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章是他不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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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個出家人啊!今個真高興!咿呀咿呀嘿!”
一頓大餐過後的古怪僧,卻似變了個人,一邊走在街道的同時,一邊哼著小曲,那快活樣子也是沒誰了……
“你再不閉嘴!我可不管你後麵的飯了啊!”
忍了許久的周峰,總算在人群側目中爆發了。 hp://772e6f742e6f%6喝令之下,古怪僧亦是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隻順勢嘟起來的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峰見狀,卻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都幹了啥啊?
如此判若兩人的古怪僧,著實讓人難以接受。
你說要是能從他嘴裏套出點什麽,那還好說。可問題在於,一番無厘頭的交流下來,周峰得到的信息,卻是聊勝於無——對方記得的,他都已知道了!
剩下那些有得沒得的名堂,到底能佐證什麽,壓根就沒譜!
“喂,說個法號來聽聽,就算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總得起個稱呼吧?”
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周峰暫且沒有著急回客棧,隻漫無目的的隨著那古怪僧的腳步,一同流連在熱鬧的夜市中。
夜市如此興盛,這注定是違和的一幕。別說在仙界,便是下界都很少有如此‘盛況’。
周峰看著那些應是來自不同地域的人士,卻不知他們為何都聚集在了這裏。真是閑雲野鶴麽?
或許不是……
“法號這東西,貧僧還真不知道起個什麽好咧。再者說,旁人也不會問乞丐僧的法號吧?你就叫我‘喂’唄!”
難以理解的‘盛況’下,古怪僧遲來的回答,卻是讓周峰有種暴揍他的衝動。
要不是顧忌這貨潛意識中的存在,隻怕他早就施行嚴刑逼供那套,看這貨還能不能繼續這麽‘嬉皮笑臉’下去!
“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麽?”
強壓下躁動的心緒,周峰難得再次吐槽了一把。
不曾想這話落下,古怪僧登時停下了腳步,繼而眉眼糾結的轉過身來:
“能別提猴子麽?”
“咋?這有什麽不能提的麽?那會你不還是提到了六耳獼猴?”
周峰實在很難想象,一個人前後怎會有如此截然不同的表現。這可不是什麽八麵玲瓏,根本就是能讓你抓狂的雙麵人!
“六耳獼猴是六耳獼猴,猴子是猴子,那會貧僧沒跟施主一般見識,施主莫不是真當貧僧好‘欺負’?”
古怪僧隨即浮現在臉上的神情,卻是無比嚴肅。周峰見狀,不由眼皮直跳——‘鬧’大了不是?這貨莫非……
“哎,貧僧又‘著相’了,施主莫怪。貧僧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提到猴子,就怪傷感的!”
不等周峰想出個所以然,古怪僧兀自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說著又背過身去,繼續百無聊賴的穿梭在人群當中。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他,周峰突然也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一抹難言的憂傷,伴隨著古怪僧,隻悶頭朝前走的行為流溢開來。令周峰覺得奇怪的是,往來人群麵對這樣的古怪僧,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一眼,可行走間卻本能的讓開了路——他一路無阻……
這是要走出個通天大道的節奏?
周峰見狀,不由怔了怔——與其相遇,真的是巧合麽?
“這世上沒有什麽能永遠不失去,可有些人不相信這些。所以他們失去的,他們要不停地找回來,找一輩子。”
莫名憂傷的氛圍,緊跟著古怪僧略顯惆悵的話,周峰緊跟其後,雖不明所以,卻還是下意識的說道:
“你不信,所以你想去東方找回什麽?”
……
古怪僧沒有即刻回答周峰的疑問,反而陷入了某種沉思當中。
直過了一會,他才喃喃道:“找回什麽的前提,是要知道失去的是什麽吧?可悲的是,貧僧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麽,總覺得這一切都是場夢。夢醒來,一切都是空的。如果這世界本來就是空的,那又怎麽說?”
這一道,‘道’住了周峰,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說到底,與古怪僧的相遇太離奇,直到這時,他又忍不住想起初見時,古怪僧念叨出的那番話。
那番話可以囊括三個人,他是其中之一,但!
他又不是話中直接表達出的那兩個人……
“你說我像你的一個故友,是時常看晚霞的那個,還是時常看月亮的那個?”念及於此,周峰故作隨意的問道。
“唔……你陡然這麽一問,我還真有點記不清了……”
古怪僧的回答,著實不出意外,周峰聽了,再次滿頭黑線!
好吧,看樣子想從這貨嘴裏套出話來,比登天還難。
“不過貧僧可以肯定的是,施主比起他們來說,可還差得很遠呢!”
