處理好了傷口,才去浴室洗了澡,這裏沒有她的衣服,她便從衣櫃裏拿了一件他的襯衫穿上,接著進了廚房,煮了一些粥。
又勉勉強強的給他喂了藥。
他的情況時好時壞的,但意識始終處於混沌不清的狀態。
三天的時間過去,蘇岑看著床上的他,思忖著實在不行就把他送到醫院去。
其實她是有自己的考量的,顧逸欽雖然沒傷在要害上,但也應該到醫院去處理,可是他受的是槍傷,在加上他本身算是半個公眾人物,身上背負著整個顧家,去醫院太過招眼了。
其實有時候蘇岑也懷疑他是否是真的昏迷了。
他的傷口其實剛開始的時候處理的還不錯,但不知道後麵為什麽突然發起了高燒,他還不肯配合治療。
他像是沉浸在一個美夢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每次的時間不長,也就兩三分鍾的時間,他原本已經開始慢慢愈合的傷口再次被撕扯開來。
對他這種不要命的行為,蘇岑隻能暗暗咬牙,他究竟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
還是說他沉浸在這場美夢之中,即便是入骨的疼痛,他也不願意醒來。
第四天早上,他的情況終於好轉,身上的熱度漸漸的退了下去,臉色也逐漸恢複了正常。
蘇岑從他的懷中醒來,看著他的臉色微微擰了擰眉。
難道那事兒還是讓他的病情緩解?可看到他胸前的紗布時,蘇岑幾乎立時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她抬起手,輕輕勾勒著男人溫沉如玉的線條。
手腕驀然間被捉住,男人突然間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蘇岑的眸閃了閃。
顧逸欽下意識的鬆開手,看著她眸光一滯,震驚和訝然充盈著他幽深卻虛弱的瞳孔,身體往後挪了挪,沙啞的嗓音沉而澀,“怎麽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