說不準是峰回路轉還是什麽,古怪僧微微一頓,繼而說出來的話,實在令周峰無言以對——這算是在打他的臉麽?
剛冒出這個想法,周峰就忍不住想要數落一下古怪僧——明明你落魄得連飯都吃不起了,還好意思說我?
隻不等他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古怪僧隨之浮現在臉上的神情,卻是某人始料不及的——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像是在自豪的笑!
是自豪有這兩個故友吧?
“喂,我看你不是什麽都不記得了,而是選擇性失憶症吧?”
略一思忖,周峰微垂眼簾道。
有這麽一個說法,所有失憶的人,並非記不得事情。隻是他們選擇記住重要的,或者說值得回憶的。至於那些悲傷的,想一想就會頭疼的,誰會選擇去記呢?
“嗯,或許你說的對……其實你也有比他們出色的地方,比如我認識的那個最出色的故友。它怕死,怕沒人理,怕被人笑,還怕人說它不象人,怕別人說它怕。而你,似乎什麽也不怕……”
古怪僧說著說著,神情又變得無限惆悵起來。周峰聽了,不禁陷入沉思——想的不僅是他說的那個故友,更重要的是,他真的什麽都不怕麽?
不!正是因為怕這些,所以才要拚命往上爬!
隻有爬到足夠高的位置,所有人都在你的腳下,才不會怕。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它’,做到了其他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甚至隻能望其項背的事。有時候我就會想,如果它不是‘它’,該多好。因為生來不是人,所以它才會自卑,又因自卑才會放肆,”
古怪僧有得沒得說著,周峰聽得愈發糊塗——他到底在說誰?
“然後我就告訴它:記住,你是一個猴子,因此你不用學做神仙,你的本性比所有神明都高貴……”
直到這句話出,周峰才意識到什麽。那一刹,不見古怪僧神情惘然,唯有周峰睜大的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有過那樣一個它,那樣的生活過。它的身影印在這個時代裏。我看見它的傳說……
這句話,周峰是聽白玉魂說的。而白玉魂,又是聽菩提念叨過的。隻是再到這裏,他把他,換做了它!
是他麽?眼前這個落魄得不行的人,就是消失的菩提老祖?
刹那間的思想,究竟是否屬實,暫不得而知,隻周峰睜大眼睛看著古怪僧,眸中的吃驚,已然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嘿!貧僧怎麽說起這些來了?罷了罷了,不說了!”
不待周峰確定什麽,古怪僧的話語戛然而止。這一止,他們竟不知不覺走過了十裏長街。長街盡頭,人影凋敝,較之身後場景,卻是截然不同。
便是這種不同的畫麵,令周峰感到不太適應。
不適應的並非眼前的冷清,而是映入眼簾中的這個古怪僧。
從他口中說出的話,何止是滄海桑田?那五百年的傳說,真的隻是一個騙局麽?從來沒有齊天大聖,隻有一個可憐的猴子?
那菩提老祖跟金蟬子又算什麽?
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哪怕那部遊記講得不都是真的,但總有一些東西真實存在過!
就像眼前的古怪僧,他遺忘了什麽?更多的人,都遺忘了某些事,而那些事,恰恰是最重要的!
“菩提隻向心覓,失去了心,便無處可覓了麽?”
恍恍惚惚中,周峰無由喃喃自語了起來。
如果說一切都將掩埋在曆史的河流中,那人們生來又有何意義?
生來總歸有一死,便是那隻猴子,都難以‘存活’下來!
他又能做什麽呢?
一切都會消逝,能留下的隻有記憶。而記憶是真實還是虛幻?它摸不著看不到,但卻又是那樣沉重的銘刻在心……
不時繚繞在某人腦中的念想,與之前的記憶重疊。周峰再一次分不清何為虛幻,何為實在。
他望著眼前忽而駐足的古怪僧,從其落寞的背影下,流溢出來的不再是灼熱金光,而是死寂!
寂滅為樂?一切,隻有寂滅了才會了結?
“你說你從西方來,欲往東方去。可實際上,你是想找回失去的東西。這就說明,你的一切是從東方開始的。”
“那也就說,你來自東方,隻是去了不該去的西方。現在,是想要從頭來過吧!”
再一次的後知後覺,卻逐漸接近真相。眼前的這個僧人,絕對不可能是菩提。
因為如果是菩提,不說白玉魂會從沉睡狀態中清醒過來,便是他自身,都會有所感應。
可兩者‘處’了這麽久,他沒感覺到絲毫菩提子的氣息——那金光絕非菩提老祖所化!